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下定决心的姜晨吃饱喝足后安安心心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的姜晨照例打了几遍拳,只感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严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姜晨也是赶忙回头施礼。
“严老,我想修灵,我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修士。”少年的答复很简单,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很是坚定。
“不怕死了?”看着眼前少年坚毅的眼神,严老也是略微有些诧异,一个偏僻之地的乡野小子竟似有一种一往无前的魄力。
“怕死,可我更怕蝼蚁一般的活着,我本来就是天弃之人,虽然活着,可命比纸贱,这辈子也只能当别人的奴仆,如今能有一丝修炼的机会我是肯定要好好把握的。”
姜晨轻声回复道,他觉的,活着不一定就会比死好受。
“好,既如此,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这是一篇还算不错的功法,你拿去研究研究,老夫还要做些其他准备,这几日你就住在我房间吧。”
严老见姜晨态度坚决也是颇为满意,随手丢给他一卷灵决功法,这有助于他在修复灵台的时候更快的吸纳天地灵气。姜晨的成功几率大了,他的成功几率也就越大。
山上本就没多少人,当天姜晨就在根叔等人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中住进了严老的私人房间。
在严老的指示下,姜晨更是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除了有专人服侍,每日的饭菜都是精心准备的佳肴,严老甚至还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调理体魄的灵药。
没办法,这些年姜晨过的太苦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再加上他不要命的透支体力练拳,小小的身体简直残破不堪,为了修复自己的灵伤,严老也只能咬牙出血。
最令严老郁闷的还是他发现这小子完全是个野人,不识字不说,连修灵的基本常识也是一窍不通。
不得已,严老只能耐着性子当了一回老师,好在姜晨能吃苦,花了数倍于他人的功夫总算是勉强明白了这其中的基本门道。
就这样,很快过去了十余天,两个人的准备工作也是差不多了。
“一个人想要踏上灵修的道路,第一步就是感悟体内灵台,并使其显露与天地沟通,如此天地灵气方可成功灌注,当灵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在灵台之中凝聚一枚属于自身独特的灵种,只有灵种凝聚,才算是真正迈出了修灵的第一步。”
“小子,你也算有福了,当年老夫经历万死才侥幸夺得这几粒神丹,本是为了自己准备,如今却便宜了你。不过据古籍记载,先天灵台的修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有着神丹的辅助,也不一定安然无恙,更何况你还要承受老夫的秘法,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一日风清气朗,两人都已准备周全。经过十余日的调理,姜晨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身体四肢更是感觉暖洋洋的充满力量,严老也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决定今日就正式准备复灵。
“这是引灵阵,能凝聚天地间的精纯灵气,到时候你有灵气护体,也许能免了被老夫炼成灰烬的下场。”
嘿嘿一笑,严老示意姜晨坐在法阵当中,只不过说出的话语却让姜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意识到眼前这人可是在王家堡大杀四方的老妖魔啊,也不知道他说的秘术会如何危险。
“这是一瓶恢复伤势的灵药,你觉得撑不住了就吃一粒,记住了,在这整个过程你要尽量保证清醒。”
严老又摸出一支小瓶,放在姜晨的身边,最后,向四周甩出几道寒光,将一支支奇怪的木片插在四周的地上。
“这是隔绝法阵,免得关键时刻被人打搅。”见姜晨疑惑不解,心情不错的严老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布置完这一切,严老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盘膝坐在了姜晨的对面,定了定神,慎重的摸出一个造型古朴的小葫芦。
“这就是复灵神丹了。”轻叹一口气,轻轻拔下了葫芦的木塞,顿时,一股醉人的清香迷雾一般就弥漫了出来,香味才一入鼻,姜晨就感觉仿佛置身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很是舒服,那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舒适。
“封!”严老一声轻喝,一层淡灰色的灵力护罩将两人连同法阵严严实实的笼罩在内。倒转葫芦,一枚浅绿色拇指头大小的丹药就被他捏在手中。
丹药个头不大,却充满灵性,即使是姜晨这个一窍不通的傻小子也能看得出灵丹的不凡之处,淡绿色的丹丸上有着几道朦胧的刻痕,刻痕之间竟有微微皓光流转,让这丹药看上去竟仿佛是一件活物。
“复灵神丹,丹方虽存,可原料早已绝迹,这世间所存恐怕不会太多了。”感慨了一句,严老屈指一弹,神丹就化作一抹绿光进入了姜晨的喉咙。
“凝神,仔细感受脑中的变化,全神心去观想,把灵台修复显现,再按功法所说去感受吸纳天地灵气。”
与此同时,严老开启了引灵法阵,嗡的一声轻响,法阵之中竟慢慢的出现薄雾一般的白色灵气。
“小子,老夫这引灵阵可是就连一般的灵祖灵宗都没资格享用,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小声低语了一句,严老也调整心态,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只要姜晨灵台修复,就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丹药才一入口,姜晨就感觉一股温凉的液体进入喉咙,化作了一股能量气流,奇怪的是这股能量气流一般的东西并没有进入腹中,反而像是一条初识人间的小蛇好奇的在他体内来回游荡起来,就这么来回游荡了几圈,小蛇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姜晨的脑袋。
果然不愧是修复灵台的神丹,姜晨又惊又喜,然而下一刻,那温凉的能量小蛇却瞬间化身为利刃,自己的脑海里顿时犹如被千刀万剐,姜晨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出了口。
仅仅服药不过几个呼吸,姜晨就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痛啊!”
冷汗瞬间流遍全身,姜晨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强忍着一头撞死的冲动,努力保持清明去感受大脑中那神秘的区域。
人类的大脑是一个人最为玄妙的地方,对于灵修来说更是重中之重。
灵台其实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器官,在没有显露之前它看不到摸不着,只能靠精神力量去感应它的存在。
若是把正常人的灵台比作一块石头,那姜晨的灵台就是一堆碎裂的石屑,重塑灵台注定是一个打碎与再生的过程,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姜晨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片汪洋火海之中,四周通红一片,完全分不清上下左右,他浑身哆嗦着,努力睁大眼睛想在这方红色世界里找出那一小块特殊的区域。
“啵”的一声轻响,那是他皮肉破裂的声音,姜晨低下头看着自己早已血淋淋的身躯,自己的躯体此时早已破败不堪。
“我就不信找不着!”
姜晨发了狠,咬着牙服下几枚灵药,身体的剧痛似乎好受了一些,他继续环顾四周,淌出的鲜血已化作最恐怖火焰呼啸着,几乎要让他化为飞灰。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绝不能失败,我不要做一个被人踩在脚下的蝼蚁!我不想死也不会死!”
喘着粗气,姜晨双目通红,他索性不去理会残破的躯体,迈开大步就四下查看,火龙越来越多,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每走一步,就有干枯的碎肉掉落下来。
鲜血与火焰,剧痛与灵魂的颤栗,整个世界仿佛成为人间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他本就瘦弱的身体几乎成了一块通红的骨架,姜晨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还是失败了吗?”就在他双眼发花摇摇欲坠的时候,一方白蒙蒙的球状物倏然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灵台吗?”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强撑着一口气,姜晨伸出了双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那团白雾。
“轰隆!”四周猛地一震,那团白雾化作丝丝甘露竟钻进他已经残缺的躯体,一股舒服到骨子里的酥痒让他忍不住哼了出来,四周的红色火焰潮水一般褪去,下一刻他仿佛置身水中,无数虫蚁一般的能量疯狂的钻进他的血肉。
引灵法阵中,原本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姜晨突然哼了几声,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竟将他笼罩了进去。与此同时,那已如实质一般的灵气仿佛受到了牵引,开始疯狂的朝着这具小小躯体灌注。
“灵气锻体,这小子竟然成功了!”始终关注着姜晨的严老也是目露精光,心头狂喜。看样子,天无绝人之路,老夫这次的伤好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