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风清云淡花好艳阳天。外面热浪习习,纪焕的烧烤店雅间凉爽无比。
由于高兴,平时别说白的就连啤的都滴点不沾的顾霖沉一连喝了几罐啤酒,期间还被殷不孚怂恿着咂了几口白的。
现在他只感觉满世界都在打晃,脚底下站不稳,只得乖乖坐回椅子。
而纪焕也在这时暴露出她隐藏颇深那嗜酒的本性。
“来来,再干一杯!”
她小脸红扑扑的,举着酒瓶子挨着把他们二人的杯子倒满,然后一轮又一轮的劝酒。
“不许说不不会喝!”
“白的喝不了喝啤的!”
顾霖沉就是因为杀不下男人不会喝酒显得无能的面子,于是接过纪焕倒满端在眼前的杯子,一杯又一杯灌下肚。
起初,觉得烤串还有几分纪焕做出来的独特味道,到后边他就都忘了是什么味了。
酒过三巡,牛逼吹起!
不知咋地扯上了以前,三人分分开始炫耀自己的辉煌事迹。
“哎!我要是没从虚界出来,现在早破了四梵境,抛开肉身了!虚界里能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天才?真是应了那户话:天妒英才!老天就是跟我过不去!”
殷不孚和了二斤白的,超出了他的上限,于是脸上挂满霞红,嘴也跟着发瓢。
“你还英才?呵呵呵……”
纪焕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
“英才!被人追杀,打入动荡之渊,哈哈哈哈!”
她歪过身子,摇摇晃晃地看着殷不孚道。
似乎是酒后壮了胆,她现在一点也不会顾及他的想法,有啥说啥。
喝醉的殷不孚不恼不火,反而比清醒时显得更加亲近纪焕。他搂过纪焕的肩膀,打了个饱嗝,伸出手在她鼻尖晃动食指。
“No,no,no!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能被逼着跳入动荡之渊的,不都是些犯过大错的门派弃徒或者大奸大恶之人?”
纪焕趁机揽上了他的肩,粉里透红的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表情,说出的话口气里满是调皮和戏耍。
顾霖沉这杯狗粮吃的猝不及防,手里的杯颤抖了一下。
“我既不是恶人也不是门派弃徒!”
殷不孚顿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身躯微微前倾。
“我有任务在身!不得已而已。”
“哦!”
纪焕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把脸贴在了他胸前偷笑。
“对了,你就没有过特别牛逼的时候?”
殷不孚望着一直羡慕嫉妒恨着旁听的顾霖沉。
“我……”
他犹豫了片刻,答道:“考完试出分数的时候!”
结果他一句话一出,那边二人同时:“咦……”
可想而知,不喜欢读书的他们在面对学霸的时候是多么嫌弃。
“书呆子啊,哈哈哈哈哈……”
“嗯!就是就是。”
……
他们三个吃的挺高兴,有憨厚大秋忙里忙外端茶递酒,精明扛把子一头红发的雅楠料理外面事物,领班春儿指挥……
那赵氏兄妹此时可是急得够呛。
那凤凰蓝可不是一般的毒药!
是涂抹在羽箭上的一种致命毒药。
想他邱志岚能安稳坐立艮山长达前年之久,那也是需要有些实力的。
邱老头不是使毒专业户,可是凭借那出神入化的波光羽箭,生是在虚界不好惹名单里挤出了自己的一片地方。
而那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波光羽箭,箭端涂的就是凤凰蓝,一种对未超脱肉身级别的修炼者有着致命毒性的毒药。
一旦粘上凤凰蓝,无论有多高修为,只要他还拥有肉身,纵然是强大法力护身,也难保他经脉尽断。
而赵落一之所以会着了殷不孚的道,敢轻视那一根根火色羽箭,不光是因为殷不孚用了点小伎俩,把重心转移到琉璃爆之上,很大程度上他是被那凤凰蓝的名字给拐偏了。
凤凰蓝,虚界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它的真面目。因为邱老头避世隐居,门下只有寥寥数十弟子,深居浅出,异常低调。
门内弟子能习得他一身绝学的也只有区区数个,而且大多被邱老头束缚,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出艮山。所以虚界中几乎很少有人能领教到他们门内的高招,也就很少有人能知道凤凰蓝。
外面的人不知是不是只是偶有听闻过凤凰的名字,就以名取义,擅自断定为凤凰蓝就是蓝色的,传来传去,凤凰蓝就变了味,有说是毒药液的,有说毒烟……
赵落一估计也是被那些不闻很久的谣传给坑了。
没有人知道,那火羽鸟的来历,以及它火色羽毛之下蓝色血液的原因。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只邱老头自神秘之域带回来的看似美丽实则剧毒之鸟。
除了自邱老头得到这一份临别大礼的殷不孚。
昨晚,殷不孚一行人走后,赵落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冯家稻田里那座石碶地宫。
当他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痛苦抽搐扭曲表情地站在赵子娥面前时,赵子娥惊得瞪大了眼睛。
平日里她哥的面具是不轻易摘掉的,而今天,与殷不孚一战后,他居然现出自己本来的面貌。
而听他的声音,看他的步伐,明显是应了刚刚那冷脸人的话。
她心痛地扳过赵落一宽大身躯自上而下细细查看,看到那一根根深入皮下肌肉的羽箭,她更着急了,问道:“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中箭了?”
“是邱志岚的弟子!是凤凰蓝!”
赵落一嘴唇发白,额头上满是豆大汗珠,说话的声音都显得苍白虚弱。
“凤凰蓝?”
赵子娥一听这三个字,险些晕倒。
她倒退几步,扶着木床勉强站定,头脑已经轰地一片空白。
“怎么办?是不是没救了?那你以后岂不是会成为废人。”
那凤凰蓝简直就是修仙之人的克星,尤其是未过四梵天境的修行者。它会使经脉寸断,相当于砍断修行之人提升法力的桥梁。
想到这里,想到她哥马上就会废了几百年修为,她伤心不已。
赵子娥声音开始颤抖起来,眼里才一瞬便添满泪水,洇湿睫毛,接着便汇成两条小溪从她嫩滑脸颊淌下。
“不,还有机会……”
赵子娥眼里惊喜突现,抬头期待又诧异地望着赵落一。
“真的?”
她眼角还挂着晶莹泪珠,问道。
“带我去还阳谷……”
赵落一已经痛到说不出话,哐当一声跪倒在地上。
赵子娥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擦了把眼泪,将她哥扶起,二人一同连夜赶往南海边缘的还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