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潘宗彦煮酒论兄弟
腾达电器修理部的生意慢慢好转起来。张一男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他准备招个徒弟缓解一下工作压力,虽然他目前的技术,招个徒弟确实有误人子弟之嫌,然而多个人替自己干点杂活,又不用掏工资,如此多的好处,让他当师傅的愿望迫切起来,他四处找人寻徒弟。
不久老同学张学庆将自己的弟弟送到张一男这边拜师学艺,他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闲暇时他会默默的坐在水渠边思考一下修理部的经营发展问题。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几个月算下来铺子并不赚钱,表面的繁荣只是赔本赚吆喝,收入近千元,除去进货的成本,利润扣过吃饭,水电,房租,工商,税务等等,真的是所剩无几。还不如当初在家装电视赚的多呢!张一男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必须多种经营,一定要让修理部办下去!”无数次的暗暗发誓,反而让他的内心变得更加焦灼起来。。。。
一天铺子里来了两个人,让张一男的心里猛的喜悦起来:一个是张一男的发小潘宗彦,他正在永州中学里读书,一个是潘宗彦的同学李军军。
潘宗彦早已没有了少时的稚气,这几年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在学校打球的缘故,他身上的肌肉很发达,一脸红疙瘩和裤裆部微微的隆起,显示出他正在迅速变成一个雄壮的男子汉!唯一变化不大的是他的葫芦把脑袋长得更加突出,还有嘴里那两个大板牙说话时再刻意的隐藏也总能暴露出来,时不时还溅出两滴唾沫水来。
潘宗彦的后边跟着他的同学李军军,他一脸的腼腆,厚实的嘴唇总是向上翘着,一笑起来头部还微微的点动,给人一副彬彬有礼,诚实厚道的感觉。
张一男请两人落座后,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两瓶永州产的桑梓老酒。这是一种52度的纯粮酿白酒,喝起来下口很顺,但上头很快。他的酒量自小神勇与生俱来,喝这种酒,一斤都是小儿科。
三个人你来我往,很快两瓶酒见了底。李军军已不胜酒力,斜靠在床沿,狂吐过后昏昏睡去。两人并不不作理会,继续闲聊。
潘宗彦的家境不错,父亲是永州市农业局的副局长,以前曾在乡镇当过乡长,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家境过得亦是殷实。潘宗彦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小聪明伶俐,很讨父亲喜欢,母亲更是百般呵护!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多就断奶了,他竟吃到了九岁!也许是母亲长期喂乳的缘故,他不仅脑袋长得比别人长而且牙齿突兀。最不一样的是他少小老成,思维异常活跃,喜欢侃侃而谈,总有“警世”之言,常常脱口而出。
此刻潘宗彦喝的已是面红耳赤。他的内心涌出无限的感慨:“这对面坐着的被生活折磨的如此狼狈的男人,就是我们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班长!?”他努力的睜了睜朦胧的醉眼环视了一周,这个不足10平方米的小屋,放了一张修理桌,一节货柜,一张床,显得是如此的狭窄。做饭的地方在墙角,一个电炉子上放着一个小锅,里边盛着早上未喝完的白面汤,不远处的墙上还挂着个塑料袋,里边有几个干裂的大馒头,显然是从家里拿来好长时间了,看不到菜在什么地方放着。这就是他的生活!!??
潘宗彦的心里涌起一阵阵怜悯的感觉。
“当哥的,好好干!总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他拍了拍张一男的肩头安慰道。
“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年轻时吃苦不算苦!哈哈!你说是吧!?”张一男爽朗的一笑,他似乎永远不缺自信。
“哥,我展望了一下你,我,潘小生,咱们三个人以后的人生道路。”潘宗彦依旧谈性甚浓,他说的潘小生也是张一男的发小,和张一男的故事多了去了,前文有交代就不在这里赘述了。
“兄弟请讲!”张一男把酒瓶里仅剩的几口酒,一扬脖子倒进了口中,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红潮。
“你以后可能把修理部发展的很好,进一步壮大后还可能卖家电,开商场,做大老板!这是你的方向。”潘宗严的话让张一男精神为之一振,他此刻恰恰就需要这样的展望。人有了希望才有动力,才有精神!
潘宗彦大口的吞下了半碗凉水,高度的白酒在他肚子里像火一样在燃烧。他的情绪随着张一男渴望的眼神,继续变得高昂起来,他提高了嗓门:“潘小生估计上不下去了,天天旷课和同学打牌,在永州中学都算有名的渣子学生!以后就只有接他爸的班到商业局去。他的命不是当老板的命,领点工资打个麻将,平凡一生而已!”张一男不羡慕这样的生活,他的理想是赚大钱,听了潘宗彦的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你呢?展望一下!”张一男又把另一个空瓶里的几滴酒一扬脖子倒进口中,充满了期待的望着高谈阔论的潘宗彦。
“我嘛,在学校成绩中游偏上,老爸已把我的户口转到城里了,如果明年考不上大学就到永州技校去上学,当个工人算了!”潘宗严说完径直走到门外,从水渠里接了一碗井水,大口的喝了下去,不过瘾,又脱去背心在水中泡湿后拧干,将脸和脖子擦了又擦,随即将湿背心搭在肩上又走了进来。
张一男已经醉倒在李军军的旁边,一滴清澈的水珠挂在他的脸颊上,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李军军吐在地上的污物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气味,但这似毫没有影响他的睡意。他已经鼾声如雷!睡吧睡吧!也许睡着了才能让人生的痛苦和烦恼暂时停顿。。。。
潘宗彦看到两个人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哈!这俩怂!哼!平时不锻炼,身体素质差,这点酒就喝成这个怂样,老子谈性正浓呢,去浗!咱也睡会,无聊!”他嘴里骂骂咧咧,走到床沿却无处下脚,只好跨过二人的身体到床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