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毛达离开聂府的时候兜里随身携带了一百两黄金,青梅提前一天放在他背包里的,就是两个大元宝,一个五十两。
不过路上碰到一家卖儿卖女的,就随手送人五十两。兜里只剩五十两。本来想留着自己吃肉喝酒的,但是大街上穷人太多了,他于心不忍,没过几天兜里的银子就施舍完了。
在他的武侠世界里,剑人都是行侠仗义的,都是穷逼,蹭吃蹭喝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没欲望,富就吃个痛快,穷就一塌糊涂。
为了便于观察,他就潜伏在房檐上,碰到恶人作恶,他就上前把他们砍跑,碰到杀人强奸的暴徒他就去把人干掉。由于他的动作比捕快更快。人们都叫他快手。
这也是杀手榜上快手的由来。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他就给自己戴了一个头套。
剑人都是孤独的。比如聂凌云,比如梅花。
候毛达每天走街逛巷,走到哪里就睡哪里。他想学梅花那样潇洒,又学不会,梅花二十多年都不睡觉的,他做不到。梅花说过这么多年她都没合过眼,闭上眼就是当年被灭门的记忆,挥之不去。他没经历过,所以做不到,也无法感同身受。
梅花真是个奇人,也是他佩服的人。
她很执着,心中藏着仇恨,坚持每两个月都去皇宫行刺一次。
这几年没见到她,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她来皇宫行刺这么多次,而候毛达就在京城,看着那么近,其实又很远。一百多万人口的京城,两个熟悉的陌生人相见的几率是几十万分之一。如果能遇见,真的是缘分。
他希望能见到梅花,跟她喝喝酒,切磋一下武功看看到底谁厉害。她的梅花三招真的不错,不知道有没有他这个快手快。
顺便帮她报仇。
当然目前来说这是不现实的。至少可以陪她去皇宫行刺一回。
这段时间他就去白羊街的杀手家里蹭饭吃,等哪位杀手回来就把他干掉,或者被杀手干掉。
他的计划是把白羊街横扫一遍,干掉所有冷血杀手,让这里不再阴森恐怖,变成一个正常的地方,让老百姓再讨论它的时候不再闻之色变,人人自危。
无论他水平如何,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要做的剑人就是这样,敢于杀人,也要敢于被杀。
有时候他去蹭饭的地方距离聂府很近,他不愿意回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院墙内的生活是他向往的,却不是他需要的。
等了半个月候毛达发现白羊街除了被杀死的高剑,其他杀手一个都没回来。
不干掉他们的主人就解救不了那些仆人,只要主人还活着,他们都不敢走。
不过已经干掉了一位排名前十的杀手,候毛达觉得他的武林高手梦也算完成了。
什么武林高手,他就是想当大侠,孩提时代就曾幻想成为陈近南或者陈浩南。如果古惑仔也算大侠的话。
他想去大街上接济穷人,兜里也没银子。行侠仗义也不是天天都有,而且多是地痞流氓,随便打两下就跑了。
时间长了候毛达就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古代弱势群体太多的原因就是等级制度森严,出身决定命运,贱民很难翻身。只能等朴安分上台之后彻底改变现状,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新王朝。
不知道朴安分有没有能力坐上女皇的位置,候毛达不予置评,毕竟人家是老板,人前人后都不能说她坏话,毕竟隔墙有耳,弄不好就被炒了。
成了高手候毛达才知道,当大侠不是光靠嘴巴说的,是需要资本的,可怜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银子,其次才是尊严。有了银子才能吃饱饭,谈尊严。
没有银子,当不了大侠,还不如快意恩仇。
候毛达就决定先回塔城宰了赵莽父子,替四合院的人报仇。
半个月小黑屋,人身自由被限制,青梅的剑伤及带来的内心伤害,月儿和紫竹被欺负。四个人仇恨加起来够宰了他丫的。
报了仇再回来,顺便带上四合院的那些人,还是京城好玩一些,花花世界无奇不有,让月儿她们也长长见识。
上了杀手榜就会被江湖人关注,被朝廷关注,候毛达尚不自知。
凤八哥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听闻江湖上出现新晋高手,并直接挤进了杀手榜第八名,不胜欣喜。对死去的高剑无任何惋惜,而是派出掌管杀手榜的主事者携黄金万两前往招募这位一战成名的新晋红人——快手。
这位掌管杀手榜的主事者是一位俏佳人,就是那位假公子。别看她到处闲逛,走街窜巷,好像无所事事。其实她对江湖大事了如指掌。懂武功,拜师排名第一的春晓。
假公子也是一位高手,可惜从来没出过手,凡事都不用她出手。
她已派出官兵四处寻找快手,高剑死后没过几天她就派人查出了真相,并让画师根据目击者看到的做了一张画像,她看到画像那一刻就知道是谁了。
“奸细!”她说。
杀手榜排名实时更新就是她搞的。
等手下报告上来快手的行踪,她亲帅一路人马前往找寻候毛达。
候毛达准备离开京城的时候,发现兜里只有一两银子,还是打跑一个抢鸡蛋的小混混,从小混混身上掉出来的,光啃馒头的话能维持十天半个月,凑合凑合就行了。
两千多里路总不能走路,起码得有一匹马。
不偷不抢不啃家人,剑人又不上班,多贫困潦倒。
再这么下去,候毛达只能当掉那把剑了,他是不可能当剑的。
他原来那把影早就没了,现在这把剑是他最喜欢的,青梅给起的名字,叫“止”。
肉吃不起,又没钱买酒。候毛达就想起替人消灾,拿人钱财。赚些银两供路上吃喝。
先干一票再走。
这时候又没有职业介绍所,既能挣钱又能行侠仗义的工作不好找,或许有,他又找不到路子。
想不劳而获去赌场里面挣点钱,发现也是不行的,大冬王朝别的不行,禁赌却是最厉害的。史上最强禁赌令,累犯者可以直接砍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玩两把,届时吾皇凤八哥带头带你玩,他最会玩,时不时大手一挥,就给老百姓放长假。
当然贱民是不能称为老百姓的。士农工商这些良民才叫百姓。姬妾丫鬟仆人妓女倡优是没有姓的。没有姓就不是老百姓,再多的假期也跟她们无关。
候毛达去打听的时候听街上卖糖葫芦的大爷说: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他说他邻居是一位独居多年的老光棍,去年春节,手气爆棚,赢来一个歌姬,既搞定了生理需要,又解决了送终问题。
“哈哈!两全其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