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风之城。
“落落,你确定小雅没事吗?”锐虚弱的问到。
“放心,相信落落的医术吧,小雅可比你伤的轻太多了。”诺木拍着锐的肩膀安慰到。
“那为何迟迟不醒?”
落落抚摸着小雅的额头轻声解释:“不知道,我检查了好多遍,确实什么都无碍,应该就是力量消耗太大虚脱睡着了而已。”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小雅,仍徘徊在那个无边无际的地方……
“别害怕,也别说话。”小雅确实想要说些什么,但幻夕伸出手指挡在她唇间,“除了守护世界的秘密,幻夕灵女本身也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在等你。”这神秘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贯入小雅的脑海里而不是耳边,因为幻夕从未开过口。
“方晴雅,杀了我。我知道你使用过造灵术,缺了一片魂识。现在拿走我的心脏,补全你自己的魂识,并继承世界的秘密,去做你该做的事。”
小雅说不出一句话,幻夕却一遍遍的说着:“杀了我,杀了我,取出我的心脏,杀了我。”
于是,小雅就像着了魔一般,用指尖狠狠穿过幻夕灵女的胸膛,血溅三尺。可冰冷的杀意竟从幻夕的心口处化为一股热流由浸满鲜血的指尖涌进小雅体内,她能感觉到是那片残缺的魂识在补齐。从未听说过有拿别人的心脏来修补自己魂识的这种说法!魂识几乎是在数秒内就补好了,小雅还徘徊在温暖的边缘,就猛的被莫大的痛苦击碎了甜美的梦,脑袋像是被压缩了一般,又被钉进去无数的钉子,除了头部之外整个身体都好像消失了一样,坠入无边无际的空洞,无边无际……小雅就是在这片无边无际中得知了有关神妖两族关系的秘密。
“我……你,你想要我做什么?”小雅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只是感觉很难过又很困惑,她想知道些什么答案。
“我没有想要你做任何事,只是你自己需要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居然真的就有回答。可小雅不知道在这空洞中说话的是谁,是幻夕?是她自己?还是什么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那我该做什么呢?”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个声音的源头。
“该做你自己。如果你自己什么都不想做,那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小雅没有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待在这片空洞里,其实她听到了外面落落和锐他们在焦急地等她醒来,但她还不想醒,她突然被迫接受了太多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她需要好好捋一捋、想一想。或许什么都不做真的是她最好的选择。
小雅缓缓的睁开眼,其实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的感觉真的很好,所以她紧紧地抱住一直在为自己疗伤的落落。
“辛苦了。”小雅第一次感觉落落的怀中这样的柔软,可能是空洞中待太久后久违的切实感吧。
“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们很担心啊!你真的是闯了大祸了,你怎么这么傻啊小雅!呜呜……”不知为何,她感觉到怀中的小雅像个受了天大伤害心中充满无尽委屈的孩子,所以也紧紧地抱住了她,还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落落,先别煽情了,大事要紧。”沙德永远都是这么一副大哥的样子,“神王让你醒后速去圣殿,灵族的圣和执事怕是来找你麻烦的,神王交代让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幻夕灵女是你杀的,剩下的事会帮你处理好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去吗?”沙德他们还不知道圣殿发生的事,所以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剧本教小雅。
“我没事的,就去。”沙德说话的时候小雅就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并准确的扑进早就在一旁焦虑的头发都要挠秃的锐的怀里。在和锐对视了一眼之后,积攒的委屈就再也藏不住了,她泣不成声地看着大家说:“其实,幻夕,幻夕是我杀的,但是,但我是有原因的,我……”
锐心都要化了,搂过她的头埋进自己怀里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对不起小雅,对不起。”小雅只是泪流满面着拼命地摇头。
染姐拍拍小雅的肩膀说:“小雅,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是什么样的品行我们再清楚不过了,快走吧,别担心,相信我们。”
“参见神王,女神,圣。”小雅跪在圣殿中央。
神王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不能再直接问小雅幻夕是不是她杀的了,显然这个时候小雅再回答没有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了。
但小雅能成为女神最偏爱袒护的守护神是有原因的。她未得到能起身的指令便一直跪在那儿,这时就已然觉得事情不对了,平日里她们是从不行跪拜礼的,更别说现在只是给圣做做样子了,完全不会跪这么久,于是她瞟了一眼神王的脸色,确实是有些难为的。
她毫不犹豫的就自己站了起来,向圣的座位方向靠近了两步。大执事赶忙从圣的身后走向前护卫,并准备抽鞭。圣摆了摆手示意执事退下,而后看着小雅的眼睛一言不发。
小雅感受到了沉重的威慑力。
“圣,幻夕灵女是我杀的。”小雅话音刚落,锐就马上想要冲上前去拦住她,但被染姐阻止了。染姐示意锐看神王和女神的反应,果然他二位也并未打算有任何举动,似乎也在等待小雅说出或做出些什么。
圣并没有说话,毕竟这也是她预料之内的结果。
小雅冷静地思索了一下现在的场面,她已经很清楚圣想要知道些什么了,不,恐怕不只是圣,还有神王和女神。
但是她不能说出真相,而且就算说了,又有谁会信呢?“幻夕说只有我才能真正掌管这些秘密,所以让我杀了她,继承‘祝福’,平衡世界。”谁信?小雅自己都觉得离谱!当然不能这么说了。
小雅浅浅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将手在胸前合十后贴近了额头,掌心里闪现出奇异的光,再摊开时,竟缓缓显出一个人形。圣凝视了一会儿,惊愕地站起来说:“这,这难道是……”
“没错,是灵族失传已久的禁术造灵术,她叫一一。”
圣殿内除女神外皆惶恐,他们虽然不懂造灵术,但在他们的认知里,杀了一一等于间接性杀死了小雅,而杀死一一简直易如反掌,现在小雅却将这个软肋公之于众。
“在灵族遇到幻夕后,我请求她与我占卜,她得知我使用了造灵术后说有一法可补齐我的魂识,就是继承幻夕灵女的‘祝福’,因为传承需要极为纯净的心性,所以‘祝福’会自动补齐我所欠缺的魂识。但我非灵族,不能直接继承,只有吸收掉她的心脏才可达到目的。我当然是拒绝的,但是幻夕说她知道了这个秘密日后就会成为对我的威胁,况且大战将至,要以大局为重,补全我的魂识也是希望我更好的为神族效力,从我能完成造灵术一事中就能看出我绝非一般的神,世界也绝不会允许我有半点闪失。我虽对她的一些话一知半解,但我知道我绝不能这样做,可我一再拒绝后,她竟自刎了,无奈我只好……”
说到这儿时小雅突然对圣跪下,“幻夕和灵族皆于我有恩,所以大战结束后,待下一位幻夕灵女选定,我也愿献祭自己的生命完成‘祝福’一式。”
小雅从始至终都未提到有关世界秘密的事情,但故事发展到这儿就结束了,因为小雅撒的这个谎任谁都挑不出来一点瑕疵。
“罢了,既如此,幻夕灵女一事大家日后都莫要再提了,就这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我灵族既已不追究,你们也莫要再多过问什么了。”圣直勾勾盯着两位天神的眼睛,又特意强调了一遍,“莫要再提!”
圣拄着那宛如朽木一般的灵杖转身向落日的余晖中走去。这后一句话只有神王、女神和小雅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在他们心中,小雅到底有没有继承那些秘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除了选择相信并保护她,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往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修炼、备战,什么都和平时一样,小雅只把这份痛苦和几百年来撒过的最大的这个谎埋在心底,埋在属于幻夕的那个位置,就连一一也感受不到。
直至大战一触即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