随之身体失去了平衡,向水里歪去,入水的一瞬间她还睁着眼睛,不知为何,水下却可以睁眼视物没有丝毫阻拦。
她赶紧在水下稳住身形,屏住呼吸慢慢的扶着石壁移动,只想着那二人就算来到了岸边也看不到自己。
摸着石头心里也有些安心,她开始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却只见水下两块石头接触的地方明明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方才她拼命将自己挤进去的也是这里。
可是在水下她却好像看到了一处缺口,有些不敢置信,她尝试着用手摸了摸,真的是还有一个缺口!
叶蓁心里只觉得今晚要被老天爷玩死,不过幸好总给她一条活命的路。
她赶紧慢慢向缺口挤了挤,幸亏她只是个少女,身量还未张开,真要是个成年人估计就要被卡住了。
这块石头可能是一路从山上落下,正好到这里的时候被旁边这块石头挡住了去势才堪堪停下,正好留了一个锐角出来。
但是估计被磕了一块,正好留出一个缺口出来,容的叶蓁藏身。
她小心挤进去,缺口不大刚刚容的她能小幅度转身,终于能缓口气了,她轻轻踮起脚尖将头露出水面,尽量不让水面有一丝涟漪——再不吸口气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刚刚太过于紧张,所有决断都是一瞬间下决定的,也亏得她动作也快,身手灵活。
现在缓过来劲,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溪水的冰凉,还有脚下刚刚划破的疼痛。
叶蓁靠在石头上,双手在水里搓搓起满了鸡皮疙瘩的胳膊,那边二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听声音应该就在她的背后,这几块石头后面。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大人放心。”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响起。
叶蓁听不真切,隔着一层水,她的半只耳朵在水里,剩下的只能判断出来是个二十上下的男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嗯,不要出岔子。”另一人道。
“不会,我安排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最好是,这是第一次合作,如若成功,我们还会有以后的机会。要是失败了···”那人的声音阴沉沉的,有些粗犷,像是经历了风沙一般。
“不会失败。”那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
叶蓁听着他深吸一口气,“我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仿佛下定决心般道。
“明日就知晓了,不,不足两个时辰了。”那人道。
叶蓁听的迷迷糊糊,只理出个大概:估计就是这二人私下有什么交易,年轻男子筹谋已久,是那个声音粗犷的男子给了他一些帮助,而成败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她不由得暗暗叫骂,什么劳什子重要的话,非逼得她堂堂一国公主在此蹲墙角,关键还是被迫偷听,她才没有什么兴趣关心这些,只想回去钻到自己的小帐篷里盖上暖暖的小毛毯,再也不要瞎跑了,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咦?
太冷了?
有什么不对劲。
叶蓁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什么不对,四周的温度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升高了,刚刚太过于关注那二人的对话,没有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低头看向水面,发现水面也有了变化,刚刚还澄澈的水现在变得乳白,好像一池牛乳一样,不仅如此,叶蓁开始明显感觉到池水温度的变化,开始快速的升高。
方才明明冷的彻骨,仿佛连骨头血液都要冻碎,就这么一会子耽误的功夫,水温又开始奇异的上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神奇?
那二人还在说着什么,叶蓁努力探头去听,可是渐渐的身上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四周温暖的池水将她整个包裹,恍惚中她觉得自己躺在一朵柔软的云上面,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
就这么被水包裹着歪着头靠着石壁睡着了。
也是,她今夜自从走出帐篷没一会,四周的环境就发生了异变,这变化的太快,一路她都神经紧绷着,生怕自己一时疏忽出了什么变故,再加上那片诡异的雾气让她迷失方向,恐惧加快了体能的流失,又在冰水里面冻了这么久,突然四周变得暖和,身体自然放松下来,神经也紧跟着松懈了。
现在突然得以喘息,毕竟还是个小孩的身体,一路奔波劳累,这一觉睡的很是轻松。
许是心里还提着一口气,担心着自己的处境,她并没有一会就醒来了,水面都淹到鼻孔了也未打扰到她。
赶紧抬起头轻手拧了把鼻子,将水珠甩出来。
之后便悄悄的往外探一下身子,打算探探那二人的方位,好寻求脱身之法。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了说话声,叶蓁却并不敢托大,又屏息了一会,才大着胆子扶着石头露了双眼睛出来。
方才那二人确实不见了踪影,叶蓁轻呼了口气:终于走了,自己也能抓紧时间回去了,免得多生事端。
便抬起袖子,也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几滴刺目的果汁就着溪水搓掉,就要向岸边走去。
她起身走了两步,发现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就此伸个懒腰时,目光顺带着一扫,树上有人!
叶蓁顿时整个身子都僵了!
刚刚眼角闪的太快,只一抹白影,什么都未看清楚,可是她瞬间就懊悔起来,怪自己太过大意,怕是刚刚那二人设下的诡计引她上钩!
她正僵着身体,脑子里却飞速运转起来,迅速观察着四周,想着有什么脱身保命之法。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委实也太委屈了些!
一路都在想着保命,这人身安全也太脆弱了些!
正思索着,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叶蓁虽害怕,听力却不差,直觉有些不对,便大着单子抬头看去。
只见头顶上一个白衣小少年斜倚在巨大的蓝楹花树枝上,看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左右,他的肩头发梢落满了层层叠叠的花瓣,雪白色的衣衫隐匿在丛花之中。
他大概是来的很早了,比叶蓁和那二人都要早,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他慵懒的样子好像在自家花园里一样轻松自在,显然是有些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