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早已经不困了，还都来了精神，撒迦利亚·布拉克也没有宣布要下课休息的意思，而是在学生们好奇的眼神中继续往下讲述。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布拉克并非余子峰想象中那么刻板的人。
布拉克喝了口水继续他的讲述：“在14世纪的时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图特之城也不例外。”
“一起制度也都还没有那么完善。”
“那时候，引渡者带来的启灵者，从一开始来到图特之城的基本思想稳定工作和最后放回到地球的记忆清除工作都是该引渡者一手完成。”
“在沃奈星人还没有完全研究明白人类的脑电波系统之前，记忆清除的方法也没有那么准确。”
“经常会连启灵者辛辛苦苦在图特之城学到的知识一起清除掉。”
“所以，能在地球上找来一个合格的启灵者已经是一种大浪淘沙的行为，而不成熟的记忆清除技术有让这些启灵者最终能否变为顿悟者增加了几何倍的难度。”
“而达·芬奇太聪明了，卡西斯舍不得清除掉清除掉他脑子中任何学到的知识。”
“于是，他让达·芬奇保守住所有不该说的秘密，直接将他放回到了人间。”
“但任何人如果心里有了秘密，都会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即便是达·芬奇也不例外。”
“所以，达·芬奇就将自己想要说的那些秘密都放进了自己的画里。”
“还好，即便地球上有人发现了这一切，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样这些‘过度解读’。”
有一个同学突然高高举起自己右后手，看脸上急切的表情就知道心中有个巨大的问题要提问。
“打扰一下老师，我能够提个问题吗？”
布拉克点点头：“可以。”
那个同学赶紧问道：“启灵者回归地球的时候为什么要被清除记忆呢？小灰人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存在呢？”
布拉克挑了挑眉毛，解释道：“我之前说过了，沃奈星人是宇宙中高尚的前辈。”
“他们只是想将他们得到知识分享给我们地球人类，帮助我们文明快速发展。”
“他们并不希望成为我们的神，或者我们依赖的背景。”
“人性总是懒惰的。”
“我们总是喜欢于依赖别人。”
“很多人看到了巨富比尔盖茨，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成为下一个比尔盖茨，而是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他的儿子。”
课堂上一阵哄笑。
布拉克也笑了笑继续说道：“文艺复兴主张的是人文主义精神。”
“沃奈星人希望地球人类能够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通过努力就能知道宇宙的一切。”
“而不是需要依靠别人。”
“我想，现在没有人希望成为外星人的奴隶。”
“而沃奈星人也不想成为我们的奴隶主。”
“我们地球一直在主张的‘人人平等’的理念，同样适用于与沃奈星人之间。”
“他们不想明目张胆地出现全人类面前，让所有地球人感到恐慌。”
“我上几节课里已经说了，他们的高尚已经超越我们对‘高尚’这个词汇的理解。”
“如果，我们有一天能够发展到和他们一样能够驾驶着自己发明的亚光速飞船在浩如烟海的宇宙中像鱼儿一样自由穿梭，那时候他们也将不介意出现在所有人类面前。”
“而我们如今，载人飞船连火星都没有登陆过。”
“他们如果出现在公众面前，过于强大的他们，无遗是从思想上一刀直接斩断了人类的发展。”
“如果当所有的人意识到高等文明的外星人就住在我们的月球上，整个人类社会将是一场浩劫。”
“你们还记得霍金临终前的警告吗？”
“不要登月。”
“所以，沃奈星人不想让全人类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们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
布拉克的语气中，对沃奈星人的那种崇拜之情再次浮现。
想想也是，一个躺在山间的石头上，望着天空的苍鹰等待死亡的孩子，如果突然被外星人救下来，不仅解决了温饱，还拥有了智慧，见到了更高等的文明，充满崇拜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或许这也是沃奈星人为什么让布拉克留下来成为一名参悟者，当一名历史老师的原因吧。
因为他是最了解沃奈星人高尚之处的人。
或者是因为他是最不了解沃奈星人卑劣之处的人。
余子峰托着自己下巴，如是想到。
……
此时，又有一名同学把自己的手高高举起来，表示想要提问。
布拉克冲他点点头，表示可以提问。
“老师，我想问，那对于达·芬奇这样‘泄露天机’的顿悟者，会得到惩罚吗？”该学生问道。
布拉克轻轻摇了摇头：“达·芬奇并没有收到什么惩罚，他其实知道一切，但他还选择主要将自己科技带给了人间。”
“我们上几节课已经说过。”
“汽车、飞机、坦克、潜艇……这些科技在达·芬奇的手稿中都能看到他的设计雏形。”
“我们图特之城，管卫星上天之前的时代都叫做‘达·芬奇时代’。”
“达·芬奇是个极为聪明而且非常克制的人。”
“这么大的秘密，他并没有给别人提及过。”
“只是用镜面画方式藏在了自己的画里。”
“他最终还是出色地完成了自己作为一名顿悟者应该完成的使命。”
“我试想过，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将一切都告诉世人。”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达·芬奇一样能够活到67岁正常死亡。”
布拉克眼神有些空洞，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听他话里的意思，看来地球上真的有顿悟者非自死亡过。
然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件事错的不是达·芬奇，错得是威廉·卡西斯。”
“是卡西斯擅自主张，没有给达·芬奇清楚记忆。”
“达·芬奇没有受到惩罚，受到惩罚的是卡西斯。”
“当时阿佩尔十分震怒。”
“引渡者威廉·卡西斯受到了星际流放的惩罚。”
“星际流放？”众同学疑惑道。
“是的，就是坐着亚光速飞船在宇宙中漂流，寻找一个又一个可能存在生命文明的星球。”布拉克解释道。
“那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星际探索吗？”众同学不解。
“这应该是奖励吧？怎么会是惩罚？”又一同学问道。
布拉克摇摇头：“这对于我们目前的地球来说，确实是无上光荣的星际使命。”
“但对于沃奈星人来说，只是最孤寂无聊的苦差事。”
“就像是在地球上犯罪的人会被发配边疆等贫瘠之地一样的苦差事。”
“只要犯罪的人才会被安排去星际流放。”
“让他们在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中面壁思过。”
余子峰突然也将自己的右臂高高地举了起来。
布拉克似乎对他的两次提问已经有点印象，冲点头说道：“这位同学说出你的疑问。”
众人再次齐齐回头，看向余子峰，想要听他又想出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余子峰还是第一次举手提问，略有些紧张，他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老师，我想问，我可以去上厕所吗？”
布拉克这才意识到自己拖堂了。
“好，大家休息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