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荼,你感觉到了吗,这是爸爸哦……”说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摸上来了。
我伸手去摸那层膜,感受到了,那双比女人还大的手,力度却轻柔到不行,唯恐摸痛了女人。
“荼荼,想爸爸吗……”男人并不期待我的回答,他安抚着女人,“小晴,先知说我们可以去另一个世界生活,那样就能改写结局。”
“可是我怕……”
“嘘……别怕,一切有我。”
“我不想你去找那个恶魔……”女人哭了。
“我们没时间了小晴,你只能活半年,这孩子也快六个月了,嘘嘘……听我说小晴,我会成为风系法师,送你去那个世界,你带着荼荼,别来找我,活下去好吗,答应我……”
“不……”女人的悲伤蔓延到我心中,满是苦涩,两人不再说话。
小晴、先知、风系法师、恶魔……这些条件告诉我,陆荼是张晴的孩子,而我,在陆荼的遥远的胎儿回忆里,男人本意想张晴在现世好好养孩子活下去,自己则是承受痛苦煎熬,可张晴却扔下陆荼,孤身一人去寻找男人,结果如愿以偿和男人永远在一起,虽然卜摩说两人还有生还的机率,但也只是可能,不是吗。
只是,现世的张晴才三十多岁,这里的张晴只有半年的时间,命里她活不过25,那么就算她现在24岁,初中部的陆荼是二年级,大概13岁左右……不对,张晴说她等了一百年,那陆荼也活了一百年?
“不!”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了沉思的我。
“小晴,活下去!”男人的声音很远,夹杂在“呼呼”的风中。
一阵剧烈摇晃,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女人的哭泣声回荡在我耳边,我不安的蠕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女人痛苦的喘息着,我感觉脑子被挤压着,应该是要生了,可不是才六个月大吗,早产?啊我都忘了,时间流速这个问题。
“荼荼……荼荼……”她无助地叫着陆荼的名字,温柔的抱着我,“荼荼……妈妈会把你养大的,只是不是现在,对不起荼荼,对不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等我再次睁眼时,我已经有三四岁的样子了。
“陆荼荼,你过来,我给你编辫子好不好呀~”不等我回答,一双魔手玩弄着我的头发。
待我看清那人,不是吧,宋清?!
“陆荼荼,你这么可爱,就是要穿小裙子的呀,你看,多适合你呀~”
镜子里的小人,一身小洋装,可爱的双马尾,脸肉肉的,一点儿不适感都没有,眼神如同兔子般无辜,啊啊,好可爱啊!不过,张晴去哪儿了?
“妈妈,妈妈呢?”小陆荼的声音小时候就是那么软萌的啊。
“陆荼荼又忘了,我就是你妈妈呀。”宋清捏捏我的脸蛋,宠溺的说,“陆荼荼喜欢妈妈吗?”
“喜欢。”
“啊哟,陆荼荼真可爱,走,妈妈带你出去买小衣服去……”
“……”
宋清这个害人精,陆荼的癖好就是她给挖掘出来的,明明穿男孩子的衣服也很可爱的……欸,重点是这个吗?
时间加快流速,一眨眼陆荼就上小学了,陆荼的徽章是一只初生懵懂的小奶鹿,但是,他还是穿着女式校服,五年级就收到情书告白,陆荼眨巴着无辜的明眸,拒绝了小男生们,难道都没有人发现他其实也是个男孩子?
“荼荼……我的荼荼……”是张晴,她拉着放学回家的陆荼躲进了教学楼楼梯下的死角里。
“阿姨?”陆荼不认识她。
“阿姨……”张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是,荼荼,妈……你拿好这个,未来会发生很多事情,但是你千万别害怕,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的……”
“阿姨,你是我的守护天使吗?”陆荼的左手腕上被张晴套上了一只银色镂空花镯,似是有灵性,它自动贴合在陆荼手腕上。
“……是,荼荼,带好手镯,无论是谁,都不要给,妈……阿姨走了,荼荼……”张晴吻了一下陆荼的额头,“要好好的,荼荼……再见。”
我,也就是陆荼,摸着额头残留的温度,内心柔软,甜甜地说:“阿姨再见!”
很快,陆荼初一了,这会儿他认识了陈絮,所有人跟眼瞎一样,被陆荼无害的外表欺骗,一直认为他是女生,难道体检都是摆设用的?
“哈哈,你这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敢来上学!”扎着马尾的陈絮跟几个同学一起,在欺负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
“是啊,白妍,你怎么还没死啊……”
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这个白妍并不是之前我所见过的白妍,而且人家是男生,他参差不齐的头发最长至肩,以至于我忽略了他的男士校服。
“好了,不要再欺负他了,我们走吧。”陆荼看不下去,拉着一群人走了,那男生仍旧低着头捡书,看不清神情。
时间一转,我已在公交站台,天色昏暗,陆荼上了平时坐的那辆公交车,原来我们坐同一辆车啊,很凑巧的,我看见了后排的我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遇见过陆荼。
那个我的表情很是奇妙,戴着眼镜左顾右盼的,到了“四相小区”,似是有鬼追一样冲下了车,我知道了,是看见刹魔的那天,换个视角看自己,确实是举止怪异,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跟智障一样。
忽地眼前一花,就看见顶着一头狗啃过的碎发在打架的我,打的还是自己同级的校友,走之前还随带扒了人家校服……原来那校服是这样来的。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我叫陆荼……”陆荼拽住要走的我的衣角,娇羞道。
“关你屁事,快回家吧小孩儿。”拽拽的样子搞甚啊。
“哎……”陆荼捡起掉在地上的通行证,我半死不活的脸在上面,“百墨芷……”他轻念着笑了起来。
老套的英雄救美,陆荼估计就是在这里喜欢上夜颜的,陆荼的心思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感情我感受得到,先前见我他内心毫无波澜,这次见内里是夜颜的我,心才紧张跳动着,所以他以为喜欢上了我,但其实喜欢的是夜颜,可是,这大半夜的你们都在外面干嘛!
之后,陆荼在陈絮的怂恿下,跑来拦住要上楼的夜颜。
“我,我喜欢你,百墨芷学姐!”陆荼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
“哦?你喜欢我,还是喜欢这张脸?”夜颜邪笑着勾起陆荼的脸,头发还是中分,就是后面乱七八糟,也不梳梳,真糟心。
“哇哦~小学妹有勇气!”
“口味真重……”
“瞎说,明明很攻好不好,我都要弯了……”
“……”
哪里都少不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陆荼心里又是慌张又是害羞,咽了咽口水,说:“只要是学姐的,我都喜欢。”
“是吗……”夜颜满满靠近,陆荼期待紧张的闭上了眼。
当然不可能吻上去,因为我来了,然后画面一散,我就置身于云间,脚下是柔软的七彩云,我想,这里应该是陆荼的意识,不然我无法解释那些飞来飞去的云朵人。
“哗啦啦”的水声从天边响起,天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全身湿透的我一心急就离开了这个云的世界,奇怪,我怎么在浴室里。
“你醒了?”清亮的男生回荡在浴室中。
“谁!”我下意识转身,又连忙转回来继续面对墙壁,“陆荼?你在洗澡?”
“我是夜颜……”说话间还伴随着挤压乳液瓶的声音,“你不都看见了吗,还问。”
“我,我这就出去。”不小心看见他的胸膛,水珠滑过他的皮肤……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想扶着墙,一步步挪开,他离我太近了,旁边又被透明的玻璃围住了,几乎出不去,“嗯……要不,你让让?”
身后是手擦过肌肤的声音,夜颜还把水放大了,我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了还是被淋到。
“夜颜!你……”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背,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温水的热气使我头晕晕的,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我背部贴着他的胸膛,轻颤着。
“要死啊你!”在他快要摸上我的胸时,我眼睛一闭,随便找了个方向一头撞去,结果穿过了墙,来到了一间粉紫色为主的卧室,我们应该是在陆荼家,香香的,都是女孩的气息,陆荼真把自己当女的了。
我忽然看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穿燕尾服的玩偶,猫头兔身,我看这玩偶跟之前那兔头猫身的是一对吧,也只有宋清能做的出来。我拿起一面小镜子,发现左眼变回去了,瞳仁里没有白色,奇怪……欸,我的头发?!跟肉身的发型一样了,算了算了,会长回来的。
“墨芷……”夜颜穿着粉嫩的小公主睡裙,从浴室出来,“你不去洗洗?”
“我……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你看,已经干了,不用洗。”我抓抓头,无奈道。
“嗯,那我们睡觉吧。”夜颜到胸前的头发还滴着水,说完他打了个哈欠。
“等一下,陆荼他只有女装?”我拿过夜颜披在头上的毛巾,将他拉到床边让他坐下,替他擦着头发。
“是啊,我都翻遍了,没有一件男装……”夜颜的头一点一点,“这陆荼好像到点就睡,好困,我……”
“嗯?你什么……夜颜?陆荼?”没用了,他已经靠在我胸前,睡着了。
我只能默默的给他擦干头发,扶他躺下,盖好被子,不死心的拉开衣橱……全是可爱系女装,外加两套校服,宋清真是造孽啊!
不知怎的,我没有丝毫睡意,于是就关上了灯,趴在床头,陆荼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着,似乎是做噩梦了,我轻拍他想安抚一下,但他冷汗冒的更多了,我想我还是什么都别干比较好,所以看着陆荼的睡脸,居然看了一整夜,其实也是因为害怕外面传来的鬼语就没敢出去。
天微亮的时候,我听见了开门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