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晚朝杜黎深走过去，不出意料的看见了杜黎深带着伤的脸，杜黎深仍开着车灯，一条腿撑在地上，边若有所思地砖头看向巷子里。
“打架了？”顾安晚皱着眉头看着他，小孩的脸上冷漠得看不到一丝情绪。
顾安晚不打算理他，杜黎深就把头转回来，正对着顾安晚的目光：“是。”
杜黎深的额头和脸上都挂了彩，下颌骨那里一块淤青明晃晃的，顾安晚伸手顺着摸上去，才报复似的恶狠狠地按了一下，杜黎深皱着眉头嘶了一声，就看到顾安晚冷笑：“疼吧。”
杜黎深不是个好小孩，顾安晚清楚的很。也就只有沈家的人会觉得杜黎深斯文有礼，乖巧懂事。要知道顾安晚跟他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到他跟别人在打架。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目睹了一起不良校园事件，只要假装没看到就可以往前走，就不会看到那个小孩目光凶狠地看着围在身边的人，脸上挂了伤，像一头狼。
可惜顾安晚回头看了他一眼。
见杜黎深不吭声，顾安晚板着脸看着他，看了他许久才叹了口气：“错了不认错，疼也不吭声，真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子像你这么不懂事。”
“那你呢，你不是说认真学习的吗？这么晚才跟别人在外面回来。”因为说话的时候带了情绪，杜黎深板着的脸上眉毛拧起来后，连带着呼吸都粗了起来。
顾安晚一愣，杜黎深就别过头哼了一声：“这都像什么样。”
于是反应过来的顾安晚好笑地看着他，才开口：“那是我的新同事新邻居，你一个小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然后指着自己夸口就说。：“我，是个好学生。”
杜黎深看着她，嗤之以鼻地看了她一眼，就被压着脾气的顾安晚伸手拍在他头上：“给我回去处理伤口去。”
杜黎深撇了撇嘴低下头，顾安晚看着他，杜黎深的眼里就有了委屈巴巴的意味。
就像是看起来硬邦邦的柿子你戳了一下，才发现发现是个软柿子。
杜黎深把车放好就跟在顾安晚后面，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地响在巷子里，呼吸声里夹着沉沉的凉意。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杜黎深回过头：“喂。”
顾安晚抬头看他：“干嘛。”
“不要担心，那些人应该比我疼得厉害。”
楼道有点窄，杜黎深回头站着就把中间给堵了，顾安晚看着他就笑：“你还想我夸你没让自己吃亏呢。”
杜黎深往下走一步，就跟顾安晚几乎贴了上去，杜黎深的个子还在拔高，比顾安高了将近一个头，低下头的时候就呼吸就分外贴近她的耳朵。
某一瞬间像极了一个乖乖认错的小孩：“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脸上的伤，我也很疼。”
顾安晚蓦地没反应过来杜黎深的语气怎么就有了撒娇的感觉，于是侧了侧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小孩你是在撒娇吗？”
杜黎深愣了愣，才黑着脸撇过头转回去往上走：“没有。”
语气冷漠得让顾安晚不得不相信男孩子也会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件事。
杜黎深只觉得耳朵一阵发烫，莫名的就烦躁起来。
只能想到顾安晚在昏黄灯光下，他能看到她的脸上有细白的绒毛，薄薄的，她的眼睛不大，但是很漂亮，里面装满了月光，过于温柔，也过于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