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潘宗彦无心在饭店里工作,他在后厨负责包饺子,包的时候总想着心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李小丽说了他几次,潘宗彦就认真起来,但不久便又恢复了原样。
一日一个顾客竟吃了三个破饺子,随即在饭店里闹了起来,李小丽母亲急忙给客人道歉,但不依不饶的客人竟越说越生气,开口骂了起来,李小丽母亲也忍不住回了几句,客人竟将半碗饺子连汤带水泼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李小丽的母亲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后厨里的人听到闹腾声出去的时候,那个撒泼的客人已远去了。李小丽父亲去拉李小丽母亲,愤怒的李小丽母亲一把推开丈夫,她冲进了后厨,冲着潘宗彦便骂开了:“羞你先人哩!连个饺子都包不好,每次都有破的,能怨客人吗?大事干不来,小事干不好,不想在这干,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望着发疯般的母亲,李小丽吓得瞪大了双眼,她不停地用手按压住蠢蠢欲怒的潘宗彦小声对他说:“别生气啊,妈也不容易,千万别生气啊,忍忍就过去了。”
潘宗彦倒是没有接茬,他默默地坐在那儿包着饺子,眼泪顺着他的眼角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李小丽父亲急忙呵斥住了妻子的谩骂,将她拉了出去!
潘宗彦见二人出去,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地坐在那想着心事,突然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一缕鲜红的血瞬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李小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她不顾满手的面粉冲过来抱住潘宗彦的头,心痛地哭道:“你干嘛呀?你干嘛呀?我们不在这干了,不在这干了,我这就跟你回去,咱回去!”
潘宗彦没有应声,他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天旋地转!他把头从李小丽的手中挣脱,站起身来在后厨里走了几圈,才慢慢静下来了。
李小丽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潘宗彦在那转圈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这个高傲的人,此刻他的内心该有多么煎熬和难过!
晚上半夜潘宗彦趁大家都熟睡之际,他悄悄地拉开了店门,连夜步行去车站。当时正值隆冬季节,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凛冽的寒风将他冻得瑟瑟发抖,一阵密集的雪花飘落了下来,潘宗岩喘着粗气,干脆奔跑了起来,黑暗的夜空里传来了他那一声声嘶吼:“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
天亮时分,潘宗彦总算走到了车站,他买好车票正要上车时,却猛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李小丽。
潘宗彦低下头不说话,李小丽一把上前抱住他哭着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不行,你走到哪我都要跟到哪,此生此世我都不要你离开我!”
潘宗彦的心如刀割一般,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李小丽说:“宝贝,我想好了,我回去弄点钱,咱们自己开个饭店,你也知道我不是寄人篱下的人,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等我把一切都弄好了,我就过来接你。”
李小丽的父母也匆匆赶来了。李小丽的母亲悔的肠子都青了!一路上丈夫的批评让她深深地感到自责。毕竟潘宗彦和李小丽还都是孩子,他们在广州又刚创业失败,潘宗彦心不稳也是正常的,这时候做大人的不忍耐一点又怎么行呢?李小丽父亲当即作出了决定,给两个孩子立个摊子,让他们独自干,钱由他们出。李小丽的母亲还想反对一下,但看到丈夫坚定的目光,她知道这钱不出是不行了。
一家人从车站叫回潘宗彦,互相又解释了半天,潘宗彦也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发誓一定要干出个样子,不能再让别人小瞧了!
经过几日精心选址,饭店终于开起来了。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平米大小的店铺,原先是开副食店的。潘宗彦和李小丽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在小店里忙来忙去。
店是自己的,经营的态度自然不同,潘宗彦的饺子包得比李小丽的还要好。他早起晚睡,干完这活就接着干那活,他舍不得让李小丽多干,李小丽是那样单薄,她的眼睛由于睡眠不足已红肿了起来。
说起睡觉的地方,两个人也真是可怜!每天晚上等客人走后,拾掇停当已是半夜时分,潘宗彦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铺上被褥变成了两人的床,薄薄的店门挡不住凛冽的寒风,李小丽蜷缩在潘宗彦的怀里,像个小猫儿一样乖。潘宗彦这时候总会给她讲一些小时候自己的故事:什么潘小生和张一男打架;什么潘小生偷张一男的枪;什么张一男父亲要把张一男推进井里等等……
李小丽喜欢听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听着听着就忘记了寒冷,悄悄进入了梦乡。这时候潘宗彦才起身打开钱盒子,算一下今天又赚了多少钱。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熬着。由于潘宗彦做事认真,他的饺子馅儿用的肉都是标准的五花肉,从不用那些下脚料!食客们的嘴是能吃出来的,潘宗彦的饺子能吃出一种食材原有的味道,不像其它饺子,为了掩盖烂肉的臭味,而故意拌很多的调料,这样做出的饺子吃到嘴里只是一股调料味。
潘宗彦的小店很快便声名鹊起,过往的司机纷纷赶过来品尝他的饺子,走时还要带上几盒。
潘宗彦知道他的饺子要火了,他立刻决定将旁边十字路口一个30米长的大铺子租下来,然后又从家乡招来了三个雇工。李小丽相信潘宗彦,无论潘宗彦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默默支持并坚决地执行。
新饭店经营了几个月之后,潘宗彦惊讶地发现,他已有了两万多的存款。1996年当时的永州城,有一万块钱存款的人都不多,潘宗彦知道自己就要发财了,他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潘小生通过这几天和房东聊天,又与潘宗彦和李小丽聊天,又亲眼看见潘宗彦火爆的生意,他是彻底地服了!
一转眼,潘小生到这已经5天了。期间,智艳红不断地打电话催问他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如没有危险了就赶紧回来,总公司的肖总监就要来了,那些钱该如何还上呢?
潘小生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告辞了潘宗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