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贱希望能将池中的这个妹子赶走。
因为,妹子的颜值和身材实在是有点抱歉,且有碍观瞻;再者说,他只想安心洗个澡,不想露出什么“马脚”,扰了整个浴坊的清静,更不想搞出什么“灰公子勇闯女浴坊”的头条大新闻来。
“妹子,我这一身臭得很,要不,你给换个池子。”
“这是我的池子,我不换。”妹子一口回绝,却又死死盯着王小贱的胸口。
王小贱笑道:
“这玩意儿大家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那妹子不说话,仍然睁大个眼睛仔细瞅着。
“你还看,有不一样吗?”
那妹子竟然点了点头。
王小贱往自己的胸口一看,一时醒悟,特么还真不一样,自证清白道:
“这,我,我这还没发育呢……”
“我发育迟,妹子,你别见怪……”
那妹子咽了一下口水,又投来一记妖媚的眼神杀,王小贱惊慌之际,出于本能反应,竟扯下了腰间的浴巾,护在胸前。
那妹子,眼睛往下一转溜,顿时又看呆了。
王小贱往下一看,特么自己真是露怯了。
不,是露了马脚。
他怨太慌了,一点都不淡定,这胸有什么好遮的。为了护胸,却让下面给露馅了。
王小贱只能没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池面。
“妹子,刚刚你都看到了?”
妹子点点头道:
“都看到了。”
“看清楚了?”
妹子有点点头:
“我又不瞎。”
王小贱一脸疑惑问道:
“那你怎么不喊?”
妹子也一脸疑惑,反问道:
“喊,为什么要喊,难道让整个女浴坊的人都来分享?”
王小贱服了,敢情自己还成了这位胖金妹的猎物。
“你一来,我就知道你走错地方了。”那女子神秘一笑。
“你怎么知道?”
“味道,独特的味道,把你出卖了。”
王小贱一惊,难道这妹子嗅觉竟然可以灵敏到分辨男女性别?遂问道:
“什么味道?”
“臭男人身上的臭味。”
噗嗤,真行,但王小贱觉得这太不正常了:
“知道我是男的,你怎么不赶我?”
妹子却反问道:
“你早就知道走错地方,你怎么不走?”
妹子的这句话,让王小贱彻底无言以对。
是啊,自己怎么不走!
大家都是故意的。
妹子见气氛有些尴尬,裂开嘴一笑:
“既然你有意,我也有意,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虽然这笑容,有点影响胃口,但似乎并不影响沐浴的情趣,王小贱便附和道:
“嗯,有意思。”
“那你说,我俩这叫什么?”
王小贱又打了一个哆嗦,难道这妹子要跟他确认“关系”?总不能因为一起洗个澡就要娶回家,终身负责吧。
他自以为机智,笑道:
“这叫鸳鸯浴。”
“傻瓜,这叫缘分。人常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你算算,多少年才能修得鸳鸯浴?”
真有意思,王小贱真的在心里算了起来,却又算不出具体的数字:
“这缘分值怎么也在十年以上,百年之下。”
“公子,你算少了。这同船渡,是水栖,得十年;共枕眠,陆栖,得百年;这鸳鸯浴嘛,水、陆、空三栖,至少得千年……”
王小贱呵呵一笑,这天真世界的女子,从黑金妹,食月楼老板娘卜羞月,再到街上索要签名的女子,当真不简单,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撩汉高手。
若不是在娑婆世界有大奖要兑,有女神要娶,有人生的巅峰要攀登,只怕他王小贱早已迷失在这天真世界里,无法自拔了。
这天真世界的姑娘们,当真是,很傻很天真。
“你现在还紧张吗?”那妹子关切地问道。
“紧张?笑话,我有紧张过吗。”王小贱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不得不说,直到刚刚被这妹子逗笑了,才稍稍放松了些。
“那我过来了,开始搓澡吧。”
妹子说完,便往王小贱这边游过来。
王小贱大惊失色,从池子中跳了起来,连喊:
“停,停,我不洗了行不。”
用毛巾遮着下面,准备要走。
“公子,是我服务不好吗?”
妹子说完,又哀求道:
“你别走,我今天还没开张呢,你是我第一个客人。”
王小贱似乎恍然大悟,便问:
“你是这里的搓澡工?”
“是啊,我手劲可足了,公子,你试试就知道。”
来女浴坊里沐浴的人,越来越多。王小贱又进入池子里,小声说:
“妹子,我皮薄,经不起搓,我自己洗,人头还是算你的。”
“这怎么好?”
“没啥不好,你就陪我唠唠嗑。”
王小贱说完,便开始洗这一身的屎尿污垢。
“我叫沐春华,公子,怎么称呼您?”
“我啊,单名一个贱字,叫王小贱。”
王小贱觉得自己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这心胸啊,似乎被这一个亿的大奖给撑开了,叫个贱名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一个名字而已。
“小贱,小贱人,你这名字……”
王小贱打断沐春华,道:
“你可以叫我人来贱,谢谢。”
王小贱不喜欢小贱人三个字,就像他不喜欢灰公子一样。
“都说名字取得贱的人,往往都是贵命。”
这妹子这回真特么说对了,自从他冲冠一怒,将自己的名字由王小建改成了王小贱,马上就中一个亿大奖。
“人来贱,你知不知道,咱们魔音镇来了一个叫灰公子的男歌伎。”
“知道。”王小贱一听灰公子就头大了,敷衍回了一句,便顾着擦身子。
“他的歌,可新颖,可好听了。”
沐春华兴奋得唱了起来: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王小贱有些奇怪,邓丽君这老土的情歌,在这天真世界,竟然称得上新颖,便问:
“你以前都唱什么歌?”
“我都唱山歌,土掉渣的山歌。比如这首:山歌本是古人留,留给后人解忧愁,三天不把歌来唱,三岁的伢儿白了头。再比如这首:姐儿门前一颗桑,过来过去好乘凉……”
王小贱是明白了,这天真世界,还在流行古老的山歌。
“听说今天晚上,灰公子要继续在魔音广场表演呢,我呀,今晚要把今天的收入,全部供养给他。”
王小贱一时有点感动了:
“你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去供养的一个歌伎?”
“他呀,比我们苦多了。听说连衣服都没得穿,捡了一件灰色的女装,多可怜。只要有人供养,他吃饱穿暖了,不为生计发愁,才可能有精力创造更多的作品了。”
王小贱,望着眼前这位胖乎乎、黑溜溜的沐春华,再也没有“欲刃之”的冲动了。
这么可爱又多情的妹子,他在娑婆世界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碰到过。
“嗯,今天晚上也去,我也去供养他一下。”
看来,今晚的演唱会,他不仅要去,还要好好准备,好好唱。
王小贱洗完了澡,围着毛巾出了春华池。这是王小贱人生中的第一次鸳鸯浴,也是一次让人热泪盈眶的鸳鸯浴。
“我洗完了,谢谢你,春华。”
“人来贱,你太客气了,记得下次还来春华池。”
王小贱没有回话,直接走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春华池。
他不能再进女浴坊。他早已决定,更换服色,做个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