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渊在庄外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轻儿,本君看你适应迅速,如今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苏云轻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她的工作。
“阎君大人看来很闲。”
她看了一下功过记录册,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实际上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便喊来阴兵将其带走。
那男人很不服气,但墨凌渊就在一旁,天生的等级压制让他不敢造次。
“不必了,我让陆判直接来这里。”
墨凌渊打发了阴兵,随后施展术法,凝成一朵彼岸花,朝孟婆庄外飞走了。
苏云轻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不清楚墨凌渊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既然他说了让陆判来这里,还不让把这男人带走,她也只能照做。
谁叫墨凌渊是她的顶头上司呢?
“你,去那边等着。”
苏云轻毫不客气的让那男人去一旁站着,别挡了后面的鬼魂。
随后,她开始接待下一个鬼魂。
在人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虽然冥界的时间流逝稍微快一些,但孟婆庄外一直都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很快,陆判便抱着生死簿,拿着他的判官笔出现在了孟婆庄里。
“阎君大人,有何事吩咐?”陆判恭敬地行礼。
半个时辰后,墨凌渊和苏云轻两人出现在人界的街道上。
墨凌渊让陆判直接在孟婆庄办公,并找了两名阴兵帮忙派发孟婆汤。
而他则是直接带着苏云轻来到了人界,连商量都没和苏云轻打一个。
陆判很无奈,十分无奈。
他现在不仅要全权负责审判事宜,还要兼职负责派发孟婆汤。
摊上这么一个阎君大人,他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啊。
“这里是?人界?”苏云轻看了一下四周,蹙眉,想不清楚墨凌渊为何带她来人界。
距离她去到冥界,也不过几个时辰罢了,再度来到人界,她已经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她已经不属于人界了。
“不知阎君大人带我来人界做什么?孟婆庄的事情很多,若是阎君大人想来人界游玩,恕我不奉陪。”
苏云轻抱着双臂,看着墨凌渊,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轻儿,你很喜欢孟婆的工作?”
墨凌渊答非所问。
苏云轻直接转身便要走,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到冥界去。
无奈,她只能回转,面无表情地看着墨凌渊,眼神冰冷。
墨凌渊自然知道苏云轻为何去而复返,不由得笑了起来。
“轻儿,本君带你来人界,自然不是来游玩的。”
“那是为何?”苏云轻神色缓和。
“你猜!”
墨凌渊卖了个关子,转身便走。
苏云轻只能跟上去,没再说话。
只是,她能感觉到,人界的人都能看到她。
按理说,她现在是鬼魂,人是看不到她的,但是那些人会自动避让,还有个孩子不小心撞在了她身上,孩子的母亲还和她道歉。
而且人界现在烈阳高照的,苏云轻无意识地走在阳光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地上还有她的影子。
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看墨凌渊,也是同样的状态。
那张脸还不时惹得过路的女子驻足花痴。
苏云轻快步上前,与墨凌渊平行。
“为何我现在与人无异?他们为何能看到我们?你是如何做到的?”
墨凌渊笑了笑,抬手,想要揉一揉苏云轻的脑袋,但被她躲开了。
他只能收回手,说道,“轻儿,你如今也是有阶品、法力在身的,自然也是能做到在人界作为人行走自如。不过你现在还未学过如何运用法力做到这一点,本君可以教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墨凌渊伸出食指,在苏云轻眼前示意了一下。
苏云轻按下墨凌渊的手,“什么条件?我能做到的。”
“轻儿若是能亲本君一下,本君就教你,如何?”
墨凌渊调笑,低下头,凑到苏云轻面前,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苏云轻也用食指将他的脑袋顶了回去,墨凌渊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印记下略微有些红。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苏云轻冷冷地回答。
墨凌渊失笑,食指抚了抚自己额头的那个印记。
“轻儿可真狠,本君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本君的条件很简单,以后对本君的态度好点就行了。”
苏云轻略微歪了下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墨凌渊,“如何算态度好点?”
“至少,不要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墨凌渊说着,竟然上了手,在苏云轻的脸上揉了揉,强制将苏云轻的嘴角提起,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苏云轻毫不留情地打掉墨凌渊的作乱的手,发出响亮的巴掌声,墨凌渊被打的地方立刻白了白,随后变得通红。
“轻儿,下次温柔一点好不好?看,都红了。”
墨凌渊将手背上那一片红凑到苏云轻面前,让她看了个清楚。
苏云轻暗骂活该,“我答应你的条件,以后尽量对你态度好一些。”
墨凌渊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方才被打,苏云轻选择性地看不见。
“算了,本君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这次轻儿打了本君,本君就不与轻儿计较了。既然轻儿答应了,那本君便教轻儿。”
“那么,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我没那闲工夫陪你瞎逛。”
墨凌渊无奈,扶着苏云轻的肩膀,“轻儿,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里?莫不是你吸入了孟婆汤的气味,就把这里给忘了吧?”
苏云轻扫视周围的环境,房子,摊位,街道,商铺。
她越看越熟悉,脑海里突然显现出她临死前的场景。
“轻儿,你太过优秀,已经威胁到本座了,本座也很舍不得你,毕竟你是本座看着一步步成长来到现在的位置。但本座并不希望给自己培养一个敌人出来,所以,你必须死。”
那个男人清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那个男人说完这一番话时,她已经中毒颇深。
那个男人,曾经是她最信任,最感激的人,最后,却也是这个男人骗她喝下了那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