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毛达醒来的时候,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天色昏沉,应该快天黑了。
那位自称九公主的假公子已不知去向。
桌子上留了一坛酒,跟原来那坛长得很像。
看来并非最后一坛。
候毛达边走边喝,今天清明节,可以赌一把。他径直朝闹市走去。
他准备用兜里最后这不足一两银子赢一个大反转。
路上候毛达摸出四文钱,买了两个馒头。啃完馒头,就几口酒,馒头在胃里一膨胀,就饱了。
终于看见一家大赌坊,候毛达直接进去,今天过节,不禁赌。
赌坊里男女都有,老老少少,形形色色。热热闹闹,真的像过节。
往这里一站,候毛达就发现他已经不再年轻了,这里面小鲜肉小清新数不胜数。别人对他的称呼都是“大叔”“大爷”,“哥”的称谓只能留在记忆里。今年他已经二十又六,感叹穿越的日子过得真快。他先在赌坊里转了一圈,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赌坊里游玩项目还真不少,还有斗鸡斗蟋蟀的。但主要还是老三样,骰子,牌九,麻将。
摇骰子赌大小,这个太靠运气,庄家经常出老千,一看就不能来。牌九还可以,可是不太懂,曾经看到老年人玩过,放弃。
市井俗人主要玩打马,就是麻将的前身。整个赌坊里,候毛达最眼熟的就是这个。现代社会到处都有茶楼麻将馆,候毛达也略懂一二,一摸牌就知道幺鸡还是二条。行家虽然不是,至少不会总输。
听说打马就是大冬王朝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的李清清发明的,候毛达只知道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可能是架空后的同人。
传闻李清清出阁之前,往京城的出版社丢过来了两篇《如梦令》,由此一夜成名。
李清清有两大爱好,喝酒赌钱。大冬王朝明令禁赌,作为大才女的她完全不在乎,顶风作案。赌出未来,赌出新花样,还发明了类似麻将的打马玩法。
市井街坊送她一外号:赌神。
当然这都是小道消息,不过赌坊里真有她的牌位。打麻将之前,牌友们都会祭拜祭拜。
拜过李清清,候毛达就坐在牌桌上打起了麻将。候毛达这桌玩的小,一局十文钱,八番封顶。主要是他兜里没钱,而且他认为打的小的多是新手,对候毛达来说容易赢。
两男两女,边喝酒边打牌。对家是一位六十多岁独居老大爷,左右两个二十七八单身小姐姐。
这俩小姐姐是歌姬,论级别尚不如丫鬟,就是别人的玩物,不过她们早就看开了,与其悲天悯人,不如每天开开心心。胆子大,爱打麻将,行家里手。平时禁赌就在教坊偷偷玩,逢年过节如果没安排就跑出来与民同乐。她们俩今晚手气好到爆,动不动就双暗杠。要么一毛不赢,要么就是清一色,小七对。
她们说了,谁要是能赢她们三百两,今晚就跟谁走。
今天这位老大爷运气差了点,歌姬他是赢不到了,没多久他就输的两手空空。候毛达运气还行,没赢多少,也就五两。老大爷的棺材本一百两,大都被左右两位小姐姐赢跑了。
要想在行家面前不输钱,就要跑得快。候毛达的策略就是快胡牌,赢小钱。
俗话说,赌场无父子,只论输赢,不讲感情。愿赌服输。老大爷一看再输就要脱衣服了,又没人愿意借钱,只好屁颠屁颠走开了,看别人打。
老大爷走后就接上来一个秃头小伙。这小伙打牌的路子野,喜欢双脚蹲在凳子上,高出众人一截,默默地吸天地之灵气。给人感觉就是他的出现扰乱了本场的风水。自从他上场以后,各人的牌气就变了。他总是赢,一赢就是自摸八番封顶,封三家,几把下来候毛达的刚赢的五两银子加上看家的不足一两都给输光了,只好拍屁股走人。
候毛达身上只剩一把剑,半坛酒,和两袖清风。他准备在赌坊转一圈,把这半坛酒喝完,他就离开了。准备连夜赶回塔城,就算一路要饭,他也不会回聂府向青梅要钱,免得丢人现眼。
逛了一圈,酒喝完了,正准备出门呢!抬头一看进来一位熟人,是小双。小双还没注意到候毛达,眼神盯着赌坊里面,在瞧着有什么项目。
候毛达连忙背过身去躲避,把头发打乱遮住脸,他害怕被青梅看到他这穷酸样,更不想被大双小双笑话。
小双一出现,大双和青梅随后就会出现。临走前候毛达交代过的:
“既然聂凌云把你们俩交给我,我只有一个要求,注意自身安全,保护青梅安全。”
小双虽然贪玩,从不单独行动。大双更不会。今晚混赌场肯定是小双的主意。
等他们三人都进了赌场,候毛达低着头赶紧往门外冲,不料撞到一位女人怀中,脑袋撞到一把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是梅花。
眼睛没变,脸上多了点肉肉,丰润饱满。
候毛达尴尬得要死,接着酒胆直接奔出,飞身便跑。
梅花在身后穷追不舍。
候毛达跳上房顶,飞檐走壁,跑了半座城,一直跑到筋疲力尽。
梅花一言不发也跟着跑。追了半座城,气喘吁吁。
候毛达停下来,她也停下来。
“猴毛!”她喊道。
候毛达背对着她,冷冷说道:
“你认错人了!我是快手!”
“猴毛!”她再次喊道。
“别喊!看招!”候毛达拔出剑,使出梅花教过的剑法回身刺去,直接刺向梅花脖子。
梅花并不看招,只盯着他,看他装逼,一动不动。
候毛达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刺到梅花身前的时候,收剑回鞘,与梅花面对面站立。梅花跟她身高差不多,身材一如既往的好,丰神绰约。
“怎么不还手?”候毛达问她。
“我不想打。”她说。
“身上有吃的没?我饿啦。”
“没有。”
随后梅花带他到附近一个夜市吃东西。
候毛达整了几块肉夹馍,点了一大碗胡辣汤。给梅花烤了两串羊肉串。要了一坛烈酒。
“你确定带钱了吧?”候毛达把吃的往桌子上一放,就问梅花。
见梅花不说话,候毛达先给她面前的碗里倒满酒,把自己那碗也倒满,端起酒碗,先连喝三大碗,然后说道:
“可能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