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洒进欧阳修的家中。林安正与欧阳修一副言谈相欢的场景,实则是林安在单方面诉说自己近些年的心酸。
“你十岁就能杀死辽人。”欧阳修看着林安瘦弱的身体满脸狐疑。
“家里还有那个辽人的骷髅头。”林安喝了口小酒。
“你不是带着几个孩子在县城生活吗,怎么来了汴梁。”
“县令公子讥讽那几个孩子没爹没娘,又想强抢我的家传秘方,我就弄瞎了他一只眼睛,抢了他家的财物跑的了汴梁。”林安满脸淡然仿佛这些都是小事。
“你就不能在汴梁好生过日子。”欧阳修听着眼角抽搐,实在想不到这孩子能这么凶恶。
“我也想好生过日子,可刚开始范老头就请我去开封府喝茶,之后有位曹公子因为一点小事又要打断我弟弟的腿。”林安抓起一只兔腿开始啃。
欧阳修内心一惊:“那位曹公子是叫曹亿吗。”
“是啊,小心眼一个,衣服稍微脏了点就要我弟弟拿腿赔。现在被我卖了,买家还不错,送我几个食盒当回礼。你尝尝这个鲤鱼培面,味道还不错。”林安指着餐桌上的饭菜。
欧阳修瞥了一眼饭桌边的几个食盒,吃饭的胃口顿时没了,这哪里是吃饭,这是在销赃啊,看着满桌的饭菜,欧阳修越发感慨曹国舅还挺值钱。
“我是有一些无法无天,但我真的没想害人,你能理解我吗,现在我在想,是我的问题还是这大宋的问题。你可别说我碰巧赶上了,有我第一个,就能有下一个,现在开解我一下吧。”林安停下筷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欧阳修。
欧阳修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而且是个处理不好就危害大宋的大麻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汴梁的风云起伏全是围绕眼前这个少年。
“朝堂自有律法在,你怎么能胡作非为,年少有急智,不要在邪路上走了。”欧阳修苦口婆心的劝说。
“律法,我自己就是面铜镜,谁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他。律法在我饱受欺凌时不来,非要我在人间苦苦等待正义降临吗,难道叫我头发花白之时等待一道神雷收走曹国舅吗。审判可落不到华服之上。”林安满脸愤慨的饮酒。
欧阳修起身踱步,借着月光看向庭院,这大宋并没有林安想的那么不堪,她的确生病了有些蛀虫,但仍旧值得人们去维护她。
待欧阳修回身看向林安时,林安已经醉倒在餐桌上了。
欧阳修看着这个少年郎,有些无奈与同情,看样子少年吃了不少苦头,明日再送去开封府吧,抱起醉倒的少年往自己的书房里走去。
夜色浓重,欧阳修看着正在打鼾的少年,提笔书写一份奏章,期盼能够让官家知晓这汴梁的种种情形的根源所在。今日欧阳修的好心情全让林安给毁了,这少年身上的黑暗压的欧阳修喘不过气。
…………
第二日天色未亮,欧阳修就起来发现林安已经消失不见了,桌子上有张字条:“跟你谈心,我心情好多了,你的奏章我看了,写的真不错,安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改日请你喝酒。还有张给范大人的信札,你可不能偷看。”欧阳修的心情却坏透了,一个十分不安定的因素现在就在汴梁游荡,欧阳修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立刻起身就往皇城走,要跟范仲淹商讨一下对策。
坏心情是能传染的,范仲淹在早朝前被欧阳修告知了昨晚的一切,范仲淹借着宫门的灯火观看信札:开封府差人鱼肉百姓,巡检之人多结识泼皮混混欺压商贩,王公贵族子弟多行不法,范先生却盯着庙堂高位,一心只想扳倒吕相公,久居庙堂只忧君王,江湖众生也不可忽视,小子斗胆请范先生再出汴梁体察民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堂之上范仲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御史台的言官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是有了不少弹劾的奏章,官家赵祯刚在龙椅上坐好,一个个言官就出列上书弹劾范仲淹。
站在前排的吕夷简听着弹劾内容,内心诧异:范仲淹什么时候会阿谀奉承曹皇后,意图结交后宫这也太假了,治下不严这篇奏章写的好,有理有据。勾结朋党这一篇奏章引经据典用的不错,真是文采斐然。
接连两日被御史台这么弹劾,范仲淹深信这是吕夷简跟那个少年郎在联手打压他,林安只是借着吕夷简一派对范仲淹讨伐的同时加点私料,顺带把弹劾曹家也混入其中。
可怜范仲淹只身难敌半个御史台的言官,官家赵祯还是斥责了范仲淹,把他贬去了饶州。
朝堂上风起云涌,林安的胃也在翻江倒海。
“你才多大就会喝酒了,昨夜是去那个花楼了吗。”李农在一旁给林安倒茶。
“我找到了一个实心眼的人,看看能不能让猪球儿去拜师。虽然会遭罪,但人家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文豪。那种能名传千古的大文豪,Σ_(???」∠)呕。”林安都快把自己的胆汁吐了出来,昨夜吃了一个野郎中的防醉药丸,今日可真是遭罪了。
“鼠爷把人给送来了,两男三女,模样还不好看,年纪也比咱们大,都是十五六的人,不是慈幼局的孩子,据说是北边逃荒过来的。田鸡跟我的意思是不要了,咱们压不住他们。”李农满脸担忧。
“明日下午送到清风楼,我去看看。咱们不能老指望青鱼帮办事。”林安说完就到屋内睡觉去了
看着林安的背影,李农很是担忧,面对从家乡木井村到汴梁这一路的风雨险阻,林安凭借自己的身躯努力为众人遮风挡雨,李农很害怕有一天林安会倒在他的面前。
下午天空开始阴沉起来,一场暴雨正在乌云中酝酿,“猪球儿,一会表现好点,要真能拜师成功那就是天大运气。”
傍晚,欧阳修刚踏入家宅就听见内堂中夫人的笑声。
“姐姐,这可是东海珍珠磨成的粉,敷在脸上皮肤定然能比婴儿的脸颊,我这还有苏记的点心给姐姐尝尝。”林安真端坐在堂上与欧阳修妻子胥氏闲聊。
“你这奸贼怎么还敢来我家中,看我不抓你去开封府。夫人身体不好,先进屋吧。”欧阳修满脸怒容。
“姐姐,收好我给你的那个小木盒,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寻人问问。”林安向正在往内院走的胥氏说道。
“你这奸贼,扰乱朝堂害得范大人贬往饶州,看我不打死你。”欧阳修四下寻找趁手的东西。
“猪球儿,你抱住我干什么,你是谁的人啊?”朱文正死死抱住林安,防止林安伤到欧阳修。
“这是家弟朱文,平日里读了一些圣贤书,品性良善,机智聪慧,我怕带他走上歧路,希望欧束脩阳先生能代为教导。”林安挣脱朱文,朝着欧阳修一跪,这时欧阳修一脚踹到林安身上,把林安踢在地。屋外响起一声惊雷,瓢泼大雨顺势而下。
“你这奸人,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小小年纪,心思却像豺狼毒蛇。”
“我已走上不归路,希望欧阳先生能够把他带上正途。”林安起身再拜欧阳修。
“这孩子,我收下了,你明日随我去开封府面见上官,陈述罪名。”欧阳修瞪着眼睛看着林安。
林安起身抱了抱朱文,在他耳边说“你胸口有个信札,我要说的全在上面。”说完就跑了出去。
大雨之中只听林安喊道“山高水长,欧阳先生还是亲手来抓我吧。”
此时欧阳修的腿正被朱文抱着:“师傅,放我哥一条生路吧,今后由我抓他来见你。”
Ps:第一次写书,三天就写了十章,写的不快,不会凑字数,缺点好多,唉,不是太满意。但第一本书就算是单机也要写下去啊,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看到,就图自己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