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爷俩看向老太太,梁博城按照以往的经验问道:“你又在哪里听了什么了?一出门回来就发感慨。”
“什么感慨啊,是可怜,真可怜啊!”梁妈妈叹着气坐下来,脸上挂着有几分怜悯。
“到底谁可怜啊?”梁博城是个急脾气。
梁妈妈拿过遥控器二话不说先把电视关了,梁博城不高兴了,“可怜你就可怜呗,你关我电视干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们好好听听这可怜的事。”梁妈妈有些难过地说。
“妈,是谁可怜呀,您倒是说说呀!”梁鸿睿说。
“哎呦,这得是什么命呀?可怜啊!”梁妈妈还在一个劲的叹气,眼角似乎还泛起了点点泪花。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要看电视了。”梁博城抢过遥控器,老伴一把又把遥控器抢过来,“闻老师,是闻老师可怜。”
“闻老师?!”
“我今天不是去参加义卖活动吗,有一个是轩轩同学的奶奶,她羡慕轩轩考试成绩好。”
“说正事,怎么又扯到轩轩考第一上了。”梁博城已经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了,要站起来回房间看电视了。
“你着什么急啊!”姥姥瞪了老伴一眼说,“她说羡慕轩轩考的好,我说了闻老师给补课的事情,她便和我说了闻老师的事。”
“闻老师什么事?别绕弯子了,快说!”梁博城转过身看着老伴说。
“我说可以,但你们不许插嘴。”
“你说不说,什么事绕这么大圈子。”梁博城拍着大腿说,“你要急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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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重新坐了坐,很正式严肃地说道:“轩轩同学的这个奶奶和闻老师婆家那边好像有点什么亲戚,她没有细说,我也就没细问。她说这些年都是闻老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听到这里梁鸿睿的心猛地沉了一下,问道:“一个人,孩子爸爸呢?”
“哎呦,可怜,可怜啊!”梁妈妈拍着腿拉着哭腔说,“怎么会让这么好的闻老师摊上这样的事,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你是真要急死我呀!”梁博城催促道。
“说是闻老师结婚那天新郎在去接她的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就被撞死了!你们说闻老师连个婚礼都没办成,就成了寡妇,这是什么命啊?”姥姥说着眼角泛红。
“哎呦,听你这么说这闻老师还真可怜。”这些也震惊了梁博城。
梁鸿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梁妈妈又说:“不光这个,闻老师的爱人是警察,好像是办案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都说这车祸是人为的。出事后闻老师去了妹妹那里,后来她就抱着孩子回来了,不用说这孩子肯定就是她和她死去的丈夫的。
“还不光是这些,闻老师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死了,”梁妈妈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哎,闻老师这命也是到头了,而且她爸一直生病住在医院里。现在我不光觉得闻老师的命可怜了,倒觉得她的命有些可怕了。”
“妈,您说什么呢?”一向在父母面前孝顺懂事的梁鸿睿忍不住说道。
“不是吗?你看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死的死,亡的亡,还都是年纪轻轻的。”梁妈妈饶有道理地说道。
“也不能这样说,”梁博城摇摇头说,“她爱人的死怎么能是闻老师的原因,是他自己造成的,就算不和闻老师结婚也会遭人暗害。难怪我觉得闻老师比一般同龄人看起来成熟稳重,经历了这么多事都没有被生活击倒怎么能不成熟啊!”
“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她可不是什么电视剧里的悲剧女主角。我看就是命硬,说不定她是断掌啊!”梁妈妈摊开手掌说。
梁博城刚要接话,梁妈妈拍了脑门一下说:“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你们两个说闻老师的婆婆和公公是干什么工作的?”
“什么工作?”
“她婆婆是法医,吓人吧!”姥姥说着还打了一个寒颤,“还有她公公在殡仪馆工作,你说这命硬的碰上整天摆弄死人的,得多恐怖!”梁妈妈像是找到了什么真理一样说道。
“去、去、去,胡说八道,你们这帮老太太一天到晚在一起就说这个呀,什么命硬、断不断掌的,都是封建迷信。”梁博城对老伴的言辞大加批评,“断掌的就没好命了,我妈就是断掌,不是照样和我爸一起生活了七十多年,活到九十多岁,还生了我们兄弟姐妹七个。”
“你个死老头子,吃枪药啦!我不是说断掌的都没好命,可断掌的命不好的挺多的。不是说男人断掌掌朝纲,女人断掌守空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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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这话有些片面了,从比例上说,断掌的人占少数,命不好的不会都是断掌的吧!再说了,闻老师是不是断掌咱也不知道啊?我们在背后对人家说三道四的好像不太好。”
“我这不是和你们聊天吗?我又没说闻老师不好,只是像她这样女人以后可怎么再嫁人啊?”梁妈妈身子向前挪了挪,分析道,“先不说断不断掌,就说她怎么也得过三十了吧,一个人带着孩子,就算再找人家不也得找个二婚啊!谁家有这么大的小伙不结婚等着她啊!
“就是有,也不能接受带个孩子的啊!咱们在家说话啊,要是闻老师没孩子还好些,再找什么人倒是都好找,可这孩子偏偏就有了。我要是闻老师当时一定把这个孩子做掉,生下来就是负担嘛!”
“可能是闻老师和孩子爸爸感情特别好,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吧!”梁博城说。
“留念想?”梁妈妈摇摇头,“留照片,留录像,留衣服,留什么不好,偏要留个孩子,这不是给自己找负担吗?你们看闻老师论身材,论模样都是上等人吧,我不是还跟你夸过闻老师长得好看吗,”梁妈妈看着老伴说,“可孩子都好几岁了,她不还是没找着人家,还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呢吗?”
“妈,”梁鸿睿对母亲说,“以后你要是再见着闻老师可千万别问人家这些事情,这相当于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还有咱们听来、拿不准的事情别到处说,要是让闻老师知道对咱家轩轩也不好吧。”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和闻老师见面了。那个给她儿子的礼物我是不能送去了。鸿睿啊,上次轩轩过生日你也见过闻老师,还送她回家了吧。”
“是。”
“要不给孩子的礼物还是你找时间给闻老师送去吧,你说要是不送我还觉得欠人家人情,你就跑一趟帮我把这个人情还了算了。你把电话记一下,快点!”说着梁妈妈拿出手机,“我这心软的人,现在是不能见闻老师,说不定见到她我就得掉眼泪。”
“您呀就是太善良,眼泪窝子太浅。”梁鸿睿拿出电话假装记下号码,说:“妈,您放心,我有时间就给闻老师送去。”
梁妈妈站起来说:“我要去躺一会儿了,这事搅得我都心情不好了。”一边上楼老人家一边还在叨念着:“怎么想都觉得闻老师可怜,连个婚礼都没办成,就成了寡妇了,还生了孩子,这长的漂亮的女人就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