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四月并没有向四周打量,他悄悄的从背包里取出手枪,藏在破烂的袖子中,以便随时发出致命的一击。
沙狐可是群居性动物,由不得他半点的马虎。
当然能用匕首解决的话,他绝不会用枪,子弹可金贵着呢,用一颗少一颗。
盛四月佯装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假装喝酒,还装出了晃晃悠悠、几欲摔倒的样子。
“小样,不信你们不上钩,你敢触本大爷霉头,本大爷就拿你们来当口粮。”
而那边沙狐似乎在犹豫,它并没有准备使出它那招牌的扑杀动作,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盛四月的左手,确切的说是左手上的那个锡壳酒壶。
“吱喔喔,吱喔喔。”
一只半臂长的白色的小沙狐从一个沙丘后面走出来,迈着“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的步伐,小脑袋还冲着盛四月点了点。
盛四月借着月光,看着沙狐的表现,鹰隼一样的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不禁乐了:
“感情是个落单的主啊,跟爷套啥近乎呢?爷不吃那一套!”
沙狐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盛四月在说什么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就是盯着盛四月手中的酒壶。
“操,不是吧,不会是个小酒鬼吧?狐模狗样的,这是要喝本大爷的酒啊!可本大爷的酒也不多了,还要靠它御……”
还没等盛四月说完,小沙狐一个箭步蹿到了他的腿边,小身体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煞是亲昵。
“哎呦我去,怪不得说沙狐精明呢,这是卖萌示好吗?可以,但酒还是不给。”说着,盛四月把酒壶往兜里揣。
“喔……喔,喔,吱喔喔……”
“小样,还生气了,你跟谁俩呢,要看清形势,目前,本大爷势大。”
“吱喔喔,吱喔喔……”
盛四月乐了,这沙狐不仅仅是聪明了,似乎还能听懂自己的话,他在考虑要不要给沙狐喝一口。
“算了,本来想拿你打牙祭的,结果你还能听懂我的话,偌大一片荒漠,跟我做个伴吧!”
说着,盛四月蹲下身,取出了酒壶,往壶盖子中倒了一点酒递到了沙狐的嘴巴前。
沙狐伸出舌头,迅速的添了一下。
“喔吱喔吱!”
沙狐浑身抖了个激灵,似乎被辣到了。
不过也就是激灵了一下,沙狐一个轻扑,把壶盖叼进了嘴里,仰起头,再低头,把壶盖吐了出来,而酒已经被干了。
“还挺会喝啊!老手啊!”
沙狐的眼睛继续盯着酒壶,小尾巴一扫一扫的。
“再来一杯?”盛四月疑惑的问道。
小沙狐点点头:“吱喔,吱喔!”
“行吧,再给您来一杯!”
在这一人一狐的交谈中,酒壶里的酒逐渐减少。
“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小样,没想到你还挺有量!”
盛四月在沙狐不甘的眼神中,拧紧了壶盖,装进了包里,“沙沙,以后爷就叫你沙沙了,留一些,日子还长着呢。”
小沙沙移开失落的眼神,歪歪扭扭的向盛四月跟前走了一步,猝不及防的,就歪倒在地上。
“沙沙,沙沙,怎么的,这就不行了?白夸你了啊!”
盛四月抱起沙沙,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袭上心头: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皮草啊,果然是御寒的神器!”
……
由于沙沙醉倒了,虽说它不重吧,盛四月也不想抱着它走,因为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骚味,他很嫌弃。
他找了个沙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决定睡一觉再走!
……
当东方泛起微弱的鱼肚白,盛四月就醒了,其实他一夜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时刻保持着警惕。
具体警惕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下意识。
小沙沙蜷缩在盛四月的怀中,还在睡,一只爪子搭在他的肚子上,侧着脑袋,嘴角还有不明液体流出。
“这是做梦都在喝吗?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沙狐,不会是人变的吧?”
盛四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暗自发笑。
这真是他苏醒以来第一次不再觉得孤独,有这么个小东西,真好。
盛四月站起身,把小沙沙放到了身旁。拿出望远镜,观察着四周,还是一望无际的大漠。
他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这片死地。他计算了一下,如果十天还走不出去,就得葬身在大漠里了。
没一会小沙沙也醒了,睁开眼,一直盯着大背包。
“你这小东西,还上瘾了,这会别惦记了,晚上让你喝一杯,咱们得走出这片大漠,不然你能活,爷可活不成了,那以后,别说酒了,你连尿都喝不到!”
盛四月粗俗的啐了一句。
小沙沙似乎又听懂了,欢快的向前奔去,不时的还对盛四月点头伸爪子,仿佛在说:
“跟我来!”
盛四月一阵惊喜,这是找了个向导?还别说,这沙狐对于大漠的了解确实是强项。它可是“大漠吉普赛”啊!
盛四月背着大包,跟上了小沙沙。
一人一狐的画面定格在了黄沙与天的一线间。
盛四月想通了一些关窍之后,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起码,活着的希望是越来越大了。
……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狐已经走了七八天时间。
白天赶路;晚上,盛四月会让小沙沙饮上一小盖子酒,然后找个沙窝相互取暖。
……
一天下午,正当盛四月为弹尽粮绝、焦虑、且快晕过去的时候,小沙沙欢快的叫喊了起来。
盛四月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当他随着小沙沙翻越过一个沙丘之后,他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镇。
“沙沙,你真的把爷带出来了,谢谢你!”说完,盛四月无比疲倦的倒在了沙丘上。
他太累了,缺食少水的日子太煎熬了。他的四肢都是浮肿的,就连伤口都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如果没有小沙沙,可以想见,盛四月已经倒在了大漠中,说小沙沙是他的“救命恩狐”也不为过。
就连盛四月自己也没想到,一次心软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吱喔…喔,吱喔…喔……”小沙沙似乎很焦虑的叫着,发出警示的嘶喊。
可盛四月已经听不到了,即使听到,他也没有任何力气去应对了,他只能任人宰割!
这是有人向这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