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艳霞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张一男了。她知道张一男这段时间事情多,每当张一男打电话过来问候她身体状况时,她总是说:“没事没事,你领着大伙施工,小心点啊,得注意自己身体啊。”
郝艳霞知道张一男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每当听到张一男说他的什么事怎么怎么顺利成功时,郝艳霞总是用讯问的目光打量着张一男的脸,直到确认是真的无事,她才可以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因天气下雪,张一男忙于卫星天线售后的事,无暇顾及郝艳霞,为以防万一,郝艳霞和婆婆住在离永州妇产科医院较近的二姐张再红家。
张再红和谢大民两口子一边忙于上班,一边还得小心照顾着快要临盆的兄弟媳妇,两人一时忙的不可开交。
早上5点多,郝艳霞就感觉到肚子有点痛。预产期就在这两天,这让她格外的警惕。但是想想姐姐和姐夫上了一天班,他们还有两个月大的孩子要照顾实在是挺累的,郝艳霞觉得还是忍一忍吧,于是她独自一个人悄悄来到客厅,双手不断抚摸着肚子想缓解一下疼痛。
郝艳霞慢慢踱着步子心里在想: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呢?老张家人都喜欢男孩,特别是奶奶走的时候还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常看墙上挂的那幅男婴图,每天看三遍还得多盯一会。郝艳霞当然没当一回事,这会儿她站在了那幅画前,却认真的看了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宝宝的模样,她甜甜的笑了,肚子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熬到了早上7:00,郝艳霞的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忍不住想上厕所,但突然想起了刘芳的事来,就忍住不去了。谢大民这时候醒了,发现郝艳霞在客厅里转悠,忙问:“艳霞,没事吧?”郝艳霞痛苦的说:“姐夫,赶紧送我去医院,我怕是要生了!”
“”啊!怎么不早点叫我们!”谢大民慌忙叫醒张再红,夫妻二人胡乱的穿好衣服,谢大民骑着摩托带上郝艳霞先走,张再红骑着自行车拿着一包早已准备好的东西紧随其后。。。。
据郝艳霞事后说,她生孩子的时候异常痛苦,是让她死的心都有的那种痛苦!那种痛苦简直是无以言表!在产床上她就决定今生自己再不生孩子了!但郝艳霞特能忍,在整个生娃的过程中,她一声都没吭,她的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
当张一男赶到永州妇产科医院时,他的儿子已生下几个钟头了。一脸愧疚的张一男俯下身子小心地拉着郝艳霞的手对她说:“宝贝,你想吃点什么,我下去买。”郝艳霞爱怜的用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张一男额头的乱发,微弱的说:“不想吃,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损失大吗?”张一男急忙将事情处理的过程简单的给郝艳霞讲了一遍,郝艳霞长出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唉!你可吓死我了!真怕你弄砸了,我们又得负债累累。”
“哦,宝贝,没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过那种让人追债的日子了,我干事会很小心的,你放心好了。”张一男一边安慰郝艳霞,一边小心翼翼的抱起儿子,在他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当他的嘴唇接触到儿子的额头时,他的眼睛一瞬间潮湿了,所有的委屈和艰难都烟消云散。。。。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已到了1995年的元旦。潘宗彦在临省讨债的事也有了结果。
潘宗彦作事较真,他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为弄清楚那个欠债老板的有关资料,潘宗彦去了三趟那个小城市,他和手下曾吃住在桑塔纳车里,一连在宾馆门前盯过三天,他还冒险找到和欠债老板相好的那个刘出纳的男人,给了他两千块钱,潘宗彦鼓动这个懦弱的男人向欠债老板发起反击!潘宗彦同时还秘密走访了许多曾被欠债老板欺负过的人。
几个月下来,潘宗彦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他专门找了个写作高手,写出了一份分量很重的举报信,还写了一封揭秘那两个人私情的信并配有录像带,这是给那个坏怂的老婆准备的。万事俱备,一切准备妥当,潘宗彦带着手下来到了欠债老板的办公室。
正在和刘出纳打情骂俏的欠债老板发现潘宗彦进来时已经无处可避。他正要发怒时,潘宗彦上前握住他的手并暗暗发力,大板牙张着说:“呵呵,大哥莫怪啊,这次我不是来要账的,我是来想和大哥谈个生意。”
“我和你有屁生意好谈!没事赶紧给老子滚!小心我报警!”老板一脸的不屑并张狂的骂道。
“报警?还是别报的好!这生意对你有利,你TMD还是先听听再决定也不迟。”潘宗彦暴躁的说道。
“什么生意?”老板觉得对方杀气逼人似是有备而来,心里不由得打鼓,忍不住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潘宗彦翻开皮包,拿出两个牛皮纸资料单扔给了老板,冲他说:“你自己先看一下。”
老板一脸疑惑,但还是打开了资料袋,抽出一叠纸看了起来,不一会儿巨大的汗珠从老板额头渗了出来,他终于看完了,一只肥胖的手拿着资料袋颤抖个不停!他沉思许久,开口了:“兄弟,你说怎么办吧?”潘宗彦站了起来,他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两口,随后将烟灰肆无忌惮的弹到地毯上。他冷冷地说:“把欠我们厂的款子还了,马上还!还有,就是兄弟的烧伤一到天阴就隐隐作痛,哥哥可有什么好药送给兄弟一点。”
欠债老板思前想后:“这小子的举报材料虽然有一部分是道听途说,但还有一部分可是事实,这几件实事无论哪件都足以让小舅子丢掉无纱帽的,弄不好还要坐牢。退一万步说,就算小舅子能量大,但这点事要是查起来谁能保证不牵出其他事情,更要命的是,还有这封寄给老婆的信,如让那个醋坛子知道了他和刘出纳的事,非闹出人命不可!罢了,只有和解了,本来就是他们的钱给他们算了,权当破财消灾。”
想到这儿,欠债老板满脸堆笑,弯腰请潘宗彦上座:“兄弟,好说,好说!你们厂的款子,我本来就说这几天给你们汇过去,刚好你来了,我就不麻烦了,你带回去我是相当放心的!你腿上的烧伤,哥哥给你一万块钱,不要找什么灵丹妙药了,还是上大医院去好好看看吧,哈哈,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喝点酒。”欠债老板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盯着潘宗严彦的脸观察着。
“”好,那我就谢过老板了,这些东西送给你做个纪念,回去我就把那些原版毁了,给你留个绝版吧。”潘宗彦又从口袋掏出一盒录像带扔到桌子上,说:“二位主角,你们有空也欣赏欣赏。”
老板尴尬的嘿嘿了两声,忙说:“好,好!刘出纳,你马上取钱给他们,另外到外面订一桌饭。”
潘宗彦挥挥手,依然板着脸,阴阴的说:“饭就不吃了,哥哥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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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宗彦顺利的要回了那笔陈年欠款,厂里很快兑现诺言奖励了他要回款的1/3,一时他讨债的故事在厂里传遍了上上下下,潘宗彦也成了厂里的大能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年后那个欠债老板的小舅子被抓进了牢房。欠债老板也和老婆离了婚,带上刘出纳到南方躲了起来。坊间很多人都在传说:依照潘宗彦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销毁那些举报材料的!每当有人问起这些事时,潘宗彦总是笑而不答,问的多了,他会说上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