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待在御书房同皇帝下棋，皇帝不免叹息道“也不知母后这病到底如何才能好，竟连国师都没法子，灵，你鬼点子多，不如你给朕出个主意？这言舒马上就要出嫁了，没个信任的人照顾，朕心难安啊”
“跟在言舒身边的那个女孩是我一位好友的朋友，这若是随言舒一起去西域，我便不好交代，不如让她来伺候太后，她的师傅也算是名医，可惜造化弄人，早早离世，若有她的悉心照料，想必太后的病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皇帝看了眼灵，又看了眼棋局，灵并不会下棋，所以往往这个时候他总感觉面前的灵是个弱者，可每次提出建议的时候，他这个做皇帝的反倒不如灵“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只不过，你当初可是执意要将言舒留下，现下又要让她去西域，心里倒是舍得？”
“能完成皇上的心愿，若是皇上要臣亲征，臣定然也万死不辞”
“万死？哈哈哈，那朕若是痛失你这么一个人才，那才叫可惜，这文武百官，唯有你懂得朕到底想要什么，有了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皇上的意思是？”
“这西域失去了先王，只有一个蛮萨夷就不足为惧，呼延阔一人率领千军就可以拿下这西域，朕要你在大婚之日，攻打苗疆”
灵愣了一下，他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都快忘了这里的剧情发展，这桑茶若是得知自己的家乡要被毁掉怕是又要寻麻烦，可若是不那么做，桑茶还是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有狠与不狠的程度“既然是皇上所愿，臣一人去苗疆，足以”
“朕相信”
灵喝完自己手边的茶水便告退了，出了皇宫就见蔡敬国端着个锦盒准备进宫，见灵出来了，自己也就不打算进去了，赶忙将锦盒递到灵的面前说道“灵大人，你看，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望你收下”
“蔡国相有心了”灵接过锦盒，并未有打开的意思
“灵大人不看看？”
“回去便看”灵见蔡国相不肯走的样子，便将开口迅速转向蔡敬国打开了锦盒，一束光直接闪到了蔡敬国的眼睛，蔡敬国直接躺在了地上，灵见状直接扔了盒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来人，蔡国相身体不适，送他回去”
“是”
蔡应平见自己回来后便将自己关进屋子里，随后又喊上了后院里的夫人跟姨娘，蔡应平想想都知道要干嘛，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但左思右想都感觉不对劲，便将此事告诉了柳谭歌，柳谭歌说道“他可说要去见谁？”
蔡应平犹豫再三说道“见灵”
“做了何事？”
“……送了个锦盒……是国师派人送来的，说是进宫就放出来”
“怕是被灵撞见被反将了一军，这位国师曾也是当年参与者之一，还是同灵接触最多的，她觉得自己遭遇了背叛，恐怕这蛊本就不善，你父亲并不是灵的对手，怕是已经中蛊，你若是不放心，便让国师来看看”
就在此时，下人突然过来问都不问就推开了门，好在柳谭歌眼疾手快赶忙将被子盖住自己，蔡应平不悦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公子……大事不好了……老爷他……他……”
“他怎么了？”
“老爷跟夫人他们……哎……还是公子前去看看吧”下人都有些难以启齿道，若不是听见惨叫声，他也不会过来让蔡应平过去打扰蔡敬国的好事
蔡应平眉头紧皱前去查看，有些妇人已经站在门口围在一起，有的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哭，蔡应平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而是赶紧进屋查看，就见他的父亲跟几个妇人衣衫不整的死在了床上，血流不止，从他们的身体里有蛊虫爬出来“这……”这不叫人不行，叫人也不行“来人，去请国师，切莫让任何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将这里收拾一下”蔡应平走出屋道“还请你们都回自己屋子里去，谁若是传出去半个字，我让她走不出这个门”
“……是”
桑茶还等着今日传来好消息，却不曾想是蔡府出了事，此事她也只好帮忙隐瞒，这若是传了出去，她的位置也不保，这蔡敬国可是国相，若是皇帝见不到他很容易就查到她的头上来，桑茶便提议道“蔡公子，我可以将你打扮成你爹的模样，只需在公主出嫁那日，你借机让‘你父亲’死于意外即可”
“行，不过，还是希望国师给我们蔡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子想要什么解释？这件事情是你父亲甘愿做的，怎的怪在我的头上？他不动脑子亲自去送礼，这又能怪得了谁？你若真要怪，便怪灵，是他害死了你的父亲”说罢，桑茶便离开了
蔡应平咬牙看着她离开，他不是小孩子了，可这眼下他不得不听桑茶的话就这么将此事草草了结，说到底这都是一件丑事，又怎能闹大
夜里，盛莹洁站在院中，灯也不提，除了月光能看清她在跟谁说话，便什么都看不见了“你被虫咬了？”
“嗯”
“她的虫对你无用，你休息几天就感觉不到什么了，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向我讨药吧，是为了言舒的事情？”
“不是”灵犹豫片刻，说道“我见到它们了”
“ta们？哦~怎么了嘛？”
“言舒是谁的孩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盛莹洁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反问道
灵见盛莹洁如此，便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扯开话题“言舒出嫁那日我要攻打苗疆，那日你便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盛莹洁指了指自己道“是体内另一个盛莹洁吗？还是我？”
“……你什么意思？”灵突然觉得不耐烦起来
“我是注定要走的，不过当然没那么简单，你既然不想接触言舒，那便只能由我来，你忘了吗？你和无的约定，合言舒本就不重要啊，她的诞生都是为了你，最能让人绝望的是什么？就是曾给自己希望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了”盛莹洁很认真的回答让灵一时有些愣住
灵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不，你记得，只是你不想记起来而已，我知道，另一个盛莹洁是无辜的，我会让她好好回去的，灵，你不记得没关系，会有人记得，但是你不能忘了你是因何而诞生，那才是重蹈覆辙的关键源头，那件事情便是最好的解释”
灵皱眉道“那不过是你做的实验，不能说明什么，我从没忘过”
“是吗？那为何他还会在你脑海里？”
灵并未作出回应，道“你与先前有些不同”
“……抱歉，是我过激了，我终究只是无创造出来的，并不是真的天道，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吧”盛莹洁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合言舒背靠在门上听得是那么地真切，手捂着自己的嘴克制自己不出声，她自己本身就遇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现下算是离真相更近了些，可那又如何呢，她什么都做不了，盛莹洁会杀人灭口吗？灵会杀人灭口吗？合言舒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距离合言舒出嫁的日子还有三天，在蔡应平冒充蔡敬国的第二天，桑茶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在退朝之前说道“皇上，臣有事启奏，这蔡国相就是他儿子假扮的，他们蔡家欺君罔上，罪无可赦，还望皇上明鉴”
“哦~”皇帝看了眼蔡应平“国师可莫要说笑，这可并非是小事”
“皇上，臣不敢妄言，臣对易容术了解颇深，这蔡敬国就是他儿子假扮”
蔡应平想开口解释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瞧见桑茶一副得意的表情，他顿时就明白了，这就是要杀人灭口才能让她这个幕后主使安心，他同意假扮的那一刻开始就被下了蛊，更别提自己如何脱身了
“来人，将蔡国相拿下，将那人皮面具撕下”皇帝说道
蔡应平的脸被迫出现在大众面前，皇帝气得不轻，想问问前因后果，不料蔡应平却说“是我杀了我父亲，我想取而代之”蔡应平说完就恶狠狠的看着桑茶，这根本不是他想说的，此番他定是逃不掉了，若有下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皇上，臣曾派人调查柳谭歌的尸体，发现埋他的地方根本一具尸骨都没有，臣猜想应当是被蔡府所救，皇上可以派人去搜府”
灵就站在人群里看着桑茶的表演，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桑茶想干什么，可细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解释，蔡府的事情终归会被查出来，桑茶是想把当年的事情重新翻出来，好让现在的皇帝对付他这个当时的幕后主使，这种鱼死网破的法子，灵是真的觉得烦人
蔡府跟柳府的事情，灵早就不想多管了，下了朝就立刻主动的找上了桑茶，桑茶笑道“是什么风让你主动来找我”
“当年的事情翻出来对你没有好处”
“你在关心我吗？”
“……不是”
“我想也是”桑茶看着走远的文武百官道“现在的他们对我来说就是群蝼蚁，我大概能够明白你当时的快感了，你知道吗？”突然，灵感觉桑茶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再细看的时候又好了许多“言舒跟那个姑娘都在我的手上，我随时都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你若不想她们有事，这件事你就不能管”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情人有事就跪在我的面前，跪呀，跪啊，难不成你希望再看见他的一条腿或者胳膊？……哈哈哈哈，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灵，居然会真的下跪，哈哈哈！可惜啊，他死了”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灵有些头疼，手不自觉的就掐住了桑茶的喉咙，任由旁人来阻止也掰不开他的手，等到他回过神来，桑茶才得以解脱，桑茶以为是合言舒这个人戳到了灵的痛处，现下对他们的怨恨是更多了，可她不知灵恨的是当初的事情，灵提醒道“桑茶，威胁人的事情下不为例”
此时在暗处的盛莹洁目睹了全过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不曾想碰到了合言舒，盛莹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言舒，你怎么来这了？”
合言舒也有些心虚道“我见你出来许久了，怕你迷了路，走吧，回去了”
“嗯”
盛莹洁看着陌生的人，又瞧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问道“言舒？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没有，是这条……小洁……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合言舒环顾四周见没其他人便停下脚步道
“嗯，你问”
合言舒突然一个转身幻出剑指向盛莹洁，盛莹洁从一开始不知所措变得淡定自如“没想到你会自己想起来，是因为那个晚上？”
“你本就是故意让我听见的，但我记忆没全恢复，可你若是再让灵痛苦，下次这剑可就不只是单单指着你那么简单了，还有，你的演技真的够假，你之前骗得了我，现在可骗不了我”
“哦？是吗？”盛莹洁直接手拿着剑刃指向自己的心脏处，甚至没入了几分，见合言舒慌张的样子，盛莹洁苦笑道“既然你觉得我是与你对立的，那你便直接取了我的命吧，我本就是一个傀儡，死了也无妨”
合言舒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立刻将剑收回“我……抱歉，我就是不忍心见到灵那样，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们不懂他的痛，但我懂……”合言舒环抱自己自言自语道“我懂那种感受，简直糟透了”
盛莹洁上前抱住合言舒，轻轻拍了拍合言舒的背部道“没事了，没事了，睡一觉吧”盛莹洁感觉到合言舒身体一沉，便背着她回去了，一路上盛莹洁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才对着熟睡的合言舒说道“若他不好好面对那件事情，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无功，言舒，对不起……我们都会记得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