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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廷议.和

六百里快骑飞抵汉庭:“东南沿海海祸......”

汉庭,紫禁城,金銮殿。

龙案前,一清瘦苍白的老人头戴金冠,身着龙袍。嘶哑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众位爱卿,倭寇屡屡扰我沿海,如之奈何?”正是大汉仁宗皇帝,十八岁即位,四十年的安逸已抹去了他一身的锐气。

朝列中走出一二品大员,御史林之翰,年约四旬,面庞清瘦。“皇上,倭患猖獗,会影响东南经济及生产,实为大患啊!万万不可忽视之!臣听说被袭渔村皆无活口,死者伤口俱为一刀毙命,恐非流寇所为,请速派大军驻扎清剿,如流寇则剿灭之,如大日军队则威慑之,以确保东南我国之税收根本。”

“皇上,林御史言之夸大了。小小倭寇乃大日国流民,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今日来犯我朝,也是抢掠些财物、粮食而已,哪来扰乱我国之根本之力。再者倭寇利用快帆,小股袭扰,来去如风,我大军如何阻之?再者大日乃撮而小国,资源匮乏,犯我天朝上国,岂不是蚍蜉撼树,自取灭亡?”说话者正是当朝首辅秦寿广。

此人身材矮胖,面白无须。少时为仁宗伴读,极得仁宗皇帝信任。仁宗即位后,秦寿广就青云直上,官至首辅。他极具权谋,在朝野中广揽门徒,一时间权倾朝野,风光无两。

林之翰忙道:“大日近年来人口增长,穷匮难继,举国上下尊崇武士之道,民风彪悍,素有怯强凌弱之念,必有对外扩张、图谋我天朝野心,为今之计就是修改我朝禁海政策,发展我大汉越州、鲁州海上水师,防御东海祸患!”

秦寿广接道:“林大人可知我大汉海域近万里,非有十万水师、千艘战船不能周全,而这会耗费多少库努?而这仅仅是为了防患一个小小的荒岛小国?”

仁宗皇帝道:“如此说来,秦卿可有妙计?”

秦寿****言叩首道:“皇上,倭寇之患古来已有,每逢大日灾年皆有流民啸聚海上,靠劫掠为生。臣以为,皇上不如修书一封,遣使大日,我大汉物产富饶,对大日国许以小利,想大日国弹丸之地,贫瘠小国,还不趋之若蝇?使他们加紧海防,杜绝流民出入。届时,我大汉不出一兵一卒,祸患自除!”

“哈哈哈......爱卿言之有理!”仁宗皇帝龙颜大悦。

“皇上万万不可......”林之翰跪行而出:“皇上,臣耳闻这次袭边倭寇乃是由大日将军川武一郎所率,大日国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遣使许利无疑于与虎谋皮啊!”

秦寿广道:“林大人又是听说又是耳闻的,可有确凿证据?”

“这......这......”林之翰一时语愕。

“好啦,好啦。今日朝会到此。秦爱卿,两日后由你出使大日国,全权洽谈除寇事宜。退朝!”仁宗皇帝离案而去。

浩瀚的东海之上,三艘商船悬挂大日太阳旗疾驰,川武一郎赤着上身,左肩缠满绷带,双目血红,似一只受伤的恶狼,“八嘎!八嘎!二十名大日军忍竟然命丧于一个渔夫之手,我怎么向天皇陛下交代?!”

一旁的直柳近卫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川武一郎,“将军可知那渔夫是什么人?”

“我管他是谁?老子只知道是他杀了我天皇最忠诚勇敢的大日军忍!还断了老子一条臂膀!”川武一郎粗暴的打断直柳近卫的话。

直柳近卫微微一晒,还是不疾不徐的道:“天雷刀龙天行,手持神兵逆鳞,五年前曾于一夜之间灭掉洞庭湖十八连环坞。此役中,我大日武魂横山武炎玉碎成仁!致使帝国的‘洞庭之光’计划毁于一旦!”

“什么?他就是毁掉我们帝国‘洞庭之光’的那个家伙!”川武一郎一鄂之下,猛然间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好!好!龙天行,任你武功盖世,还不是败在我大日水刀流下!直柳君,我们这次可立了大功一件啊!哈哈哈哈......”

直柳近卫毫无表情的面部肌肉颤动了一下:“将军,恕直柳直言,若不是事出意外,直柳杀不了龙天行!逆鳞不愧为上古神兵!”

闻听直柳近卫之言,川武一郎想到了自己偷袭江玉英那一幕,不禁老脸一红,挥了挥右手,“好了,直柳君,不管怎么说,龙天行都是死在你的刀下,天皇陛下一定会重重赏赐直柳君的。只是可惜了那把神兵,唉......”川武一郎脸上露出一丝艳羡之色。

美人爱英雄,宝刀赠壮士。

川武一郎一介武者,自是对神兵利刃心向往之。

却闻直柳近卫冷冷应道:“川武将军不必介意,自古以来,神兵利器有德者据之!在下曾有幸得读大汉古籍《玄经注》,其上云:逆鳞,乃上古玄龙内丹所铸。玄龙,深藏暗黑之渊,吸取天地间暴戾之气,成天地大患,为盘古所伤,丹成逆鳞。逆鳞,兵中暴戾之王,非大智大勇之人据之,必为其暴戾之气反噬!将军不能拥有之,实为将军之福矣!”

直柳近卫见川武对逆鳞垂涎三尺的模样,心下鄙夷,于是直言告之。

这话听在川武一郎耳里,却是直白白的挖苦自己不配于拥有。

“直柳,你......八嘎.......”川武一郎右拳重重地击在茶几上,“哎呦......”不想暴怒之下带动左臂创伤,疼的呲牙咧嘴的。

直柳近卫微一颌首,“将军,请安心养伤,直柳告退。”昂然退出,只留下一脸成了猪肝色的川武一郎。

直柳近卫回到自己的舱中,和衣躺在床上。

躺下的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疲惫和厌倦,还伴随着一丝的忧虑和恐惧。

作为武魂横山武炎身后的年轻俊彦,“大日双卫”在大日国中已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断了几根肋骨并不足以使侵淫武士道二十年的直柳近卫感到灰心丧气,因为他知道对手是龙天行,那个大汉武林中百年一遇的武术奇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绝世强者。使他恐惧的却是江玉英死前的那句泣血的诅咒:“百万倍的代价”。

直柳近卫数十年来身经百战,哪次不是以命相搏,何曾惧过!

但是这一次,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凉意,那是一种发自心头直达全身的凉意,在那渔村小院,直柳近卫凭着武者的直觉,冥冥中好似有一双眼,就在身边却又不可捉摸。

“一定是心魔!”直柳近卫摇了摇头,他不能也不敢再想下去了,忙默默念诵水刀流心法,渐渐进入了梦乡。

“家乡的樱花都开了吧?”直柳近卫的心已飘回了故乡。他就出生在富士山下的一个小村庄,那儿的樱花是整个大日帝国最艳最美的!

奔跑着的直柳近卫伴随着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已隐约看到了前方那一片粉红的花海。

“啊......我回来了......”直柳近卫兴奋的张臂高呼。

突然,那种冰冷的凉意又来了!

更浓、更强,充塞于整个天地间!

那些随风摇曳的樱花花瓣在这种暴戾的凉意侵蚀下纷纷凋落下来。

“不!不要......”直柳近卫绝望大叫。

前方的天空慢慢现出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睛,带着哀怨和仇恨,直直的瞪着直柳近卫。

“你是谁?你在哪里?出来......”

“我就是你的宿命!直柳近卫,逆鳞会召唤你的!你的宿命也会像这些樱花一样在逆鳞下凋落,永远的凋零......”

“不.....啊......”直柳近卫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势,一阵痛入心脾的巨疼使他有了一丝冷静,全身却已大汗淋漓,像从水中捞出一样。

那双眼睛、那双充满诅咒的眼睛到底是什么?

“来吧,逆鳞!我会等你再次出现!宿命只会掌握在强者手中!”直柳近卫右手紧紧的抓住身边的武士刀。

大日国,京都,长和殿。

裕信天皇御前,大日国首相长田信夫,副相山本秀吉,海军大臣东岩武,陆军大臣伊藤武南,外相渡边静横一干人林立殿前。

直柳近卫和只剩右臂一脸惶恐的川武一郎站立阶下,一脸戾气的陆军大臣伊藤武南怒斥:“废物,堂堂的帝国将军竟被一大汉渔夫损兵折将,断臂损身,我大日歩军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川武一郎一下子跪倒在地。“天皇陛下,川武无能!川武愿以死抵罪!”

副相山本秀吉乃一中年文士,年约四旬,面白无须。他微微一笑道:“我在大汉游历时听说过天雷刀龙天行,此人武功高强,当年一个人深入洞庭湖,一夜之间荡平十八连环坞,武魂也玉碎于此人刀下,洞庭之光就此搁浅。川武虽然损兵折将,但直柳君诛杀了此人,也为我军以后的行动扫除了一大阻碍,不失大功一件。”

裕信天皇嘉许的看着直柳近卫,点了点头,“武魂之后,朕以为再无武魂!不想今日又有直柳。真是天照大神佑我大日!哈哈哈哈......”

转而对身边的内侍道:“取‘虎煞’来!”

内侍一会儿从后宫取出一柄三尺长,通体黝黑的武士刀,正是大日利器——“虎煞”。内侍奉至裕信天皇面前。裕信天皇接过虎煞,轻抚刀身,深情的道:“直柳君,当年朕的先祖下东海、诛虎鲨、采玄铁,始铸就这把虎煞,立国至今。现在我大日又处在紧要关头,朕今日就把虎煞赐给你,希望他日灭汉,光我武士道,立不世之功!”

这几日,直柳近卫夜夜被梦魇所折磨,几近崩溃边缘。今日得到虎煞,有此大日神器在身,何所惧哉!激动的热泪直流,趋前几步跪在阶下:“陛下,为大日直柳万死不辞!”

海军大臣东岩武精壮干练,为人极是心思缜密,“川武将军这次行动已经泄露我们帝国军队,只怕汉人已识破我国的意图,‘天照计划’恐要搁置了啊!”

首相长田信夫一脸阴郁,死死的盯着川武一郎。“竖子,坏我军国大事!”

静观的裕信天皇忽然说道:“各位大臣,朕已料定汉庭就是得到我军假扮流民的情报也必然不会相信。”

长田信夫众人一阵愕然。

裕信天皇手指副相山本秀吉,哈哈大笑:“副相,怎么把你的妹婿忘了,这些年来,他可是没少收到咱们的厚礼啊。”

山本秀吉恍然大悟,“陛下英明,秀吉急切之间竟忘了这层。”

“有此人在汉庭为我们说话,朕料定汉庭不日就会遣使吾国,到时就要有劳各位大臣了。”

裕信天皇一席话说的长田信夫众人喜形于色。伊藤武南大叫:“只要能够实施‘天照计划’,吾等愿为陛下誓死效命。哈哈哈哈......”

汉庭皇城,东巷胡同。

一座占地数十亩,气势恢宏的府邸。红墙绿瓦,高大巍峨的门楼高悬一块红漆大匾,上书两个鎏金大字“秦府”。

门口一对活灵活现、威武雄壮的石狮。朱红的大门敞开,四名青衣仆人两相对立。

一亭八抬官轿悠然而至,一中年仆人近至轿前:“老爷,到府了。”

“嗯,抬至四夫人院中。”

“是!”

轿子径入大门,来至一绿树掩映的别院中。

“哎呦,老爷您可来了,想死奴家了!”一声莺鸣脆语传来。只见一位身穿白底红色碎花和服的美妇人率几位婢女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宝贝儿,别跌着了!”轿中走出一矮胖老者,正是秦寿广。

他双手搀住美妇。“好和子越来越美了!”

“哪有嘛,老爷都有两天没来看人家了!”

“哈哈,老爷这几天太忙了,这不一下朝就来看我的和子了吗?”

山本和子年约三旬,大日国人,其兄长正是山本秀吉,官居大日国副相。

十余年前,山本秀吉出使大汉,携妹妹和子前来。当时主持大汉外交的秦寿广与和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山本秀吉为了拉拢秦寿广乃以妹妹相许,是以秦寿广才对大日国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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