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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两人顺利拿回了冯珠儿的包袱,之后又去那个被嫌弃的别院看了看,果然是小一些,不过花开满园却是别有一番田园风趣,陆筱想着让她和自己住一块,于是就和她说了说,她略一思考也没有推辞,自此两人就住在了一个院中。

今日在花园闲聊时,听冯珠儿说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去村口看人下象棋,于是陆筱想着她定也是会几步的,不如买盘棋来让她教教自己,虽说围棋自己是没学会,不过也不妨碍学象棋罢,省的整天无所事事,不知道干什么。

这么一想就趁着晚膳时间去找了周大娘,周大娘在府内好多年了,曾经还在宫中做过侍女,因此她做事很利落极有分寸,可贵的是人品还很好也很和善,且是离将军最近的人,所以大家有什么事都愿意去找她,她一准会给你热心帮忙。

陆筱在府中并没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让她帮着购置几件衣服首饰,而周大娘总是做的很用心,怪不得府内的丫鬟们喜欢询问她,也是因为她在宫中见过世面的原因罢。

周大娘一直是和丫鬟们住在一起的,曾经听说将军想要单独给她一间院子,不过她并没有要,因此还是住在下房中。

此时也不知能去哪寻她,所以陆筱就先去了房子处等候,而正巧她在屋内,估计是忙完了刚回来,于是陆筱敲了敲门,应声进入了房间。

坐下礼貌寒暄后,陆筱就直接说了自己的请求,因着不能随意出府,所以这种事情就好像是成了一件职务,基本没什么顾虑,只不过是去上个册然后到账房拿个银两,而周大娘一向好说话,这种事应是不怎么麻烦,不过这回却有点出乎意料。

“说到象棋,将军倒是有不少呢,若姑娘愿意,可以向将军讨要一副。”周大娘面目温和,说话总是很亲切。

“这...小女恐怕没这福分罢,将军怎会愿意给我?”陆筱一听可以使用将军的象棋,自然是喜悦,不过现在还没那个胆子去要东西,以前将军也有一些赏赐,而现在自然是不可能了。

周大娘看似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咱将军也不是多小气的人,一副象棋怎么还会舍不得呢,我倒也不是怕麻烦,这不是年纪大了,觉得那些东西就这样放坏了实在可惜,若能在给别人用自然是好,不过姑娘实在不愿意,我就去给姑娘买一副,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大娘不光管着府内的丫鬟还管着将军的库房,所以将军的物件她都蛮清楚的,并且她的尽心尽力十分受将军的敬重,她说的话也很有分量。

陆筱掩不住笑意,又略有些犹豫,只羞怯的低声道:“将军的东西小女必然十分稀罕,只是...不知大娘可愿陪我一同前往?”

“行,我帮你问问将军。”

暮色四合,周围已泛起隐隐暗色,夕阳完全落下,天边是一片灰蓝。

陆筱裹紧外袍,虽有些冻的发抖,不过内心足够欢喜,也就不觉得多冷了。

周大娘从前头引着,看起来也是有些冷,只是依然走的端庄,人已过半百气质却很温婉不凡。

“将军是个念旧的人,什么都不舍得扔,并且性子还十分细腻,用过的东西一向是跟新的一样,单看这一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个将军。”周大娘开了话头还有些自豪的说着,像是一个母亲在讲述自己的儿子。

陆筱觉得应是逮着了个了解将军的机会,所以那股好奇心真是所向披靡,立马凑上去问问题:“将军可有及冠?”

“将军年龄尚小,还未及冠呢,不过也就一年了罢。”

“那将军的职位莫不是世袭的?”

周大娘扭头看着她,笑的和蔼:“这倒不是,我来到府内时,将军就是独身一人,且立过不少军功了,后来才不停升官,成为如今的地位,只是将军从不提他的家人和他以前的事。”接着又十分了然的问道:“姑娘是否还想问书房的那画?”

陆筱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我也是被人问过不少回了,只是这次我实在答不上,我只知那是将军画的,何时画的,画上是谁我也是不知道啊。”

一路来到书房,周大娘上前去敲了敲门,不多时楚之耀便开了门,陆筱只在远处等着,听得两人交谈了几句,看到楚之耀抬头瞧了眼自己,陆筱没敢多观察,在目光未及时就低下了头,接着被楚之耀带着去了库房。

楚之耀在前面走着,陆筱跟在后面,周大娘说明了情况后就离开了,因此陆筱现在觉得有些紧张。

她知道将军不怎么爱说话,所以这漫长的路上没有一点声音,连脚步声都很细弱,仿佛被四周越来越深的夜吸走了,陆筱刚开始不敢抬头,一直盯着地面,后来就胆子大了些,反正自己在后面有什么小动作他也不知道,于是不盯着路了,只看着相隔约有一尺距离的那个背影。

由于光线太暗,整个人都被罩上了一层暗雾,因此面前衣服上的深色花纹也隐没了。

陆筱睁大眼睛,像是要把一切看到心里,她细细描摹着逐渐融在夜色中的线条,仿佛在纸上作画,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姿,那身影精瘦有力,不过分宽厚也不过分羸弱,层层持重下还能依稀看出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气,稳健的步伐踏出严谨的气度,衣袍随行而动,衬出他骨子里的一股尊贵。

发丝轻轻飘摆,柔缓的散于背上,散发出淡淡幽香,陆筱望着那不停舞动的头发,不自觉的就靠了过去,嗅着淡香,她觉得那头发离自己越来越近,好像是被那缕香气吸引,忍不住便想凑近闻一下,于是陆筱彻底忘了今夕何夕。

突然,眼前猛然一空,楚之耀拐弯了,仿若从天国被重重跌到地上,陆筱大梦初醒,赶紧跟上。

一直到库房门口才从那无法名状的心绪中出来,只见打开门后的屋子里,摆了琳琅满目的物件。

“姑娘看看罢。”楚之耀将陆筱引到几盒象棋旁,然后又颇细致的介绍了一番。

陆筱看起来还是很冷静的,毕竟以前自己也是有这种条件,没太多可惊奇的,只不过对象棋还真不知道拿哪个。

有稍旧些的,是将军的启蒙象棋;有材质上佳的,实在不敢碰;有感情寄托深的,不好夺人所爱;有外观极华美的,一看就是用来观赏的,不实用。

于是陆筱一个一个看过去犹豫不定,而越犹豫就越紧张,这安安静静的实在让人不自在。

楚之耀估摸着是看出来了,轻声道:“姑娘可随意拿,这些象棋摆这里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用,若姑娘有喜欢的,大可拿去,不必有所顾虑。”

陆筱先感谢了一下将军,在就是逼迫着自己下决定,最后她拿了个没那么闪耀的木制象棋。

“小女多谢将军,就拿这个罢。”陆筱手捧着象棋朝楚之耀欠身。

楚之耀见此便领她出去了。

回到院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冯珠儿正在院中石桌前坐着,估计是等着陆筱呢。

陆筱回来就兴奋的将东西展示给她看,见冯珠儿又欣喜又感动的,颇有成就感。

几个丫鬟奉将军命将特制桌子搬来摆放好,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就此厮杀起来。

这一象棋吸引了两人注意力,不知不觉就一晃几天过去了。

这几天着实愉快些,甚至出门都没见着阮木欣的影子。

陆筱不禁有些疑惑,直到一日去厨房端饭时,听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丫鬟在议论她,这才知道她这几天为何这么老实了。

“人家是权臣小姐,自是有资格去缠着将军。”

“什么呀,她就是个养女,据说她在自己府内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呢,也就是看着我们将军府人少,才这么趾高气昂。”

“就是,你看将军带来的这几位中,也就她自鸣得意,整天的用鼻孔看人。”

“不过我奇怪的是她怎么老往书房跑,不知道我们将军不让人靠近么。”

“哼,被将军骂几次就聪明了。”

“哎,将军这几天可又带了几位好看姬妾呢,我听人说是长得像将军书房里的那幅画。”

“你见过那画?”

“.....画是没见过,但是确实是有人这样说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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