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碗过后,青梅就有点晃了,喝的太猛,连候毛达就有点微醉,看东西都有点朦胧。
青梅忽然心血来潮,就给候毛达讲故事:
我朝有位大文豪名叫苏西坡,官至翰林学士,时运不济,数次被贬。传说当年被贬官之时,迫于生计,将随身姬妾丫鬟悉数送人,其中两个妾已身怀六甲,他都没有问过。许多年后,世上就有两位学士跳出来说他们都是苏西坡的儿子。
好笑又惊喜!听到这个故事,候毛达确实被雷到了:
“真是骇人听闻,咳咳,你说的是苏东坡吧。真希望这种传说是假的!”
“我朝只有苏西坡。”她说。
说完青梅还不忘剖析社会现实,说我朝小妾丫鬟没有什么地位,就是一件物品,说送人就送人了。女子都卑微,正妻被卖的现象都常有发生。
可以看出,她是多么不想当小妾当丫鬟,想揭竿而起又无力回天,一言一语字里行间,满是无奈和伤感。
丫鬟的地位候毛达知道,但是小妾的地位让他疑惑不解。
可能宫廷剧古装剧看多了,在候毛达的意识里,无论是小妾还是妃嫔虽然看起来地位有些低,但都可以与正妻斗争,经常有咸鱼翻身案例发生,被主子扶正。候毛达就问青梅:
“电视上演的那种,小妾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呼奴唤婢,前呼后拥的场景是不是真的?”
“妻妾争风吃醋,争宠斗法。是不可能存在的。”她说。
接着青梅给候毛达讲了本朝婚姻嫁娶的常识和法律规定,候毛达就感叹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怜,古代的男人真是幸福。
难怪费标这么快就融入,一心只读圣贤书,候毛达还没看出来他要当什么大官,看他的意思,不是宰相他是不会干的。
候毛达和青梅聊了很久,直到半夜三更。
青梅可能觉得她就要离开了,就系统地给候毛达讲了本朝的处事法则,封建礼教,让候毛达看清社会现状,不至于在之后的江湖行走中碰壁。
同时感叹苍天不公,揭露政治黑暗,渴望自由平等,期待光明。青梅拿到现在来说就像个愤青。
然后展望未来,预测了一下自己的命运,说她就算回家也会身不由己,不能给自己做主,被卖的经历会让她只有两个归宿,嫁给贱民当贱妻,纳给良民当贱妾。变成一台生育机器。
“可怜我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她说。
今晚,青梅讲了很多,直到候毛达哈欠连天,她才住嘴。
青梅讲的候毛达都听进去了,只是困意来袭,感觉身体被掏空,来不起了。等青梅不讲了,他就站起身准备回屋睡觉。
突然青梅就在身后喊他:
“公子,可否娶我?”
“现在肯定不行!”
“公子,何时可娶我?”
“法定二十岁。”
候毛达边走边回答。
还有七八年呢,人生路上不知道会遇上谁,候毛达自我感觉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也未必喜欢自己,接触两天,最多好感,毕竟对方还小,现在谈情说爱,有点可笑。
候毛达躺在床上思考片刻,随即一笑,迷迷糊糊睡着了。
由于凤八哥制定的元宵节是四十八天,塔城每晚都闹元宵,放天灯。
每晚的夜空,满天都飘着天灯。平时看起来是一副美景。
但是今晚起风。三更刚过,大风起,云飞扬。北风呼啸,天地间飞沙走石,就像来了沙尘暴。
塔城内多处惊现火灾,像是有人故意纵火。没多久就火光冲天。所有老百姓都在匆忙救火,呼救声响彻云霄。
候毛达所在的四合院,所有人都被凄惨瘆人的呼救声吵醒。
候毛达刚躺下不久,听到呼救声,一听就知道是失火了,呼救声距离自己不远,今晚有风,四合院可能有危险。此刻又有点困意,想睡觉又不能睡,忽见小客厅已经亮起了烛光,候毛达就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起床穿衣,然后冲出卧室,没料到差点与站在他卧室门口的月儿装个满怀。
月儿穿着整齐,脸上带着泪痕,疲倦,虽然在床头躺了一会儿,她压根就没睡着,被候毛达狠狠地说了一句,净伤心流泪了。
外面呼救声刚起,她就起来了,先到小客厅点上蜡烛,正准备出去瞧瞧情况,听到候毛达屋里有动静,正走到他卧室门口,准备告诉候毛达让他安心睡觉,她出去看看就行了,有什么事儿再告诉他。没想到候毛达嗖一下就冲出来了,吓了她一跳。
此刻候毛达正在她身前,几乎贴身,她抬起头望着他,紧张地说:
“我出去看看,回来告诉你。外面风大,你歇着。”
她以前称呼候毛达为主人的,候毛达告诉她自由平等之后,他就改了,称呼“你”。容易接受新事物,又忘不了老规矩。
候毛达也正盯着他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昨晚那句话语气重了。就轻声说道:
“去吧,再穿件衣服,外面冷。”
看着月儿进闺房身上又穿了一件外衫出来,开门出去。候毛达就在小客厅的一处椅子上坐起,等月儿回来报告情况。本来他想出去看看的,但月儿的话他还是要听的。在月儿面前,他就是被照顾的弟弟。都快习惯了她那份贴心。
没过多久,月儿就推门回来了,关上门然后说道:
“很多地方都烧起来了,我们这一片暂时安全,附近有一处着火点距离我们很近,只有半里地。”
“我们去救火,今晚风大,火势不容易控制。”候毛达说。
“我去安排,你晚点再出来。”月儿说完又出门了。
听到院子里月儿的训话声,候毛达才出来。
丫鬟们此刻正聚在院子里,水桶瓢盆拿在手。月儿正给她们宣传救火安全知识。
费标和他的小度也循声出来了。看他们睡眼迷茫的样子估计也是刚躺下不久。
待所有人都出来后,月儿留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看家护院,其他人就去就近的火灾现场救火了。
全塔城人民都在水深火热地救火,被冷风吹又被烈火烤。候毛达一行一个个忙得的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