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作文考试比作住房装修,可以把作文教学中的那些老师难以说清、学生很难听懂的抽象道理说清楚。
作文:构思——组材——成文——修饰——检验装修:设计——进料——施工——美化——验收
这说的是总体过程的相似。
文章皆有主题或立意,家庭装修设计师有总体的设计目标的定位。作文结构总分总、分总、总分,或层层递进步步深入,住房装修隔墙铺地饰顶,由下至上或从外围到中心。行文有起承转合,装修呢,管道工“起”、水泥工“承”、木工“转”,油漆工“合”。作文中可以用的手法,装修大都也用。比如对比,比如烘托,比如照应,比如留白。(当然,比喻和夸张是不行的,装修是实打实的事,若用比喻夸张,房主人肯定抗议。)
最有意思的是:作文的题目就如装修前的白坯房。家庭装修的白坯房有三种,一是没有房间分隔,设计师或房主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支配,只要高兴,只要不违规,只要总体协调。装修语言可以体现很强的设计个性。二是基本分隔,客厅卧房客房儿房保姆房厨房卫生间储藏室布局已定,可供设计师“发挥”的空间不大。这种白坯房最能考验设计师的本事,检测设计师的水平。三是基本没有了设计师可以发挥的“空间”,房子不但房间分隔已定,就连大小高低都不能改变。这种白坯房让设计师也省心(无须什么设计)也苦恼(实在无须设计)。当然还有一种更让设计师头痛的装修设计,那就是装修过的房子再装修。连家具都放在那里了,拥挤不堪,而且为了降低装修成本,一定要尽可能旧物利用,设计师不痛苦才怪!
作文题目呢,也有这“三加一”种的情况:一是“无分隔白坯房”作文题,如今年的高考作文题“谢谢大家,你们来了”,啥意思?还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回到原点”,啥意思?人可以两次跳进同一条河流?你命题人对“原点”情有独钟,你不能要求考试的每一个考生都有“回到原点”的情结吧,太“窄”了。又说:大千世界,“原点”无所不在。“原点”可以是道路的起点,可以是长河的源头,可以是坐标的中心,可以是事物的根本。这样,什么都可以写了是吗?太“宽”了!二是“基本分隔白坯房”作文题,这种题最适合考试作文题了。所以今年的高考作文题中,上海的“一切都会过去”与“一切都不会过去”,好题目,定向明确而学生思辨的空间仍然很大。天津的也很好:镜子。辽宁的“苹果的香味”,不俗。三是“无设计空间白坯房”作文题,此种题目如鸡肋。湖北的“旧书”,浙江的“我的时间”,四川的“总有一种期待”都是。还有陕西的“中国的发展”,北京的“对世乒赛中国包揽全部金牌的看法”,还有“新课标,中国崛起的特点”,都说不上是上乘的题目。“新课标,中国崛起的特点”,你把手放胸口问自己,有多少学生真正关注“新课标”,你让没有体会的学生说新课标,他没有旧课标的比较,他能有感而发吗?
最糟糕的是“旧房新装修”作文题,让人“痛苦”啊!“拒绝平庸”,这四个字把考生的“真话”都给“拒绝”了。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平庸呢?我想不通。考生啊,你可以什么都不拒绝,但你必须拒绝平庸,而且你只能写拒绝平庸,这像话吗?什么创意、想象、个性,写进作文去?在这个命题里是不行的。命题的老师啊,当你这四个字一出来,考生的作文都已经处于“写完”状态了你知道吗?
所以,我提议:作文命题可以借鉴装修,不妨弘扬“白坯房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