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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以后茶茶就再也没有见过李苏易了,茶茶是个懂事的女孩,她知道明星的不容易,但是太懂事的姑娘,自己却只能受委屈,茶茶很多次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黄昏渐渐来临,一个人迎着晚风走曾经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路。

华灯初上,天空黛青,望着别的情侣相偎依着走过,茶茶的心像漂泊在黑色的海里,毕竟没有正式分手,茶茶偶尔还会发一条信息给他,但他很少回,有些时候只是一个嗯,或者哦字。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很多次爸妈问情况,茶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是她第一次开始问自己,当初奋不顾身来到这座城市值得吗,当初义无反顾支持他实现梦想值得吗?

这个世上太多的事情没有答案,就好像在高速上走错了路是不能想着回头的,一个人本来是可以忍受孤独的,但是一个人如果给了温暖又离开,那么孤独就要加倍了。

一直到茶茶的生日,郭叔、大宽、毛毛哥都一起给茶茶庆生,但是李苏易没有来,茶茶一直在等,等到深夜依旧没有等到李苏易,那一刻茶茶不想懂事了,她跑到李苏易公寓的楼下,打电话给他说,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了,我一直在等你。

李苏易说,你听话,我现在不方便见你。

茶茶说,我在你的楼下,你难道见我一面都不可以吗?

李苏易走到窗户前,望着楼下的茶茶,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茶茶已经很久没有扑到肩头来咬自己了,肩上的疤痕也只剩下浅浅的一点痕迹,在昏暗的路灯下,茶茶举着那张银行卡对着高楼喊,你还记得给我的这张银行卡吗?你说等这张卡里有20万了就娶我,这两年我省吃俭用,就是想着快点能凑够这20万,现在凑齐了,你来娶我好吗?

李苏易站在窗前,心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坚硬起来,这座城市是属于胜利者的,曾经从来没有发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可以如此美丽,连绵的灯火好像漫天的星辰,这番景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的,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人与人的不同,连看见的风景都不同,曾经住在那逼仄的城中村里,看这座城市需要仰视,如今放眼望去,却可以将半城收入眼中。

茶茶抬起脸,很努力地往上看,但是看不见窗口的光明,光明的眼里,茶茶却也只是蝼蚁一般渺小,李苏易从窗口走到沙发上,对着手机说,你先回去吧,现在经纪人不让我和你见面。

茶茶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曾经在一起那么多个日夜,美好的,艰苦的,幸福的,酸涩的,如今都成为可笑的。茶茶已经失望透顶了,她把银行卡折断,丢在地上,向前跑了很远很远,然后蹲在地上大哭起来,那天茶茶喝了很多酒,她没有办法回头去看曾经的自己,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她曾经坚信没有什么是可以分离她和李苏易的,但是如今看来,很多分开连一句再见也不需要。

灿依是富家小姐,从小就锦衣玉食,其实成为明星并不是她的理想,因为父亲帮她铺好了路,那些徘徊于选秀边缘的草根,拼尽全力地去努力,只是为了能在舞台上多停留那么几分钟,但是灿依什么也不需要去做,她一生起点的开始,是多少人梦想的高度。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境,所以在灿依的眼里并没有世俗的功利,因为她不需要委屈自己去寻求生存,某种程度上讲,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

在和灿依在一起的日子,李苏易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去黄昏的海边看日落,灿依一袭长裙仿佛天使,李苏易后来渐渐明白茶茶就好像是他昏暗的过去,而灿依是他光明的未来。

菲姐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看见他就会想起萧海,所以为了让他不重蹈萧海的覆辙,菲姐对李苏易的保护很好,加上灿依的关系,所以李苏易没有受到伤害,李苏易对茶茶有愧疚,但是他也明白和茶茶是不可能在一起了,除非他牺牲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目前于他而言,做不到。

他悄悄去找大宽,大宽只是说,我不会帮你什么,你的钱你自己拿好,茶茶不需要,你好好做你的大明星就好,别去打搅茶茶。

毛毛哥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说了一句,以后,你会后悔的。

郭叔呢,一张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从始至终没有讲一句话,越南姑娘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李苏易说,郭叔,我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

郭叔冷冷笑了一下,哟,谁敢看不起大明星啊,你快点走,别让我的碳灰把您弄脏了。

18年的圣诞节,天气很冷,放在阳台上的绿萝被冻死了,茶茶养了一只猫,叫做十二,十二很乖,又怕生,每天都缩在沙发上,茶茶下班回来,就趴在茶茶的腿上,茶茶一边看电视一边撸猫,时间就这样平淡地过着,周末的时候,郭叔总会让越南姑娘和思越来叫茶茶一起吃饭。

大宽还是闹腾,黄牛不做了,去工厂找了一份工作,说是他妈给他下达了死任务,今年一定得带个媳妇回去,想来想去,就去了工厂,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对着茶茶开玩笑,反正你现在也单身,要不和我凑合下。

郭叔站起来,转身就把扫帚拿出来要去打大宽,大宽从凳子上往后跳着说,老郭,开个玩笑不行吗?你来真的!

郭叔气哼哼地讲,茶茶是你能乱开玩笑的,你还是光棍的好,别去祸害其他姑娘。

大宽不生气,咬着肉串说,这可由不得你,我不但要找,还得找个老实的,给我洗衣做饭。

大宽说完,拍了拍毛毛哥的肩膀说,你就别找了。

毛毛哥白了大宽一眼,勾着兰花指说,你给我起开去。

思越双手合在一起拍掌说,毛毛叔叔为什么不找?

大伙愣了一下,大宽说,他是女人,要找男朋友的,以后叫阿姨。

思越一脸不知所措。

茶茶拍了一下大宽的脑袋说,你的嘴真要缝起来才好。

玻璃门外下着雨,路面的积水把城市的灯光揉碎,其实要忘记一个人并不难,只要他不再闯入,时光的尘埃便会把过去所有的一切渐渐覆盖起来,茶茶有一些朋友,有一只猫,放长假的时候把十二交给毛毛哥,然后自己去旅行。

从大理古城到丽江,再到香格里拉的独克宗,茶茶遇见了一个男孩,茶茶是跟团游,团里都是阿姨大叔,男孩姓许,单名愿。茶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上扬笑了起来,那些大叔阿姨都叫他小许,许愿其实是个很厉害的男孩子,20岁出来创业,虽然失败了,但毕竟是一场经历,后来就去了成都,喜欢旅行,对山川湖泊很有研究,说起话来旁征博引,特别有趣,一路下来,把导游郁闷的直接把话筒了给了许愿。

茶茶和许愿加了微信,就好像陌生旅途的匆匆过客,其实谁也没有在意,偶尔会聊那么几句,都是轻描淡写,茶茶还去青海看了朱大畅,朱大畅很开心茶茶能来,开着越野车带着茶茶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飞驰。

车子停在公路的尽头,那个地方很美,夕阳把世界染成橘红色,茶茶坐在引擎盖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喂,那个女孩回来了吗?”

“她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

朱大畅点了一支烟说,我是在等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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