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再吵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个王八犊子!”树后那人正值昏昏欲睡,被人又推又嚷,自是很不乐意,立马来了脾气。
瘦弱男子收回手,有些犹豫,开始抉择该不该继续叫醒他口中的大哥,仿佛自己也没弄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大哥,有金犊子来了。”思索之后,瘦弱男子手倒是不推了,但却把嘴靠耳更近了。
“什么?金犊子?”树后那人猛的坐起身,仿佛听见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瘦弱男子一见那人醒来,嘴角一弯,很是开心。
“大哥你看,那头有个白衣书生,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定不少金。”瘦弱男子躬着背,扭身对着书生方向,指了指。
“是吗?”树后那人转过身,单手伏干,跪在地上眯眼一瞅,转瞬又瞪成了珠子。
“书生好,书生又娘又没力,喝他一声就得下跪求饶,根本就不用大爷扬刀,自己就会乖乖把钱给爷掏出来。”树后那人抹了下嘴巴,馋得像只猫。
瘦弱男子立马食指竖在唇前,小心翼翼的道了个“嘘”字。
“小声点大哥,这书呆子都胆小,可别把他给吓跑了,不然今晚又得白忙活了!”
啪!树后男子一听,气上心头,咬牙道“对,上次就遇到个穷犊子书生,大爷我还没跳出去,他就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跑树林里,喂了狼了!”
树后那人瞪眉怒眼,巴不得那落跑犊子,真去喂了狼了。
瘦弱男子见状,立马从身后掏出两把明晃晃的大刀,其中一把还递到了树后那人面前。
“放心大哥,这次月亮又大又亮,好追,逃不了。”
树后那人怒冲冲一把接过大刀,显然上次的事,还让他心有不甘。
“逃得过和尚逃不过庙!这次还能让他逃了,我赵淡反手一刀,剁了自己!”
说话间,赵淡又气冲冲的对着树干撒了口气。
瘦弱男子一思量,树又没招惹你,找树出气干甚。
“别愣着了,赶紧的,干正事。”赵淡本就在气头上,见瘦弱男子盯着自己,就好像看见颗碍眼的钉子,更是来气。
“对,大哥说的是。”
瘦弱男子也不多说,从裤带上扯出两张黑布,自己蒙了一张,另一张给了赵淡。
“来大哥,蒙上,可别让人看见脸,告了衙门。”
赵淡蒙上黑布掩了面后,还特意用力扯了一扯,生怕事情败露,捅了篓子。
“快把火熄了,别让那书呆子看见了。好不容易遇上的金犊子,不能撒了。”
赵淡拿起火把,插在湿土里转了两圈。为了牢靠,他还刻意用脚踩了两下,就怕星火燎原,关键时刻自燃起来,让人过早发现了异样。
瘦弱男子也抓起插在地的火把,反手捅在了潮湿的稀泥里。
“大哥,来了,那书呆子快过来了。”瘦弱男子见火熄灭后,一手提刀,一手拿着火把,向挨着小道最近那树,蹑手蹑脚走了下去。
“老办法,你在这里堵,我到那头去拦,等他走到中间,咱们两面夹击,任他插翅难逃!”赵淡借着月光,踩着枯叶,窸窸窣窣顺着小道走了几米,然后找了棵感觉还不错的树,藏了起来。
然而这两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自以为是滴水不漏,无人察觉,却不料早已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看了个明明白白。
【逆反】
他刚要走进那两人设伏路段,脑海里却突然闪出两个字。
“莹母。”他立即停下脚步,目光一滞,自语道。
然而他话一落,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串文字。
【一分身为善神,是名善良女子】
“恩。”
至他在混沌中,从有记忆那刻开始,时常就会有个人,以文字方式与他在脑海对话。
他没见过这个人,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个人关系颇深,他也问过那个人它是谁,自己又是谁。
那个人只是告诉他,它叫《莹母》,而自己叫《逆反》。
后来有一次,莹母在他脑海画出一把银色十字长剑,此剑无尖无刃,剑身细长,名为《传承》。
而他的使命,就是不惜代价,杀掉那个手持《传承》的天神,以此来推翻神族万年统治。
再后来,火红的熔岩溶化了他身边的黑暗,至此他冲破混沌,来到了这个世界。
“恩。”逆反点了点头,他明白莹母给他下达了命令,这个命令就是杀掉一名善良女子,而这名女子正是今日天神口中所述的分身之一。
啪!躲在大树背后的赵淡,一巴掌拍死了几只脖子上的蚊子,不过比起那该死的蚊子,他倒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已经被那书生察觉。
赵淡有些焦急,喃喃自语道“怎么他就早不停晚不停,偏偏停在那悬崖口上,不走了?”
逆反听见声音,毫不在意的继续走了过去。
赵淡一见那书生自己又往虎口送了,立马吃了颗定心丸,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区区一介书生,哪有这么大能耐,还能识破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
但赵淡想了一想后,觉得等会儿就这么贸然跳出去,万一那书生又恬不知耻的往小树林钻,又该咋办?
况且刚在远处,月光朦胧,压根就没太看清书生多高。这走进一瞧,才发现这白衣书生,居然身高将近六尺,就那两条大长腿,跑起路来,估计就不是兔子那么简单!
“不行!”思来想去后,赵淡解下裤腰,打了个活结,套了个圈。然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到了小道中间,心头瞬间也稳了下来。
“不行!”赵淡看着圈,心头一想,甚是不对,如果那书生真的一脚踩了圈,自己一拉一套,也跟着中了,但万一那书生力气大,自己拉不住,反倒被书生拖在地上跑,岂不是丢脸又失算?
“对了。”赵淡大眼一转,立马将另一头栓在了树枝上,还顺带拉了一拉,确认结闹树枝固后,才松了口气,就等鱼儿上钩。
“犊子,这次你要还能逃,我赵淡就把自己吊树上,自了!”赵淡看着书生一步步走进埋伏,心头嘣蹦直跳,这哪是强盗悍匪的气势,完全就是做贼心虚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