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20日,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日子。在华国东南沿海某省的一个小县城里,一个婴儿在当地的人民医院出生了。
“哇……哇……”刚出生的婴儿在护士怀里哭得很响亮。在手术室外,已经等得急不可耐的陆士成听见新生儿传出的哭声后当即松了一口气,转而是喜笑颜开。等护士把婴儿抱出来时,陆士成立马迎了上去,飞速地在裤子上蹭了蹭自己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护士怀中接过了已然熟睡的婴儿。
“恭喜,母子平安,是个儿子。”护士递过孩子,看着陆士成又是高兴又是小心的样子,也微笑着向他宣布了好消息。
“谢谢,谢谢,您辛苦了!”陆士成听了更是高兴,脸上褶子也因为笑容更深了几分,抱着孩子不停地弯腰向护士道谢。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小小的婴儿,陆士成的眼神十分温柔。“我的好儿子,我们终于见面了。你爸姓陆,你妈姓华,你就叫陆华吧,这是我跟你妈早就定好的,听着也不差。”陆士成又轻轻地晃动着手臂,宣告了婴儿名字。
于是,婴儿就被叫做了陆华。
陆华的家在小县城的小农村里,只是普通的人家。他从小就跟一帮小伙伴玩得很野。
春天,陆华和一帮孩子在田地间发了疯似的捉蜻蜓,抓田鸡,掏鸟窝,把刚抽芽没多久的杂草踩得凌乱不堪。回到家,一身的泥泞,所有人都免不了被老妈大骂一顿:“又出去疯了,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地里玩,你看,又是一身泥,我又得洗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夏天,是钓小龙虾的季节。一根细树枝,一根从老妈线团里偷出来的缝衣线,一小块从老爸做饭时抠出来猪肉,这就是钓龙虾所需的全部装备。然后在池塘边的大树下一坐,只要熬得住炎热,一下午的时间足够钓起晚饭的一份菜了。偶尔有人钓到黄鳝,那就是运气爆发了,足够所有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是齐心协力。黄鳝不是那么好钓的,它的力气很大,一个小孩是拽不上来的,需要大家一起使劲。陆华家门前正好有池塘,是别家承包了养鱼的,夏天就成了孩子们钓龙虾的绝佳场所。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但却是小孩子最不喜欢的季节。南方的农村每家每户都是有地的。秋天,地里的水稻都成熟了,需要割水稻。这是全家齐上阵的工作,只要手能提,脚能走,谁都跑不了。陆华一开始是反抗过的,但是在父母的双重镇压下,只能乖乖拿起镰刀下地了。本来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但是当陆华看见别人家的孩子也在地里割水稻时,心里瞬间平衡了。
冬天,是小孩子最高兴的季节,因为要过年了。过年意味着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很多平时吃不到的,可以放烟花,更意味着可以拿压岁钱了,虽然压岁钱都被老妈以“小孩子拿着钱不安全,妈妈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后再一起给你”的理由给收走了,但是小陆华还是会幻想自己长大后可以从老妈那里拿到很多很多的钱。
在春夏秋冬的轮回中,陆华一天天长大了,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当陆华被他老妈送到小学,坐在了一年级教室的座位上时,整个人是茫然的。然后老妈告诉他“要乖乖地听老师的话,妈妈等你放学了再来接你”,说完转身就走了。于是陆华被无情地开始了他的小学生涯。
说起小学生涯,陆华后来回忆起来也是一脸的骄傲。小学六年,陆华一路上升,从一个普通学生到小组长,从小组长到课代表,从课代表到学习委员,从学习委员到副班长,最后从副班长到班长。而且除了一年级,此外的每一个学期,陆华的期末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都能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虽然奖品是一成不变的圆珠笔和笔记本,但是拿回家总能获得一片称赞。这让陆华幼小的内心很有成就感。但是随着陆华的长大,这种成就感越来越淡。
之后,陆华从小学平稳地进入了初中。陆华突然感受到了压力,班级里有不少人的成绩都不错,自己好像变得普通了。“难道自己要更加努力吗?”陆华有着这样的纠结。
后来陆华发现,虽然好学生变多了,但是自己也并没有差,照样能够名列前茅。“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吗,我又干嘛要更努力呢,多累啊。”于是陆华愉快地保持者自己的水平,以还算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高中。
高中的生活与之前大不一样,有晚自习,周末要补课,有做不完的作业。陆华觉得很不开心,但是又没有能力反抗,那就只能承受着,慢慢也就习惯了这种学习节奏。
艰难的高中生活还是有乐趣的,比如说陆华第一次接触到了网络小说,世界向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陆华平时也懒得动了,再加上他的座位就在墙边,提供了良好的看小说的条件。哪怕周末或放假,陆华也逐渐不出门了。不过陆华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脑,该如何看到小说呢?
陆华内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学生,所以从小到大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当然也没有去过网吧。为了看小说,陆华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字——借。幸好陆华前后都是爱看小说的女生,大家关系也不错,陆华一开口,她们一听,是同道中人,也就愉快地同意了。但是陆华也并没有因此而沉沦,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高二到了,陆华面临着分班的小忧虑。父母因为自己文化水平有限,所以几乎不对陆华的学习发表意见,再加上陆华一贯不错的表现,他们就更放心了。
陆华拿出自己高一所有的成绩单,单拎出文理科分别做了比较。文科成绩单算,陆华次次第一;理科成绩单算,都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陆华毫不纠结地选择了文科。
高中的生活虽然紧凑,好在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发生。陆华顺利地适应了在文科班的学习,进而顺利地参加了高考,最后顺利地考出了超过一本线的分数,虽然并没有很高,但是陆华自己还是挺满意的。陆华从来没有高看过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考出一个超高的分数然后上重点大学,能上一本的普通大学就可以了。
在经历了一个漫长到厌烦的暑假过后,陆华迫不及待地拎起旅行箱,揣着录取通知书奔向了大学。
“啊,大学啊大学,自由的大学!”这是陆华内心的呼喊,也是陆华在高中时的向往。
上了大学之后,陆华确实感到了自由,他有了自己的手机,继而有了自己的电脑,网络上的世界是这么的精彩,于是陆华愈发的宅了。除了上课、吃饭和必要的集体活动,陆华基本上都是宅在寝室不出门的,最远也不过是去隔壁寝室串个门,或是去楼道口用投币洗衣机洗个衣服。后来外卖逐渐兴起,陆华连出门买饭都免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陆华变得孤僻、不合群,而是他觉得没必要。比如说国庆假期,陆华就是足不出户宅了七天。出去干嘛啊,全是人,再说了,不出去又不会死人,所以说何必呢。
陆华的寝室布局是上床下桌,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和阳台,这样的环境已经非常不错了。寝室共有六人。陆华虽然宅,但是和其他五人的关系很好,大家都聊得来也玩得来。晚上寝室熄灯断网了,大家躺在床上隔空聊一聊学校发生的趣事、八卦,或者对新闻大事发出各种有的没的的看法。至于玩,陆华曾经见室友在一起开黑,自己也想加入。一尝试,陆华悲伤地发现自己是一个手残,于是他果断地卸载了游戏,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全靠一根手指的手游党。
不过有一天,三国杀这款桌游走进了陆华的寝室。陆华发现自己还是可以的,他找到了在现实中五杀、六杀甚至七杀的机会。自己寝室的人不够,还有隔壁寝室的人来凑。从此以后,某栋寝室楼时常能在晚上听见某个寝室响亮地传出如“杀”“杀”“闪”,“顺手牵羊”“无懈可击”的呐喊以及“哈哈哈哈哈哈”的放肆的笑声。
时间过得很快,大一大二大三,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四到了。
陆华正快乐地看着综艺节目,突然脑子一怔:“大四了,要写毕业论文了,要找工作了。”陆华瞬间没了看综艺心情,默默地叉掉了网页,然后开始思考自己该写什么题目的毕业论文。
顺带一提,陆华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陆华抬眼看见了书架上的三国杀,一想:“嗯,就写三国吧。”再一想:“嗯,就写曹操吧。”之后,陆华拿着自己已经定好的论文题目开始找导师。导师当然是找到了的。
论文的创作很符合陆华的心意,导师都说:“大作洋洋洒洒,佩服。”
于是之后陆华顺利地通过了论文答辩,剩下的就是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