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跃入瑶池前,把帝尊的天命剑交给了洛云溪,桃夭跳入瑶池后,大家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番,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洛云溪手里的神剑上。
一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皇剑。
帝尊用它砍过圣人,斩过不朽,甚至听说它还喝过第八境无上禁忌的血。
若要做个排名的话,史上第一圣器可能是它,但史上第一凶器,非天命剑莫属。这世间能让它安静下来的,只有帝尊本人,还有瑶池的池水。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帝尊的天命剑用材不凡,但与其他圣器相比并没有突出很多。当年帝尊铸剑之时选用的主材料之一是神尊二世身的心脏,五行属火,故能被瑶池水克制并封印。
神尊二世身死前的境界不过是圣境大圆满,帝尊又只拿到了半份神尊心脏本源演化成的先天真火,导致后来为了增强天命剑的坚韧度,帝尊不得已又添加了几种主材辅助搭配,借助先天神金可以无限增长的特性,才将天命剑进化到了如今的高度。
神剑被封印,少了那股霸道的威势和一往无前的气韵,天命剑看起来也就比寻常的法宝灵兵更高级一点点而已。
天命剑不是由纯粹神金打造而成,封印之后入手并不感觉沉重。
虽然神剑被封印了,但剑身本来的锋利程度并没有减少,洛云溪挽了个剑花,长剑轻易就破开了空气,无论是劈、砍、刺、挑,挥动起来毫无阻塞。
由天命白金与神尊心脏本源之火铸造而成的主剑体纯白澄净,雪亮光滑,锋利的剑身内部仿佛流淌着火焰般鲜红的血液,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尊有生命的圣器,有脉搏,还有呼吸。
苍茫古朴的淡紫色纹路像无数条小龙盘旋在剑身上,定睛细看却发现每一道紫纹都是由无数点星光一般的紫色光点汇聚而成的,紫纹聚散流动,仿佛是宇宙星河在虚空中旋转,瑰丽又震撼心神。
哪怕天命剑神能尽敛,气韵不显,一身血煞之气悉数被瑶池水净化,但你细看还是能感觉到它的超然与独特。
千古的时光虽然没在长剑上留下太多痕迹,但也赋予了它别样的气质,纵然剥离掉帝尊人皇的道与理,见证了无数道统兴衰轮回的它,也仍然是诸天万界十分特殊的存在。
“这把剑啊……”姜公公看着天命剑惆怅地叹气。
被那么多先天法则锤炼,又饮了那么多圣贤的鲜血,如果没有瑶池,光凭剑身逸散的血煞之气都能灭绝一方星海,造就一方魔域。这把剑比帝尊立在地宫入口的不朽圣躯,还要恐怖数倍。
神剑刚被封印,姜公公此刻是万万不敢以天命心法引动剑气的,万一神剑暴走,四周没有坑队友能帮分担一下,出丑的还是他们自己。
“姜公公,神朝帝经上记载说,神剑身上的紫纹就是人皇始祖的《天命》仙经,是否为真?”洛云锦目光雪亮地盯着天命剑问道。
《天命》遗失不全,神朝每一任人皇做梦都想将其找回,重开辉煌,身为太子的洛云锦也不例外。
“自然是真的。不仅只是《天命》仙经,而且还是帝尊演化仙灵界后重新修订的大成版仙经,世间能全面超越它的经文恐怕还没出世。”姜公公与有荣焉地说道。
只是《天命》太超凡了,帝尊得道之后,天道就不允许它出现在世间,这世上除了天命剑上还完整记录着帝尊的道法,剩下的部分不是被销毁,就是残缺了。而且除了天命剑,其他材质也无法承载曾为宇宙共主的帝尊的无敌气势和意志,更别说传承下去了。
再加上大成版的《天命》,每个境界的功法都需要对应的经引才能解锁,哪怕天命剑重回大明,神朝目前也没人能解出完整的《天命》经义。
时间是一切存在的最大敌人,它一路行走,一路埋葬,任你天资高绝如帝尊,也无力反抗。
“人皇执掌寰宇的年岁过去太久了,很多真相都被历史和传说淹没了。但当年见证人皇创世神迹的老古董还在,大家拼拼凑凑,还是能还原一二的。”突然岔开话题的姜公公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瞄了黑衣男子好几次,暗示的很明显。
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黑衣男子肯定掌握着《天命》对应每一个境界的经引。
他对于帝尊得道前的事情了解最多,尽管后来被封印了。
过去的痕迹都被人皇亲手抹去,众生关于他的记忆也因此消失,只有圣人不受影响,活到今天的,还能回忆起个大概。
只有姜公公是个特例。
帝尊当年单独留下了他的记忆,还出手帮他延寿,就是为了让他活着,一直活着,亲眼见证这一切——当年那个人与帝尊联手,为后人苍生所做的一切。
天命剑出世,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但好多人对此还无知无觉,比如洛云溪。可鸡贼的姜公公早把算盘打到了瑶池神祇和黑衣男子身上。
这个时代诸天格局还算和平,特别是地宫圣战之后,不管是否有圣人至尊胜出,各大道统争斗过后必然是一段漫长的蛰伏期,此时不就是大明神朝默默恢复实力与荣光最好的时期吗!
而且那个人已经出现了,昔日的辉煌重现已经是必然。
“人皇的《天命》经文哪怕集合了神朝四大世家的血脉之力也无法打开,但今上一定知道解锁的办法,还望您告知一二。臣等不胜感激!”姜公公说完狠狠踹了洛云溪和洛云锦一脚,两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连太子殿下,还有捧着天命剑的九皇子都跪了,其他人自然不敢站着。
“臣等请今上成全!”
这是姜公公联合了一群人在逼宫啊!
一群人朝着黑衣男子跪拜,只有他自己,以及青桓、瑶池神祇还站着,场面一度尴尬。
“没有用的。”黑衣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冷笑,“给了你们解开天命剑的秘术也没有用了!陈家那小破孩儿没告诉你们吗?哈哈哈!”
“天赋体系修炼,未央宫有完整的复刻玉书,还请今上成全!”姜公公极度认真地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神,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冲劲和决然。
反常必有妖。
姜公公突然这么拼,为了洛云锦?还是洛云溪呢?
黑衣男子玩味地看着洛云锦两兄弟,一个与帝尊同为太阳神体,一个颇具灵性,距离打开天赋神念只差最后半步。可是他们两,任何一个都不值得他这么做啊!
帝尊的神话不可复制,这一量劫的主角必然是妖族,他想找回《天命》经文,再堆出一尊人皇,帮助人族对抗劫数,根本做不到。
圣境才是开始,成圣之后漫长的积累,连借助人族大势修行的帝尊都跑输了,大明神朝哪里来的自信啊。
“我给了。你们也做不到。”黑衣男子语气冷漠如初。
“还望今上成全!”姜公公再拜。
黑衣男子被封印之后,诸天局势几度颠覆,大明神朝高光不再,但留下的底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姜公公这边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只要能拿到杨家的圣尸,或者帝尊的佩剑,未央宫就有办法重现帝尊的经文,让洛云锦重走帝尊当年的修行之路。
“凭什么。”黑衣男子反问。
如果是桃夭过来求他还差不多,姜公公和大明神朝,凭什么让他高看一眼,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让自己做出这么大牺牲。
“凭——”姜公公还想争取一二,地宫外突然天光乍现,虚空开出朵朵金莲,漫天的花雨伴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覆盖住了地宫外层80%的区域。
有绝巅圣人降临地宫了!
神族仙尊一脉的圣人来得好快,黑衣男子远眺地宫入口,眼里的神色变换很快。
“此事等地宫结束后再议吧!你最好能守住那把剑,不然再多肖想,终归只是幻想。”黑衣男子神色恢复平静,语气冷得能把人冻僵。
“锵!”
你!洛云溪起身的动作不慎美观,但绝对霸气。他右手把天命剑插在地上,借助长剑的力道撑起自己很快起身,看得姜公公眉毛猛地一颤。
这一刻不止姜公公和陈家一众大帝用很不善的目光看着他,连同瑶池神祇也是如此。
洛云溪这一剑,损伤的可是她的本体,虽然微不足道,但面子上过不去啊!
天命剑无坚不摧的物理本质还在,洛云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大不敬。
“哈哈哈!”黑衣男子突然大笑,却猛糟瑶池神祇白眼。
“再吵我就送你们出去。”瑶池神祇不悦道。
她正一心关注桃夭的蜕变,想从中获得一些灵感和借鉴,谁知道本体莫名其妙被洛云溪用天命剑扎了一下……
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这世间历数古今未来,能达到不存在的第十境的,只有一位——二代冥尊。
桃夭极有可能是二代冥尊超脱后的道果或着遗蜕转世,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桃夭的神魂会如此干净,没有轮回留下的痕迹,因为此前它根本就不是一尊活着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