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不卖给我?”王小贱气不打一处来。
“就凭这店是我的,我爱卖谁卖谁,你管得着。”
“你这是落井下石,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分区。”
“小兄弟,不是我不卖给你,而是怕你这出去,坏了我这店里的声誉。你想想,大街上,你这一身衣服突然腐化了,围观群众若知道是我店里的衣服,我这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王小贱彻底无语,这老板根本不跟你讲什么道德情义,眼里只有他的生意。
“你不卖衣服给我,就不怕坏了这魔音镇的声誉。”
“这魔音镇的声誉,在这天真世界,本就不好,关我鸟事。”
天色渐晚,这还要赶着去魔音广场开演唱会呢。王小贱眼巴巴望着这满铺子的衣服,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强取豪夺吧,这是他不能逾越的做人底线。
王小贱心想,既然这老板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生意,那这么一个生意人,最不能抵挡的是什么,当然是钱。
现在,王小贱他唯一不差的,就是钱。
王小贱从包里掏出掏出一个金元宝,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你店里一件衣服才几两银子,我用一个金元宝,买你一件衣服。”
那老板看了一眼,眼里泛着光,却又故意冷冷道:
“不卖!我告诉你,你少来这一套,没用,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王小贱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买一件衣服,他也是拼了。他从包里又掏出一个金元宝,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两个金元宝,买你一件衣服。”
那老板见到王小贱手中的两个金元宝,眼睛都看直了。两个金元宝,大半年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诱惑实在是不小。
那老板正要伸手去拿那两个金元宝,却又犹豫了一下,猛的缩了回来,笑道:
“开什么玩笑,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说不卖,就不卖。”
哟,这老板还有点定力。难道说两个金元宝,还打动不了他,这也太贪心了。
王小贱打开包,收起金元宝,怒道:
“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老子不买了。我特么就裸奔,怎么了,谁特么规定就一定要穿衣服走路……”
王小贱霹雳巴拉说了一大通,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气。他不想再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个恶心的地方。王小贱背起吉他和包,起身离开。
那老板见王小贱要走,一把将其拉住,一脸和气道:
“灰公子,别介。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都好商量。方才,你拿两个金元宝来贿赂我、诱惑我、羞辱我,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样,这衣服我免费送你一件。”
什么?没有听错吧。刚刚两个金元宝都不卖,现在又说要免费送,这老板脑回路特么跟常人不一样。
“但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老板神秘地一笑。
“什么事?你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能答应你。”
“灰公子,来,你先穿上衣服,我再慢慢跟你说。”
老板说完,又挑了一套大红色的衣服,亲自给王小贱穿上,上下整理得妥妥帖帖。
“灰公子,你今晚要在魔音广场开演唱会,是不是?”老板笑眯眯地问。
王小贱这就想不明白了,这一个裁缝店卖衣服的咋也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开演唱会呢。
“你咋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就在魔音广场听过你唱歌,我很看好你,你迟早有一天会红遍这天真世界。”
“行,借你吉言。我还赶着去魔音广场。你要我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你快说。”
那老板亲切地拉着王小贱的手,笑道:
“这个,很简单。”
那老板欲言又止,王小贱有些不耐烦了:
“这什么事,你说就是,我答应你。”
“你今晚在演唱会上,给我这店,打打广告,美言几句。”
那老板说完,目不转睛望着王小贱,似乎在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反应。
王小贱一听,我靠,这老板真是可以啊。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原来图的是这个。都怪自己太天真,被逼得没有退路,中了老板的圈套。
王小贱有点激动,心里还是像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气得用手指指着老板鼻子,正想破口大骂,却又没骂出口。这免费的衣服都穿上了,何况自己早就答应了,还能怎样呢?
他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我答应你。”
那老板喜笑颜开,拉着王小贱的手,激动地说:
“预祝灰公子演出成功。记得我这店名,叫做多美服装店。”
王小贱刚出去,没走几步,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便又折了回来。
“老板,再多送我几件衣服,不同颜色的。”
老板一听,面露难色:
“灰公子,你看我这店,也是小本经营,不容易,这再免费送实在是送不起了。要不,你拿金元宝来买?”
王小贱一笑,反过来威胁道:
“老板,我是摸出规律来了,你这送我的一件新衣服,穿在我的身上,只有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寿命。若是今晚在演唱会上,万众瞩目之下,我这衣服Duang的一下突然散了架,那就不好了呀。”王小贱说得有模有样:
“我出丑是小事,马上就丑到家了。砸了你的招牌,那,可是大事。”
那老板一惊,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只好又挑了一件黄色衣服递给王小贱。
王小贱没有伸手去接,却伸出二个手指头。
“二件?不给,给不起。”那老板不乐意了。
“这都是为了安全起见。常言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是差一整件衣服,我担心这广告会差得很远……”
“你别说了。”那老板又拿了一件蓝色衣装,嘀咕埋怨了几句:
“三件衣服免费送,这个月又白干了。”
“老板,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相信我。”王小贱提着两件衣服,高兴坏了。
“灰公子,我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就全指望这个服装店了。我这全家老小,就全指望你了。”
“放心吧,老板,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给你办好。”
“那我就代表我一家老小,谢谢你。”
王小贱摆了摆手,离开了多美服装店,来到魔音广场。广场上人并不多,夜幕刚降临,时间还早,稀稀疏疏的万家灯火不断变得密集起来,炊烟四起,懒懒地在夜空中飘散、晕染。
王小贱见广场中央燃着篝火,旁边坐着一个人,此刻正在纸上聚精会神地挥洒笔墨。
他上前一看,吓了一大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碰到的那位红衣史者。这红衣史者听说魔音广场今天晚上,有一场特别的演唱会,故提前来采采风。
王小贱知道,红衣史者这种人和那导游一样,害人不着相,杀人不见血,一般人千万不要得罪他们。但王小贱可不是一般人,他有仇必报。
“哟,屎公子,加班呢?”
那红衣史者抬头一看,一下便认出了王小贱。
“原来是灰公子。灰公子今天心情可好?”
“好得很。”
“那灰公子今天的尿性,那就是一柱冲天咯。”
想和这红衣史者斗嘴,一般人可真不是对手。王小贱不知道,这红衣史者本名叫司马墨,有一个外号叫做“辣笔抹黑”。这魔音镇,自从《魔音镇日报》创办以来,多少无辜的人,栽倒在了他的那一只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的笔下。
司马墨的这张嘴,并不比他的笔杆子差。但是一个歌手,尤其是一个有点贱的歌手,打起嘴炮来,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