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急速下坠间,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从上方响起,那不是普通的破空之声,那是类似裂帛般的炸响,同时一道匹练般的红色光芒席卷而来,这道光在他俩身前一绕,便带着俩人一飞冲天,不过数息之间,就飞回了悬崖边,只是这次还是有点用力过猛。
“老十七,我没有在悬崖下摔死,被你救上来,却摔了个半死,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
陆明逊此刻浑身恍若散了架,脸上刚想有点表情,就牵扯到身上一百多块骨头一起疼。
“你怀里抱着个人,你当肉垫,你不疼谁疼。活该。”
欧阳冲此时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是抱着马艳茹的,赶忙低下头向她望去,只见她美目紧闭,小脸煞白,呼吸却是匀称的,应该只是吓晕了。
陆明逊躺着暗自调息了一下,刚才情急之下发动了“蔑世斩”的第二招,这第二招刀法之精髓,是他在藏经阁对面的树上领悟出来的,以身为刀,此刀非刀,与剑法当中的人剑合一,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他情急之下勉强发动,内力不足,加上心神不稳,这一番动作,又让他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内伤。
“你刚才是不是本源之力不够,强行调用了命源之力?”欧阳冲忽然问道。
“我也很纳闷,当时发现内力不足,我仓促调用本源之力,好像还是不够用,这时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涌了上来。我就直接使用了。”
“你小子,拥有命源本体,你不不知道吧?”
陆明逊摇摇头道:“这我哪知道。什么是命源本体?”
“有那么一种人,在某种环境和心里刺激下,他可以激活命源本体,从而调用本源和命源之力,让两种力量同时发挥作用。而且不会产生自噬,更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欧阳冲说着话,冲他笑了笑,这种笑非常的敷衍,还带有强烈嫉妒和鄙视的意味。
“某种环境和心理刺激下?我刚才除了感觉饿的难受,没别的心理刺激。。。。。。”陆明逊说着话,忽然眼前一亮。
“怪不得明慈送吃的来,你替我挡了回去,还讲了一大堆狗屁道理,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行啦,拥有这种体质,只要利用好了,可以在危难之际发挥扭转乾坤的作用,刚才若不是你仓促间调用了这两种力量,咱们三个此时已经闯阵失败了。你赶紧好好调息一下,咱们得马上走了,这死丫头一时半会醒不了,我还得背着她,真麻烦。”欧阳冲说着话,把马艳茹背到身后,腾出一只手来还不忘给自己掸了掸土。
陆明逊有意嘲讽几句,什么时候马艳茹从“马姑娘”变成“死丫头”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一种形影相吊的悲凉感。
“你说,这都是幻境,那刚才掉下去,是不会被摔死的吧?”
“倒是不会死,就是失败被送出木人阵了。真正会出人命的是那些随时会攻击过来的暗器和木人。”
两人不知又走了多远,来到一片开阔地,往前不远,又是一道悬崖。这次的悬崖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能看到悬崖的对岸,而这一次,对面竟然是无穷无尽的深渊,看不到彼岸,向两侧望去,竟也是无边无沿,就好像到了海崖边一样。
陆明逊呆呆地望着这无尽的深渊,不由得一阵苦笑。
“少林这大和尚也就这点能耐了,知道我恐高,就总来这一套。”
欧阳冲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怕了?怕了你就回去。”
陆明逊大笑一声道:“你这马上有家室的人都不怕,我一个光棍汉怕啥?”
“老十七你要是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要是想活就少废话,闭上眼睛跟我走。”
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要搁平时,陆明逊自然是绝不会屈服的,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只好在无数次的自我安慰后,忍了下来。真正能让一个人忍耐下来的,不是旁人的劝慰,而是自我的劝慰。所谓听人劝,都是在自己已经想明白事态的后果,有了决定之后的顺水推舟。
“这深渊有个名字,叫咫尺深渊,这里是中级木人阵的最后一关,也就是说,前面还有十八个木人在等着我们。这咫尺深渊,有个很奇妙的设计,它可以很深,也可以只有一尺深,想要过去,就必须要做出选择。”
陆明逊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怎么选择?”
“这里有个木牌,来看看。”
只见木牌的上面写着:“咫尺深渊,只待有缘,这里有两个跳崖选项,其中一个是咫尺,也就是正确的,另一个是深渊,也就是错误的。”
果然,木牌的两侧,各有一个向外突出一部分的跳崖点,那位置也就三尺见方。
“这幻境果然是针对组团闯阵的人设计的,让人们自主选择,从而开始自相残杀。”
陆明逊笑了笑道:“那咱们开始吧,你走哪边?”
欧阳冲指了指左前方那个点,背着马艳茹缓缓走了上去。
“等一下。”陆明逊说着话,突然也掠了过来。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话音刚落,手臂伸开抱着欧阳冲,一起跳了下去。
欧阳冲正待喝骂,忽地眼前景色大变,俩人回到了少林戒律院正堂之中,剩下的十八个木人,正在呆呆的耸立着。
此时从天上掉下了一张纸,陆明逊伸手接住,并读了出来。
“咫尺深渊,人心考验,若是同死,可履平地,若逞侥幸,必堕深渊。”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一群人有情有义,共同从一个地方跳下,那就必然是成功的闯过去了,若是一群人互相猜忌,分别从两个地方跳,那就只能有一半人成功闯阵。
“那个。。。。。。欧阳。。。。。。欧阳大哥,放我下来吧。”马艳茹突然醒了过来,低声说道。
欧阳冲点点头,缓缓将身子躬起来,慢慢将马艳茹放了下来。
“其实,这个咫尺深渊,马姑娘的父亲当年闯过,她之前告诉我了。我没跟你说,就是想看看你怎么选。”
陆明逊苦笑了一声,接道:“我若是不跟你们一起跳呢?”
“我觉得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不会单独去跳的。你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陆明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