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是我们两个的价值观出现了问题。我若是忍受他的一切行为;或者是说去迎合他的一切想法,这样一来说不准我们就不会分手。但我要是真那样做,对我自己来说就会成为一种耻辱。在这样的耻辱之下,像他那样的男人在面对我这样低三下四的人的时候,又怎可能去把我当一回事?所以,我们之间的分离是必然的事情,这个我早已经看开了。”
“我想他不大会这样做,最起码你也是一位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他应该千方百计的讨你欢心才是———他不大会哄你吗?”
“他为什么要哄我?而不是对我以诚相待?”
“可你面对不了他的以诚相待,所以我才会用“哄”这个字。”
“那和欺骗又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我说的是他会因为你而去做一些迎合你的行为或是言语,哪怕不是真心实意的,最起码也可以证明你在他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要是他都不去哄你了,不在你心情失落的时候想一些法子使你开心了,那就说明你在他的生活中是可有可无的那一种存在。”
“你对你的女朋友也经常这样?”
“我?我可没有哄女孩子的这方面天赋———就是明知道是她不讲道理的情况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主动向她承认错误,把所有的不对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算是你的必杀技吗?”小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
“算是吧,可承认错误的情况下当然是痛改前非,要是只是口头上说说,她又怎可能善罢甘休———我认为这也不算是哄吧?应该算是退让才对。”
小羽什么话都没有说,低着头好像又去默想些什么去了。
“但他并非是你,你们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他要是果真是因为我爸的财富而对我点头哈腰,那就说明我在他心里也是可有可无的———他看重的是我爸的财富,而我只算是他的一块垫脚石。”默想些了什么之后,小羽便这样对我说道。
小羽的心思真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迁就她不行,不迁就她也不行。可又能怎么着呢,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比较洒脱的男人———洒脱的男人终归都是有陋习的,魅力是他们的一部分,朝三暮四又是他们的另一部分。既然你爱他,和他在一起生活的很开心,接受他的一些缺点也是必然的事情。就像我和小芸一样,我自知她对我并没有深刻的爱意,所有的一些情分、关怀、忍让都和我这个富甲一方的老爸脱不了干系。而我对她的忍让呢?是我至始至终都觉得既然她是我的女朋友,不管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的心里有没有她,该给她的那一份关爱、包容、钱财我当然也不会吝啬。
我这样说,并不是要表示我有多么的大度与开明,而是说我老早以前就知道,妄想是人世间最要人命的毒药,一旦服食了它,就算你身在天堂,你也不会感到满足。
实事求是的说,我也何尝不是服食了这种毒药,所以才会看不明白人世间许多的事情。妄想着我应该是那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有些事情是该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妄想着男人该怎样女人又该怎样———人也许痛苦就痛苦在太过于追求完美了。小羽也是如此,而她却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虽然说她之前也意味深长的向我阐述了自己的一些认知。
之后,我们聊了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餐厅的门口就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那儿不停的喊着“阿木”这个名字。
我俩朝餐厅门口投去目光,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随着声音的渐近,那个身穿灰色羽绒服的海鲜摊老板便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门口。
走到门口以后他便手扶着门沿,向餐厅里扫视了一圈,在发现餐厅里并没有阿木这个人的时候,他便手插着腰一边朝包厢的过道往前走,一边又喊着阿木的名字。
喊了几声之后,阿木便从包厢里慌忙的跑了出来,问他的老板怎么了。
他老板这时一只手依旧插着腰,另一只手则扣着鼻梁,极其不耐烦的对阿木说:“前面都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饭?”
“我不都跟你请好假了么?小张不在吗?”阿木脸显失落的对他的老板说。
“本来以为没什么人,可现在又来了两桌客人,你赶快过去看看,他一人忙不过来。”说着便朝阿木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赶快去啊!还愣在这儿干嘛?”
“那我先和我的朋友打声招呼。”
“打什么招呼啊!待会回来再打。赶快去!”说着便又向阿木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然而阿木并没有听从他老板的意思,依旧准备进包厢先向他的朋友打一声招呼。
他的老板见此情况便揪起他肩膀上的衣服,把阿木拉回了原地,说:“你这几个狐朋狗友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
“他们不是狐朋狗友;你这儿也不算正真的工作。”
他老板听完此话后摇了摇头,之后便双手抱怀地走近阿木,鼻尖对鼻尖的对他说:“他们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专挑你上班的时候来?我这里不算是工作,那什么地方又算是工作?”
“他们只是恰巧这个时候都有时间;就算是他们不来我这里,我去他们那里,他们之中同样也会有人像我一样舔着脸去和老板请假。至于你所说的工作,你这样的工作我在哪里都可以找的到;你要是感到不舒服完全可以开了我———我半个月前就给你说了我今天有事情,我今天有事情!说好的一天假变成了半天,半天之后又是一下午,一下午之后呢?就变成了八点之后。大哥!十点就下班了!”
他的老板见此情况,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一边搂着阿木的肩膀一边又和蔼的对他说:“这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谁知道今天的客人会这么多,要是没这么多客人别说是请一天假了,就算是十天假我也给你批,而且还是带薪的那种。”
阿木抛开他老板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怒气冲冲的说:“得了吧!大哥!我在你这里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真的是榆木脑袋也差不多已经开窍了————每次和你要工资,你都是嗯嗯嗯,好好好,马上马上!头点的都快成脑震荡了,可没有一个月把工资给我发全过。你明天给我把工资结清,我立马拍屁股走人。告诉你,我真他妈忍你很久了!别看你长的跟头肥猪似的,我放倒你也就是两三下的事儿!”说着阿木便撸起袖管,一副要和他老板干一架的架势。
此时,我内心所想的是:对于一个奸诈之人,或是稍有心思的人来说,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和自己的下属发生正面冲突的,尤其还是这种会让自己极其难堪的情况下———虽然说现在的局面也已经让他的颜面扫地了。但如果说,他也像阿木一样撸起袖管准备和他干上一架,那么接下来的后果,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果然,那老板见此情况,便急忙朝后退了几步,嬉皮笑脸的对阿木说:“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干啥?你工资放在我这儿,不跟存在银行一样吗?听我的话,别那么大火气,等过几天过年了我多给你几天假!这次我保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