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喜欢的人睡觉也是件美事,梁鸿睿就支着胳膊看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一旁躺着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五点多了,梁鸿睿叫了外卖,吃过晚饭两个人出去散步。八点多的钟的小广场人来人往,现在正是一天中难得的凉爽时候。老人们随着乐曲跳广场舞,小孩子们则骑着各种小车子穿梭在人群之中。
“明天就是叔叔的尾七了,我陪你去看他老人家。”梁鸿睿牵着闻清的手在小广场散步。
“你明天不是要签约吗,你忙你的,大哥陪着我们去。”
“那下班我来找你。”梁鸿睿说。
“好。”
七七四十九天,再看一眼世间的亲人,离开的人也走向最后的归宿。
~~·~~
第二天签约结束梁鸿睿又陪着对方吃过晚饭才得空来找闻清,“叔叔人那么好,一定去了好地方,你也不要太悲伤了,雅琳和康康可都看着你呢!”
“我知道,我没事的。”
“没事最好,”梁鸿睿和闻清并排往回走,“要不你带着康康去孙先生那里几天,就当是出去散散心。本来说好五一去的,可也一直没去上。”
“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想好好休息几天。”
“也好,我只是想你去那里可能心情会好一点。”梁鸿睿说。
“我知道你的苦心,放心,我没事的。”闻清说。
“还有一件事,”梁鸿睿说,“哪天有时间我们应该去你生父的坟前祭拜他老人家。”
“我生父死于矿难,没有找到尸体,也就没有坟墓。”闻清脸上又多了几分悲伤,“后来我妈就在河边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所以每年生父的祭日我都会去湖边祭奠,我妈说世界上所有的水都是相连的。”
“那有时间我们也去湖边祭奠。”
小区门口没有人,只有旁边超市外边有几个人在下棋。闻清和梁鸿睿面对面站在门口说话,“明天下班我来接你和你康康去我那里玩,康康还没去过我家呢。”
“行,你不用急着来,”一个手里好像拿着一根棍子的人从梁鸿睿身后走过来,闻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你从公司出来给我打电话我先带着康康在下楼玩一会儿。”
“行,你也要多晒晒太阳。”梁鸿睿并排和闻清要往小区里面走,后边的那个人离他们很近了。经历了两次的绑架后,只要在人少的地方看见陌生人闻清就就有些紧张,她不觉又回头看了看。
~~·~~
那个人和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了,缠着棍子的东西被撕掉了,一道寒光闪过。闻清没来得及叫梁鸿睿那个人已经到了身旁,一张铁黑的面庞,一双凶狠的眼睛,刀子直向梁鸿睿的后背插去。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和时间,闻清一把推开梁鸿睿,挡住了刺向梁鸿睿的尖刀,冰凉的刀刃插进了闻清后背。
梁鸿睿被推的向前垮了一大步,险些摔倒,回头看时那张铁黑的脸又朝着他冲过来,刀刃滴着血。闻清拽住那个人的腿,阻止他向前走,可已经丧心病狂的人挥手又朝着闻清的后背刺了一刀。
梁鸿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抢那个人的刀子,可那个人已经疯了,“你不叫我活,我也不叫你活。”
那个人不比梁鸿睿矮,但是很瘦。两个人厮打在一起,超市门口下棋的人注意到了这里,都放下棋子朝这边跑过来。那人见事情不好,挣脱开梁鸿睿跑了。
闻清俯卧着倒在地上,头无力地扭在一侧,血已经把他白色的衬衫染红了。她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梁鸿睿惊恐的脸。
闻清——闻清——
闻清——闻清——
肖雅琳抱着康康跑到门口时不觉两腿发软,她把康康交给身旁的胖大妈,胖大妈把康康的头扣在自己的肩膀上,抱着回了家里。这样的场景要是让孩子看见,会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
灯光忽明忽暗地在头顶飞过,身体在一点点沉下去,没有疼痛,只有来自身体深处的寒冷。
梁鸿睿的手上,身上沾了许多血,不知道是闻清的还是他自己的。跟着一起来的派出所的警察让他去处理伤口,可他死活不肯离开手术室门口。肖雅琳满手是血的坐在那里哭。
最先赶到这里的是梁丽和齐明,看到满身是血的弟弟梁丽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齐明在一旁扶住她,“鸿睿没事,没事。”
“鸿睿,到底怎么啦?”齐明问。
“闻清,闻清被人用刀刺伤了,在——在手术室。”梁鸿睿的手臂在往下流血。
“你呢,你有没有受伤?”齐明问。
“医生,医生呢?”梁丽抓着弟弟的胳膊喊道,“这流血呢!”
“姐,我没事。”
“什么没事,这一直流血呢!”
这时一位警察带着一名医生过来给梁鸿睿处理伤口,两处伤一处在胳膊上,一处在手上,都不严重,都是和对方在抢夺刀时被划伤的。
“鸿睿,鸿睿——”梁博城和老伴接到梁丽的电话赶到医院,梁鸿睿一身的血吓坏了梁妈妈,“你这是要我的命呀!”
“妈,鸿睿没事,没事,没受伤。”梁丽赶紧过来安慰妈妈。
“雅琳,”婆婆急匆匆地跑到手术室门口,“雅琳,你姐呢?”
“阿姨!”梁家来了不少人,都围着梁鸿睿,肖雅琳像个透明人坐在那里没人管没人问,这回看见亲人了,哭着说,“我姐,我姐在手术室。”
“情况怎么样?”老太太问。
“不知道,进去半天了。”肖雅琳哭着说。
“阿姨,”梁鸿睿走到老人面前,“是我没照顾好闻清。”
“你,你还给人家赔礼道歉,是她害得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梁妈妈一把拽过儿子,“她就是个害人精,害死丈夫现在又来害你了。”
“你这话太过分了。”婆婆也不是善茬,“谁告诉你我儿子是闻清害得了。”
“好了,妈!”梁鸿睿站在两位中间,“闻清是为我挡的刀,那个人要杀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梁博城过来问。
“伤闻清的是刘健国,”梁鸿睿说,“我看得很清楚。”
“谁,刘建国!”梁博城有些紧张,“他不是在监狱呢吗?”
“我也不清楚。”梁鸿睿说。
“梁先生,你看我们现在做个笔录吧,我们也好尽快破案。”一位警察过来说。
“好。”
~~·~~
伤闻清的人叫刘建国,是鸿睿集团原采购部的经理,三年前因为挪用公款被判了刑,经警方调查刘建国半个月前已刑满释放。
案件很明了,就是一起简单报复案件。
郑勇是最迟赶到的,因为他在新建的工厂和工人们一起加班。赶到时闻清已经进手术室两个多小时了,在这中间肖雅琳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又两个小时后闻清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齐明把几位老人送到家里又去医院了。
*****
第二天下午齐科长和段志刚赶到医院,“上班我们就接到下面派出所的汇报,潘局长已经布置了下一步的方案。”齐科长在重症监护室外和梁鸿睿说话。
“带我谢谢潘局长。”梁鸿睿两眼通红,他整整一夜没合眼了。
“闻清的伤怎么样?”段志刚问。
“一处造成了肝破裂,一处伤在了肺部。”梁鸿睿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也要注意身体,别自己先倒下了。”段志刚看着面色苍白的好友说。
“都怪我,我当时一点都没发觉刘建国在我们身后。”梁鸿睿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懊悔这件事。
“他要是预谋好的,就不会让你轻易发现,你也别太自责。”齐科长说,“局里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在没有抓到嫌疑犯之前你要多小心,也要提醒你的家人多小心。刘建国现在很可能已经不管不顾了,我们初步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
“进监狱前他有吸毒史,他挪用公司的钱大部分是给了他包养的情人,剩下的都买了毒品。进监狱后他妻子通过诉讼和他离了婚,带着孩子去了国外。我们来这里之前去找了他以前的情人,她现在已经结婚了。”
“当时他变卖了家里的房产归还了大部分,可还有一部分没有归还,他吸毒的事情我们是在公安局抓到他以后知道的。”梁博城站在一旁说。
“因为有吸毒史,我们判断他很有可能出来后会复吸,这也缩小了我们抓捕他的范围。”齐科长说。
“我们相信公安局。”梁鸿睿说。
“那我去看看老科长就先回局里,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大家的。”齐科长说。
“好。”梁博城说,“谢谢你们。”
“下班我再过来。”临走时段志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