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梁妈妈又说起闻清不收补课费的事,梁博城带有赞赏地点头说道:“我虽然只见过闻老师几面,可我总觉得她和现在的那些女孩不一样,好像说女孩有些不对,闻老师应该早结婚了吧!”
“我们老师家的小弟弟都上幼儿园了,老师还带去过学校呢。”轩轩接过来说。
“怎么不一样了?”梁妈妈没接着轩轩的话说,侧过头问老伴。
“总感觉她的沉稳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应该是经历过很多事情沉淀下来的那种沉稳,虽然闻老师表面总是笑呵呵的,可总觉得她,总觉得她有些忧郁。”梁博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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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睿刚一回来妈妈就跟他说了这件事,可他好像没有太感到意外,因为给轩轩补课是闻清自己先提出来的,当然不好收钱了。而且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解释,梁鸿睿压根就没提闻清在他家做家政的事,从父母那里来看闻清肯定也没说起过。
可又转念想想闻清早上去送一个月的牛奶也不见得会赚到今天信封里的五千元钱,就是在他家打扫也不过是一次一百元,一个月也不过一千来元。可为什么会轻易就放弃这五千元呢?
难道她是另有打算,知道我家的背景想巴结我们家,为以后做准备……可她又要做什么准备呢?
这样的想法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不应该有,可作为一个生意人凡事都和利益挂钩,想到这一层也就顺理成章了。
想想也对,她一个月在曼妙肯定赚的更多,这几千元前倒也不算什么大钱。可每个月有那么多收入,为什么还要去送牛奶,去做家政。莫非她真的有个双胞胎的姐妹,要不就是自己看错了,也许那五次遇见的不是闻清。梁鸿睿的心思根本没在吃饭上,一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菜是一筷子也没夹。
“鸿睿,”梁妈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梁鸿睿碗里说,“想什么呢,怎么光吃饭,吃点菜呀。”
“好,”梁鸿睿吃了一口菜问,“妈,轩轩要是能上学就让他上学,咱们也不能总这样麻烦闻老师啊,她要是收钱还好些,让人家白给轩轩上课也不是回事。”
“今天闻老师也提了这事,她说去学校孩子多,难免出个磕碰,反正没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她会给轩轩补到期末考试,到时候轩轩直接参加考试就行了。而且我今天也打电话问了医生,医生也说最好不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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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的腿还不能去学校上课,闻清要去给他补课,还要去给梁鸿睿家里打扫,还要去曼妙上班,一天下来闻清真的有些累。
夜深人静时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她会悄悄打开抽屉,在抽屉拿出爱人的照片,她一直觉得穿着警服的卢磊最帅气。轻抚着照片中爱人的眉毛,眼睛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闻清觉得疲惫不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在劳累后看着爱人的照片获得力量的享受。
生活还可以继续下去,因为有你的陪伴。
翻看相册早已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改掉的一个习惯了。那是她和爱人的婚纱照,幸福、甜美的瞬间都被定格在一张张相片中。每每看这些照片,闻清都会感激发明照相机的人,是他给了自己可以有面对回忆时不只有记忆中的样子,还有照片可以去看,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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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判卷子时就闷得人们喘不上气来,憋了两天的雨还是迟迟不肯从天上落下来。判完卷子已经五点多了,外面开始起风了,同事们都急匆匆地出了校门奔向回家的方向。
进了门闻清就开始麻利地干起活来,先是把洗衣篮里的衣服分类泡上,因为只有梁鸿睿一个人,要洗的衣服也不多,都是些简单的小件衣物。而且梁鸿睿贴身的内衣都是自己洗,因为他的洁癖不能忍受别人来碰他的内衣。
接下来开始擦拭家具,因为房间陈设极其简单,所以收拾起来倒是很省时间。可刚擦完地,雨就下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大。
做完所有的工作后已经快点了,闻清本以为快一点做好,可以在下雨前赶回家里,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七点了,梁鸿睿应该要回来了。闻清只好下楼到一楼门厅里等雨停,可这雨好像是因为憋了太长的时间,这下起来还就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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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睿从地下二层直接升到了十六楼,他的身上没有一滴雨水,好像外面的雨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也是,从公司出来就直接上车,到了家里又是地下车库,一秒钟也没在外面待着,当然不会沾到雨水。
打开门就能感受到刚收拾完房间特有的湿润,晾衣架上刚洗过的衣服整齐地挂在上面。梁鸿睿脱掉鞋子,准备去换衣服,他突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出门。
雨水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树木的枝叶被风雨撕扯着。闻清不断的用手搓着手臂,因为寒冷她不自觉地夹紧双肩。刚才干活时因为着急,忙得冒汗了,现在汗落了,突然觉得冷得直打哆嗦。
闻清看着窗外的雨帘,梁鸿睿看着瘦削的闻清,一种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怜惜之情慢慢占据了梁鸿睿的心。他甚至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他在心疼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心疼这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心疼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他也知道这种怜惜是多么的令人唏嘘,多么的不堪,可是他的心又是那么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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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老师!”梁鸿睿走过去小声说道,他怕突然叫闻清会吓到她。
听到有人叫自己,闻清连忙转头,俊秀白皙的脸庞瞬间闯入梁鸿睿的视线——心动——莫名的心动,梁鸿睿突然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即便是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一幕也会成为他永久的记忆吧!
闻清发现是梁鸿睿在叫自己,转过身说:“梁先生下班啦?”
梁鸿睿又走近了些,这回看得更清楚了。因为冷,闻清的脸色比平时更白了一些,就像是被摧残了的百合,虽然残缺但依旧迷人。梁鸿睿支吾了一下说:“下班了。”
“那你快回家吧,房间我都收拾完了。”
“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这时候叫车也不好叫,而且小区里也不让进车,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梁鸿睿说。
“不,不用了梁先生,这么大的雨天开车太危险了。”闻清摆摆手说,“雨已经见小了,我想一会儿就能停了,我在这儿再等一会儿就行,你工作了一天,快上去歇歇吧!”
“你看你穿的这样少,再等一会儿该感冒了,”梁鸿睿向闻清又走近了一步说,“要不你先跟我上楼,什么时候雨停了再走。”
“我身体好着呢,你快上去吧。”闻清拒绝的很干脆。
“闻老师你这样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你给我们轩轩补课都不收钱,我怎么能让你在这等着雨停下来。要是让我们轩轩知道了,一定会批评我的。”
看来雨是真的不会马上停了,闻清也只好跟着梁鸿睿上了楼。看着身上没有一滴雨水的梁鸿睿,闻清猜到了梁鸿睿是特意下来看自己走了没有的。可她装着不知道,就当是学生家长对老师的关心了。
进了房门,闻清从口袋里拿出带来的拖鞋,梁鸿睿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有些局促地说:“闻老师,这里,这里还有一双拖鞋的。”
“我这有的,很方便的。”说话间闻清已经换好了鞋子。
“闻老师,快进来坐。”梁鸿睿有些窘迫的走在前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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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知道梁鸿睿有洁癖,可你说要是不坐下还不是那么回事,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家政,不是老师。
想到这儿闻清把外套脱下来,里面朝下铺在了沙发上,说实话她也有些尴尬,“这沙发巾是上次新换的,这样干净些。”
梁鸿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洁癖是这么讨人厌的一个臭毛病,就在闻清打算坐下去的时候,梁鸿睿一把把铺在沙发上的衣服捡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拉着闻清的手腕把闻清拉坐在沙发上说:“能脏到哪里去,闻老师快坐吧!”这一系列的动作,梁鸿睿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只是服从心里的召唤而已。
闻清被拉着坐在沙发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梁鸿睿也被自己刚刚的行为惊吓着了,房间里竟瞬间升腾起一股微妙的略显尴尬的气氛。
梁鸿睿拉着闻清的手还没有松开,好像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闻清的样子。这张面孔曾经给了梁鸿睿太多的震撼,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职业下的这张面孔下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闻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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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清动了一下手腕,梁鸿睿陡然张开手,停顿在那里,有些嗫嚅地说道:“我,我没有那么,那么——”梁鸿睿生硬的裂开嘴角说,“干净。”
看着有些拘谨的梁鸿睿,闻清倒是大方地一笑说道:“我这身衣服刚刚干活的时候穿了,不是很干净,如果你不介意我当然没问题。”
“我不介意的,”梁鸿睿释然地笑了,“闻老师喝点什么吗?”
“不,谢谢!”
“来点咖啡吧!我煮咖啡的手艺还不错。”说着梁鸿睿走到厨房煮咖啡,“下雨天喝咖啡也是一件美事。”
闻清站起来说:“我来吧!”
“不用,你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是我的客人。”梁鸿睿一边煮咖啡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