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又长大了些,再过两个月就两周岁了,那顽皮淘气劲也越发明显起来。
先说说吃。凡他知道能吃的东西,你藏得再隐蔽,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高处的,搬来小凳,自己够;低处的,爬在地上,用火钳掏;碗柜门是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冷菜剩菜之类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进了小嘴。看见商店售货亭以及卖小果的游动小贩,拽你不过去,他自己过去,但不忘向你要钱。待到正儿八经吃饭,他虽是早早将搁饭碗的高凳、坐的小凳准备好,但却吃不了几口,就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小饭勺,朝你做鬼脸了。喝也大同小异,让你好气又好笑,拿他没辙。
拉撒倒是有汇报才行动,可玩迷了也糊涂和忘了。裤子湿了,你尽管骂吧打吧,娇气好强的他此时乖得出奇,绝对的良民顺民,任你宰割。你还忍心下手?只要拉完撒完,无须下达指示,已自己去拿扫把火锹,自己忙活。倒也像模像样,把煤灰用脚踩碎,再盖好秽物,再扫,程序步骤虽对,却效果不佳,弄得你须加大清扫的力度,才能完事。
睡,应该说还算不错。睡得实,也睡得香甜,不用又哄又拍,打骂兼施;玩累了,瞌睡来了,倒哪就睡在哪。姿势可就千变万化,仰式、卧式、侧式、蜷式,还有跪伏式,翻身的频率最起码半小时一次。至于位置,更是不可捉摸,刚刚和你头并头,不一会儿就可能有脚蹬在你的脸上。由床上到地上的自由落体运动,那是经常发生,令你防不胜防。被子是从来不盖的,不超过五分钟,两腿一收一伸,滚你的吧,曝光了。以至于不得不采取针对性措施,用毛毯之类裹住肚子,用带子捆好,或者多穿件背心。
玩是仅次于吃喝拉撒睡的主要内容。不用你教,他能玩出花样、玩出水平、玩出名堂、玩出乐趣。大人的工作生活用具物品,能为他所用;为他买的玩具,自然更新换代不止;家里家外只要能让他过一把玩瘾的,莫不成为他的玩物。至于大人一再严格要求的别脏了手、脏了衣服,别跌倒、摔倒之类,一概充耳不闻。可见投入之深。擦脸霜会涂在他的头上和玩具狗身上,所谓的字和画会画在床单上、地上、墙上和手上脚上,帮大人的忙更是奋不顾身、乐此不疲,等等,实在举不胜举。你要想正儿八经教他点什么,难上加难。不是三分钟热度,就是人在心不在,数数会数成二三五六七九,一首四句话的骆宾王的“鹅”,会简化为“鹅鹅鹅白毛浮绿水清波”,真把你气得够呛。奈何?随他去吧,无限度自由发展。
邪的歪的则不一样,肯定一学就会。像什么古里古怪的笑,各种动物的叫、做鬼脸、学电视广告词、跳舞、打拳,等等,无不惟妙惟肖,再大的火气也会被他赶走了,再大的不快也能被他清除了。八成是包治百病的良药。
家有淘气小子,凭添麻烦多多,也快乐多多,幸福无比。灵感也如堵不住的泉水,一个劲地往外涌。真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好事。
世俗生活,不也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