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莯一边吃着丸子,一边喝着杯子里的果奶,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芷莯才开口道:“也不知今天是不是解决了我眼下最困扰的两大问题,我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似得。”
说着,芷莯仿佛想要为自己证明一般,继续道:“师弟,我跟你说啊,我性格虽然比较大方,平时也挺飒爽的,但是极少跟外人说话,我这还真是第一次跟陌生人聊了这么多呢!”
闻言,王法喝了一大口杯中果奶,微微挑起眉头,问道:“哦?那还真是我王某人的荣幸呢。呵呵,芷莯姑娘,你平常在门派里也很少跟人聊天吗?”
“嗯,在门派里我就是个外门弟子罢了,又因为不善言语,招惹了不少人,也不像别的师姐师妹,总有很多人围在身边。我呢,除了每天在门中照看灵植之外,剩余时间就自己打坐修炼。不然,就我的修炼天赋,哪能这么快到后期啊。”芷莯语气有些委屈的说道。
王法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故意叉开话题,后面二人又聊了许久。
直到天边繁星满天,街上人影渐渐消散,二人才起身准备离开。
值得一说的是,当王法准备付账时,却被店家告知芷莯已经早早买了单。
出了小吃店,一路沿街遛弯,一直到了芷莯所住的客栈楼下,二人才算分别。
目送芷莯进入客栈,走上楼梯,王法才算扭身离去,心中细细盘算着,今天二人所谈话语,可有什么漏洞。
王法可不是愣头小子,修真界里杀人夺宝,背后捅刀的事情,可是时有发生。
反观另一旁,芷莯在王法的目送下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刚上二楼,躲过王法的目光,芷莯脚步加快,来到房间门口,推门、闪身,关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又见她一头扎到床榻上,两只小脚扑腾个不停,发出一连串“啊啊啊啊啊”的可爱叫声,顺道还甩掉了一只绣花鞋。
过了半晌,床榻上的芷莯微微扭过小脸,只见她满脸通红,口中低声念叨着:“好羞耻啊,太羞耻了!我竟然跟男修一起吃饭了……呜……”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洁白玉手,又道:“讨厌,他还摸了我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嘛……啊……要死了……”
可忽然,芷莯猛然惊醒,急忙坐起身子,一双美目连连眨动,念叨着:“坏了……我好像没跟他说明天几点见面啊!……啊!!……我太蠢了!”
同一时间,刚到客栈楼下的王法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拍脑门,止不住说道:“哎呀!我怎么没跟芷莯定个碰面的时间啊!”
是的……
二人第一次见面,就在遇上了如此尴尬的结局。
不过呢,都是头一回,有些紧张也在所难免嘛。
一夜无话。
常言道,相思苦,苦相思。情窦初开的二人,果不其然,昨夜都是一夜未眠。甚至,就连打坐时也是道心不稳,难入空冥。
清晨时分,王法一直琢磨着今天怎么去找芷莯,什么时候去,穿什么衣服好……
而另一边,芷莯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任由青丝散乱,小脑袋里全是王法的身影,念叨着:“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坏了……他该不会迷路找不到地方吧?哎呀呀……”
时间过的很快,清晨一去,便是日上三竿。
这时,王法起身换上一袭青衫,披上昨日的蓝月长袍,脚下迈步出了客栈,直奔芷莯所住之地。
过了一会儿,芷莯依旧躺在床上,两手交叉垫在脑后,一双大眼睛出神的盯着上方的青纱,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原本翘着的两条玉腿却不停的交换,看来心中所想的事情,让人的确难以琢磨。
忽然,房门传来声响。
“嗙!嗙!嗙!”三下敲门声由轻到重。
芷莯连忙下床开门,门未开,先言语:“我要的稀粥薄饼你就放在桌子上吧,如果有人……。”说着,打开房门。
两扇木门开了一道缝隙,却令二人四目相交……
“砰!”
芷莯连忙关上,旋即发现不妥,又慌乱说道:“等下!你等会!我刚起!”
门外之人,正是找上门来的王法。
一个转身,芷莯看着房间,心中连连暗道:“完了!完了!我这披头散发……哎呀,昨晚太匆忙,连鞋都踢乱了!”
门外的王法虽被拒之门外,可透过一道缝隙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色,忽然见他一拍脑袋,低声念道:“诶?我刚刚是不是看见了一只鞋底朝上的绣花鞋?”
想到这,王法又道:“坏了!来的太过仓促,早知道就让小厮传话好了。”
王法来时见楼下匆忙,便打听了芷莯的房间后,亲自上来,本想身为修士,此时芷莯早应该梳妆完毕。可没想到,闹出这等乌龙。
正当王法准备告知芷莯自己在楼下等她时,房门却忽然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传神美目,还有那娇红的脸颊。
“你……进来坐吧。”说着,芷莯将房门大开,侧身站到了一旁。
此时的芷莯仅仅简单打扮了一下,脸上未施粉妆,仅有红唇诱人。
一头青丝从腰间用金丝皮绳随意扎拢,见她身着白色广袖留仙裙,外披着一件红色绫罗褙衣,脚下想必穿的是刚刚那双红色绣花鞋吧。
不过,这么一想,王法还是说道:“这……姑娘闺房,我进去不太好吧。”说罢,显得有些尴尬。
“啊?还有这么一说吗?哦……也是男女有别,那你先下楼,在等我一会儿。”半截身子躲在门后的芷莯脸色娇红的说道。
闻言,王法点头答应,先行下楼。
芷莯这般唐突无礼,其实也怪不得她。
芷莯刚生下来就为弃婴,还在襁褓中时,便被一名一心向道的女性通脉修士捡拾,带回了天玄门,将芷莯收为徒弟,私下视为己出,好生养活。
可惜好景不长,芷莯还在幼年时,其师尊一次外出云游,再也没有回来。
师尊这一去不回,可就苦了芷莯。
当初她师傅在门派里虽然没有仇家,可也结了一些小仇小怨,这些人就借此编造流言蜚语,让后辈们乱传,说芷莯其实是她师尊在外云游时,动了凡心与凡夫俗子所生。
同龄人的歧视,导致了芷莯的自卑,不愿与同门交流,也就没了人缘。
万幸的是,这环境也锻造了芷莯坚韧不拔的道心,令她年过二十便已是后期修士。
门派中虽有修士专门传道授业,可哪有人教导女子礼节的?更没人告诉她,女子闺房不能让男修进入。
甚至,就连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都是她偶然听来的。
说白了,芷莯从心智上来说,就像是个内心坚强,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