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眶里都闪耀着晶莹泪水,似乎这些苦日子已经结束,而现在已经和亲友娶集一起庆祝,溢出幸福的泪水。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响起却深深的给了他们希望,而我得负上解除他们未曾意识到的危险的责任,让他们在危险未发生时带着希望安全生存下去。
漆黑的夜空,如果细细的观察或许能搜到几颗星火大小的星星。我们的直升机在这夜空中穿梭着,就像雨中的蜻蜓孤独而无助,但坚韧不屈为生存而努力。
为了能避开地面红外的侦察我想尽可能使米4达到最大升限,但由于这里是高原飞得太高会因低压缺氧而产生不适,所以只升了不到一千米,等飞出高原再作高度调整。在一千多米的高空无论往下看还是向上看都看不到任何的物体,整个夜空中只能看前方的照明灯。如果忽略发动机的噪音,我们就好像坐在潜水艇里在深海中探险。我时刻都谨慎地观察着超声波搜索周围所显示的结果,以防有敌人在我们不备之时袭击我们,或跟踪我们。
和艾菲儿一起被救的另外两个男孩,都黑溜溜的,长相都十分大众,我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描述他们,在整个逃离围墙过程里,我几乎没和他们沟通过,甚至怀疑他们被吓得神经错乱,神志不清。但在飞行的后的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还是说了一些话,很正常的话,这才使我没那么担心。
“叔叔!你有信息!”艾菲儿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上玩着我的电脑。
我侧视了一眼,她便把电脑屏幕扭转过来正对着我。我又重机前方转回视线,看在电脑屏幕上,电脑已经被艾菲儿转换成阿拉伯语了,我便好奇的问道:“呵呵,你好像对电脑挺了解的,把信息读给我听吧。”
“嘻嘻,好的。”艾菲儿傻笑了一下,便转过电脑对着自己,紧张的对我说,“是任戛发来的,她说我们被跟踪了!跟踪者在三公里外,她现在不能和我视频通话了,因为跟踪者就是利用卫星捕捉到我们电脑的信号才跟踪上来的。”
“马上把电脑关了!”我立即对艾菲儿下了一道急令。如果他们再跟上两公里就可以通过热源捕捉到我们了,两公里只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说慢不慢,我得尽快飞离他们的视线。
我马上降低直升机飞行高度,并加快了速度。“快叫醒他们!”我急速的叫道。
艾菲儿转过身子从座位间的空隙往后叫嚷,他们疲倦的身子很快就震惊起来,神色变得慌张,艾菲儿马上向他们道明了事实。
“马上从机舱挂钩上取下降落伞!”从上机开始我已经检查过降落伞的数量和尺寸设计,知道以他们的体重是适合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考虑过会有这种意外出现,他们这些生还者不是军人,一生当中从未跳过伞甚至连在高处往下看的机会也没有。跳伞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对于这些平民更甚。
“现在!你们每人都给我认真的听好!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做最坏的打算!”我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回答于是便大吼了一声:“听到没有!”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我对他们如此的凶神恶煞,一下子都呆了,但是还是回应了我。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要他们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掌握跳伞技术是一种残忍,这是我的疏忽,已经无法重来,但现在唯一的补救就是让他们掌握最基本的跳伞技能。
目前我对跟踪我们的对象使用的是什么机种,会不会有攻击性的武器,速度相对米4又如何,这些都不清楚。如果我在祈求上天侥幸保佑对方只是一些普通人对我们没有威胁或对我们威胁性小,那么我们的生死就无疑与抛在空中的硬币落地正反面的概率一样。
“你们背上降落伞后,右手背下方有一个拉环,在你们跳出机舱开始数数,四到七秒之间打开降落伞。不用害怕,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会没事!”我得给他们信心,这些平民,可能会因为心理紧张而导致打开降落伞延迟或提早都极容易造成事故。
“凌先生!孩子们怎么办?他们这么小……”
伊安娜担扰的目光从窗口望向漆黑的夜,一边用她的双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瓜,一边向我发问,孩子的脸在灯光下神色很是慌张,他们连续受到打击的心灵此刻好像已经到了极限。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此刻我脑里全然没有词汇,只有不断幻想将要发生的事,又该如何做好最有效的应对措施。
如果敌机真的对我们进行攻击,我将会采取三种措施,一种是在有时间并安全的情况下把直升机降落在地面上然后隐蔽离开,第二种是有足够跳伞的时间时把机悬空让他们逐一定点跳伞,第三种就是最坏的打算,在机体被追击的情况下让他们在飞行过程中跳伞。当然就算在最坏的环境下我都会为他们争取最有效最安全的机会。
“你们离地面有一千多米,从飞行的时间计算我们应该在安塔拉哈的上空,地面是一片又一片的森林,我们从空中向下看是黑呼呼的,所以不用担心和畏高。
如果我们因跳伞而分开了,你们都要有各自的主见走出森林,从这里到海边大约还有几十公里,只要你们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你们就说是伐木工人的孩子,走丢了。任何时候,任何时候都不能提到有关我们遇到的事。“我把语速放慢,语气却十分的沉重,伊安娜和艾菲儿几次都想提问,可都被我制止了。
我继续道,“着陆后,你们不要在地上过夜,也不要在夜里行走,找棵树爬上去在上面坐到天亮。再继续你的行程。现在你们一边听我说一边分配食物和束缚好装备。”
我担心的事情很多,如果他们哪一个因为跳伞失败落地时成了肉饼或被树枝插伤插死,我无疑是第一个最内疚的,而我现在已经没时间教他们在丛林求生技能了,如果他们安全落在森林里,那也是九死一生的,森林里存在的危险远远超出人类的想像。我现在要他们面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让他们从心理事先有个准备。而我只能在未被敌面击落前竭力让他们安全的飞离这片森林。
“凌哥哥,我叫你哥哥行吗?”
艾菲儿哽咽的向我问来,她似乎已经预知我们将要别离,我让视线离开航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她那双眼睛已经被泪水灌溉,因强忍住哭泣而发抖的嘴唇想说什么但又得让自己的情绪缓冲一下。
“行!但你必须答应我,无论以后如何,你都要勇敢的生存下去,哪怕你已经被逼到绝望。”看到她这样子,我的喉咙好像哽着一块骨头,想吐则吐不出的感觉。
“嗯!我会谨记的!”她听到我这么说泪水不觉已溢出眼眶,在脸上形成两行泪道。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要保持头脑清醒,看看你,快把泪水擦干,知道你的泪水会遮住你的视线不?那样你怎么看得清危险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