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王小贱的心里慌得一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用双手打开了还没锁上的灵兰秘典。还好动作够快,彩票完好无损。这彩票若是被毁了,他的辉煌人生也就一起被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当真是不能大意,处处皆藏凶险。如此看来,也只有自己的吉他和自己的身体,最信得过,最靠得住。其他的什么狗屁无敌防箭衣、灵兰秘典、黑心导游,还有这整个天真世界,没一样对他王小贱友好过。
王小贱心里生起一股怨气,当他正要伸手去拿灵兰秘典里的彩票时,一阵飙风飘然而至,将那彩票给卷飞了。
王小贱条件反射,像一头猎豹追捕即将到手的猎物一样,不顾一切地纵身一跃,伸手去夺那取风中的彩票。抓住了,彩票是抓住了,他的整个身子却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倒在钟楼顶上。他手里紧握着彩票,躺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也不想再动了,简直太累、太紧张、太刺激了,他的小心肝有点经受不住了。
他平静了一下,睁开眼,看见自己此刻正躺在这口大钟的正下方;这口大钟悬在钟楼顶的木架子上面,露天放置,钟内一片漆黑。刚才那阵飙风吹过,将这大钟刮得微微摇晃。王小贱心想,这大钟内,光溜溜的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那空海法师竟然能不动声色地守在钟里面,功夫果真是了得。
王小贱扬起嘴角轻轻一笑,这空海法师功夫是了得,只是这木鱼给他托的梦,有点不太靠谱,因为今夜,从钟楼上掉下来的不是这口钟,而是他王小贱。
王小贱正欲起身,“咣~”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头痛耳鸣,心肝欲裂,双腿发软,一下跪在了地上。这“咣”的一声巨响,也震醒了沉睡中的魔音镇,那袅袅余音,响了好一阵子才彻底平息。王小贱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他伸手在周围摸了一圈,顿时明白了:头顶上的那口大钟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将他王小贱死死扣在里面。
特么刚说木鱼托给空海法师的梦不准,即刻便遭报应,王小贱欲哭无泪。
所幸,这钟底部周围一圈带有镂空的花边,此刻正射进来一些微弱的月光,总算是有透气的通道,不至于憋死在这里。
在此之前,王小贱一直在想方设法寻死,此刻的王小贱却拼命想到要逃生。
他不断用双手在大钟内壁敲击求助,任凭他如何呼喊,然而却没有人回应,这么晚自然是不可能有人回应的。
王小贱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周围寂静得可怕,王小贱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一口水,当然,除了在“最酷西北风”那里喝了几口风。此刻,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嘴唇干的发燥。
王小贱口中默念了灵兰秘典第一部穿越的内容:“自杀横死,孤魂野鬼,期满他杀,穿越回家。”
自己困在这大钟内,若是没人来救,迟早死路一条。这属于横死,自己终将成为孤魂野鬼,只是可惜了这手中的彩票,可惜了女神苏晓月,可惜了自己本应该开启的人生巅峰。
想到这里,王小贱一股恐惧,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他开始觉得,自己就是娑婆世界和天真世界里的两个大笑话。
娑婆世界里,他是一个读不进书的差学生,被老师、同学、父母看不起,当别人交高考答卷,他却交彩票,好不容易祖坟冒烟,踩中了狗屎运,中了巨奖,特么又消失不见,最终巨奖也没有人领取。这不是大笑话是什么?
天真世界里,他就是一个贱人,是变态的灰公子,是连衣服都穿不好的小丑。靠着娑婆世界带过来的靡靡之音,好不容易有了一群粉丝的拥护,自己又以死相逼,天天想着寻死,回家领取大奖,迎娶女神,登上人生巅峰,结果呢,残遭报应。唉,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一口钟将其活活扣死。
这,是不是一个大笑话!
此刻,他身上只有一件衣服、一颗磁石、一张彩票。
这身衣服,剩下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化作灰烬。这颗磁石,是陆文松的全部生命;这张彩票,是他王小贱的全部生命。
只是,生命如蝼蚁。两件至宝在身,生不带来,死不能带去,人生没有什么绝望,比这个更可怕。
王小贱在黑暗之中,一只手里攒着磁石,一只手里攒着彩票,心有不甘,忽然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似是黑暗中的人们期待黎明的到来一样。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只是此刻,这大钟之内,又闷又热,早已经口干舌燥的王小贱,又出了一身汗。他索性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反正有这钟罩着,无所谓,没人看;再说了,这衣服过不了一个时辰也会化掉。
王小贱受不里面的闷热,便将身体贴靠着大钟内壁,这大钟是铁的,凉的一批。这一靠不要紧,王小贱竟然发现大钟的内壁竟然湿漉漉的沁出了水珠。
他没有犹豫,为了活下去,他伸出舌头,在大钟的内壁上大口大口舔着露水喝。
也许是因为太饿、太渴了,王小贱从来没有觉得,露水可以如此甘甜可口。
王小贱不知道,这口大钟,乃是天外玄铁所铸,这玄铁见了月光,就会结出露水来。浓华露水店里卖的露水,除了采摘花草上的露水意外,大部分都是采用传说中的“方诸取水”,而这方诸,正是用玄铁制作的承露盘,放在月光之下,就会凝出水来,这水便叫做方诸水。
这魔音镇上,但凡有家人得了一些热燥之病,便会彻夜守在这钟楼底下承接钟里滴下的方诸水。这天底下,清热凉燥,没有比得上这“方诸水”更见效。
王小贱在大钟内壁呼哧呼哧舔了一阵,终于是饱足了,口中津液流泛,浑身软绵绵的舒畅极了,只是连着两夜没有合眼,精神困乏,他一靠在钟壁上,便睡着了。
此刻的陆文松,也在老伯的猪圈边,呼呼大睡,月光正慢慢抚平他一脸的疲惫。猪圈里的小白和小黑,也在呼呼大睡,时不时发出几声梦呓般的哼唧声。陆文松他要等明日早上,来这里收猪粪的挑粪工,只有那个挑粪工,才知道昨天藏有磁石的那堆猪粪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