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对乌雀窟感到恐惧是有道理的。无涯子估摸着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眼前却还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东西。红衣不禁有些害怕,死死拽住无涯子的道袍。
“死道士,我们会不会进入玄阵里了?”
“嗯。”
无涯子应了一声。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破阵出去?你不是急着寻那什么洞洞的线索吗?”
“可是我已经出来了啊。”无涯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并不是从前方传来,而是从脚下响起,在四周不断回荡。
红衣微微颤抖,如果无涯子已经出阵的话,那前面的人是谁?
红衣将手松开,那人还在缓缓前进。既然已经明了身处玄阵之中,那红衣自然不可能再跟着那来历不明的东西前进。红衣提起长枪,开始向四周展开攻击,试图破坏阵身。长枪刺向身边的山体,山体竟然像海绵一般凹陷进去,在承受到极点时又将长枪弹了出来。红衣接连对四周墙体进行尝时,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正当红衣准备开始第二轮攻击,她突然感觉到有人正在向她逼近。
“是那个假道士。”红衣猜测出来者身份,虽然此时一片黢黑,但身为女人的直觉在此地却是无比管用。
假道士离红衣越来越近,就在还有三步之遥时,红衣举起长枪突然出手。长枪刺进假道士心脏处,却没有想象中的质感传来,反而像是与石头撞上一般。假道士停止了脚步,从身后抽出一把武器开始向红衣展开攻击。假道士的动作仿佛不受黑暗的影响一般,迅捷而又精准,每一次攻击都能精准命中红衣,而红衣只能依靠黑暗中传来的破风声与大理寺的战裙来稍微抵抗假道士致命的攻击。渐渐的,红衣感觉到自己体力开始不支,大理寺的战裙虽然坚硬,但假道士每一次攻击所产生的后劲都会让红衣的内脏受到创伤。
“叮——”
红衣倒飞数米远,口中开始溢出鲜血。即使是蕴炁七品的她也顶挡不住这般猛烈的攻势,此时她明显感觉到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仿佛再受到攻击就彻底损坏。红衣不想冤死在这里,此时已经拉开足够多的距离,长枪已不再受到限制。血色的狼影开始凝聚,接着狼影的微光,红衣看清了假道士的真容:那是一具早已死去不知多久的骸骨,身上穿着类似于朝廷军队的军服,手上握着一把随时都能折断的铁剑。
红衣将狼影凝聚在长枪之上,长枪在狼影的加持下显得格外凶狠。红衣左手握枪尾,右手持枪柄,待假道士靠近后,拼尽全力用长枪刺穿了假道士的头颅。假道士被刺穿后身体便被定格住,三息之后假道士浑身开始散落,腐烂,最后化为山洞的养料。红衣刺穿假道士后,山洞的尽头开始闪烁点点白光,接着白光撕破了山洞的黑暗开始无限扩大,红衣只得闭上双眼去适应这强烈的白光。睁开眼后发现自己仍站在洞窟的门口,仿佛那幽长不见底的隧道只是自己的梦境一般,只有嘴角的血迹证实着它的真实。无涯子站在她身前,右手托着一柄倒悬在虚空中的宝剑。
“终于醒了?”无涯子开口说到,可以确定这下是真人了。
“你怎么破阵的?”红衣问。
“喏。”无涯子指了指红衣身后,红衣看到的是一棵被腰斩的枯树,正是黑鸦所呆的那颗枯树。
“我本以为那黑鸦就是阵眼,但我将黑鸦击毙后法阵却开始活跃起来,甚至出现强烈的攻击性。”无涯子说。
“你的意思是我被那骷髅怪打了半天,感情是因为你将黑鸦给杀了?”红衣咬牙切齿,恨不得让无涯子体验一下自己受到的苦。
“你别慌,我这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嘛。”无涯子稍稍后退,以防红衣一发怒又给他来一下,导致红衣手骨断裂。
“你胡说什么,那我是自己将那骷髅怪斩杀后逃出来的,怎么可能跟你有关?”红衣不屑,轻笑道。
“若是这么简单就让你通过,这法阵也不会困住朝廷军三年。”无涯子淡淡地说,将手中的宝剑收回腰间。
红衣无力反驳,突然,她意识到如果无涯子斩树是为了救她,那他自己是如何破阵的呢?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无涯子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她,正是老板娘送的那块乌鸦令牌。
“这应该是身份的证明,有这块令牌的人就不会被拉入迷阵。”
红衣无言,但脸上的表情证明她此时心情不太好。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二人面前,黑影中一个苍老的面容逐渐浮现。老者看了眼被斩烂的阵眼,阴笑一声,倒也并不在意。瘆人的声音从老者嘴里传出:
“二位来我乌雀窟想必是有单子要谈吧?不妨说与老头我听听?”
红衣不禁打了个冷颤,无涯子也微微皱眉,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确实令他也颇为不适。
“我想从你们手里买条情报。”无涯子答话。
“哦?是哪方面的情报呢?”
“一个仙家宗门的地址。”
老者琢磨了一番,又阴笑着说道:
“二位,里面请。”
黑影伸出一只黑色的手臂,向无涯子二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无涯子点头,面无表情地走进洞窟,红衣微微犹豫后,也跟上无涯子走进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