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洗漱下楼用餐,至于学校那边,已经帮你请了假,一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办。”
姜湫把衣服从脸上扒拉下来,疑惑问:“什么事?”
“人生大事。”荫诗楠回眸深深看他一眼,便开门出去,关上。
人生大事,什么才算人生大事?
姜湫摸不着头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洗漱完毕后带着一肚子疑问出房间。
隐隐的好像有什么在脑海里闪过,可又抓不住。
心里又莫名期待着。
“楠楠,就当爸爸求你,就去看一眼,行吗?”
姜湫欲下楼,听到楼下客厅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若他猜得没错,应该是荫伯父来了。
看一眼?看什么啊?
楼下荫诗楠没应声,荫毅辰继续道:“唉,你爷爷他真的很想你,这些年他是真心实意悔过,他也很痛苦,好多次……他想来看看你,可又觉得没脸,所以一直没敢。”
“楠楠,毕竟血亲是割舍不掉的,你再怨再恨,他时日也不多了,他……”
“说够了吗?”荫诗楠冷冷打断他:“荫先生,现在是早饭时段,别用你那套感情牌在我面前打,我没那闲情看你演戏。”
“楠楠,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荫诗楠声音依旧很冷,眉宇轻蹙,有些烦躁:“荫先生,若想留下一起用餐,随意,但请您不要打扰我,除非,您想逼我空着肚子把您赶出走,我说到做到。”
荫毅辰喉咙一哽,动了动唇,最终选择闭嘴。
陈管家与阿姨陆续摆上热腾腾的饭菜,备好餐具纸巾。
“荫伯父好!”姜湫从楼上下来,规规矩矩喊了一声,荫诗楠转头看向他,冷却的眸光顿时柔和下来。
她坐在餐桌前,朝他喊道:“过来!”
姜湫看向桌子的另一边绷着脸,西装革履,风华依旧的俊美中年男子,他慢吞吞走到荫诗楠身边,坐下,动作有些拘束谨慎。
他知道,荫伯父一直不太喜欢他。
荫诗楠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毫无遮掩之意。
荫毅辰面露震色,神色不满看向姜湫,却不是问他:“楠楠,你们什么关系?”
姜湫身躯一绷,紧张转头看着她,是啊,他们现在应该是什么关系?
荫诗楠揉了揉他头发,直接表明:“未婚夫妻关系!”
而且,很快不是‘未’那么简单了。
这下直接把荫毅辰惊到了,姜湫也跟着一惊,包括一旁的陈管家,三个男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一个是惊怒,一个是惊喜,一个纯属是惊讶。
未婚夫妻啊,荫姐姐这是承认他了?
姜湫极力压下翘起来的唇角,幸福来得太快,喜悦怎么压都压不住,十指相扣的手紧了紧,他看向荫毅辰,目光真挚:“伯父,您放心,我会用我未来仅剩的生命去证明,我对荫姐姐是绝对的忠诚,一辈子会好好爱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闭嘴!”荫毅辰冷冷瞪他一眼,放心?
他怎么可能放心?
他荫毅辰的闺女,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这小子,哪一点他都看不上。
何况,他比自己闺女小四岁,还是在校学生,阅历又少,心性不够稳重,从小顺顺畅畅,没遭过社会毒打能懂什么?
就怕懵懂无知的年纪错把依赖当爱情,以后接触的人多了,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浩然醒悟,吃亏的不就是他闺女吗?
他的闺女应该值得更好的。
“这事我不同意!做我的女婿,这小子还不够格!”荫毅辰放下餐具,站起来,指着姜湫:“不管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
“啪——”
桌面猛然一震,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客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荫诗楠脸色阴沉,冷冷的眸子直视荫毅辰:“我今天心情好应了你两句,但并不代表你能随意取决我的婚事!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就请立刻离开。”
“楠楠!我是你爸爸。”荫毅辰挫败,刚刚升起来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干净,和那个小子比,他连外人都不如。
这让他很受伤却又无能为力。
荫诗楠脸色很冷,态度坚决,姜湫坐在一旁如坐针毡,他极力保持镇定,看看荫毅辰,又看看荫诗楠。
父女俩僵持一会儿,最后荫毅辰妥协,迈步离开。
“姜少爷,您的牛奶热好了。”陈管家把热好的牛奶端放桌上,朝他笑道,尴尬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姜湫:“谢谢,陈叔。”
“姜少爷,不用这么客气,您还需要什么,吩咐我就行!”
“好的,陈叔。”
陈管家退下后,姜湫迅速在荫诗楠脸上快速亲一下:“荫姐姐,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因为和他发生了关系,荫姐姐才怎么说的吗?
荫诗楠淡淡斜他一眼,将牛奶推到他面前。
“人生大事,哪能儿戏?我说的每一句话,从来没有信口胡言这一词。”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姜湫心里泛酸,他不敢确定荫诗楠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
双手捧着她脸,欲亲下去又不敢,小心翼翼觑她一眼。
忽地,唇瓣一软。
吻毕,荫诗楠推开他,将一根鸡腿塞进他嘴里:“好好吃饭!”
姜湫嘿嘿一笑,抓起鸡腿啃起来,认认真真用餐。
饱餐过后,两人换了身衣服,荫诗楠画个清雅淡妆,头发挽起,浅灰格子西装外套搭配长款仙女红裙,白色平底鞋,美艳既有青春个性,大方不失气场。
姜湫则和平常一样,白衬衣,牛仔裤搭运动鞋,一半衣摆插进皮带,一半随意搭在外面,时尚又阳光。
院子中一颗茂盛的樟树下,黑色迈巴赫静静等候着,小武从车上下来,为他们打开后座的门。
上了车,守门大哥将铁门打开,迈巴赫随之离开姝景御。
车上,背椅自动打开小桌板,摆上电脑,荫诗楠戴着耳机,身子平稳,双手精准敏捷敲击着键盘进行办公。
姜湫挨着她坐,弯着身躯,双手圈住女人纤细的腰,脑袋搭在她肩上,问出疑惑道:“荫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民政局,”
什么?!
民……民政局?
去那里的人只有两件事,结婚或离婚。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湫:“……荫姐姐,我们……”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乖,我给过你机会的,现在想逃,晚了。”
姜湫迷茫:“……”给什么机会?什么时候?
况且他也没想着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