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真的不考虑一下，再和我签订一份，让你的服装店变得更加辉煌的契约？”
秦运很果断，也很委婉地拒绝道：
“不用了，赵先生的好意我领了，服装店能有今天的客源，秦某已经很满意了，不必再麻烦赵先生了。”
秦运其实很忌讳赵小五。
尤其是他推荐的契约。
签订一次，折寿一次。
谁知道这次签订契约，会折寿多少年。
作为一个不算太贪婪，且懂得节制的中年人。
他深知一旦对其产生依赖，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人生完全透支出去。
那是多么的可怕。
……
赵小五欲求不满地舔了舔舌头，悻悻道：
“那行吧，既然秦老板不愿意签订契约，那我也不强求了。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打电话再通知我。”
秦运很客气地将赵小五送到了服装店门口，目送着他离去。
……
H市火车站附近，一家名为豪客来的旅店门口，围绕着一圈的人，在看着热闹。
人群正中间，有一个孤零零的白发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在豪客来旅店的门口，双手作揖地苦苦哀求着里面的人。
“毛老板，求求你了，我家老头子着急看病，家里面，实在是没有钱了。
你就发发好心，把我这两个月的工资给我吧。”
豪客来旅店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粗犷不耐烦的声音：
“老太婆，我说你烦不烦啊？
我都说了没钱，得过些日子才能给你。你怎么还在这磨叽啊？
你再这么磨叽，过些日子，你也别想拿到钱！”
望着旅店里面，老太身体颤抖，有些委屈和无助地说道：
“可是，他们说毛老板你最近才刚换了辆新车，怎么就没钱了呢……”
里面男人不耐烦道：
“谁说我换新车了？他哪只眼睛看到了？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把他哪只眼睛挖出来。
说没钱，就没钱。你别堵在我旅店门口，耽误了生意，你赔不起。赶紧滚蛋！”
随后，屋里还传出了喝酒的吆喝声。
“哥几个，别在意这半个身子入土的死老太婆。
今天一定要在我这吃好！不够吃吱声，我再叫外卖。”
老太太孤零零地站在旅店门口，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屋里，又望了望门外。
她褶皱的脸上，流淌下两行混浊的泪水，发白的嘴唇不断地颤抖，不断地重复着恳求的话语：
“毛老板……
求求你了……
这是我家老头子看病的钱啊！
求求你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不满地向着旅店里面，大声喊道：
“拖欠人家老人工资，你还是不是人啊！快点给她钱！要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报警？呵呵，谁敢报警？”
一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宛如黑旋风李逵在世的中年人，晃悠着健硕的身子，从里面横着走了出来。
在弱小的老太太面前，这位毛老板宛如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黑熊一般。
他冷笑地看向人群，但凡视线与他触碰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他扫视了一圈人群后，威胁地嚷道：
“刚才谁说的要报警？哪个傻逼说的话？站出来，让爷们瞧瞧！”
人群里说话的人，一看毛老板的体格子，立刻放弃了替老太太出头的想法，眼观鼻鼻观心地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位抱打不平，心中有义字的英雄，无奈地感叹：
对方那小婴儿头大小的拳头，一拳砸在我的身上。
……
呵，不是我吹。
我可能会当场毙死这里。
……
听到人群里面安静了许多，毛老板满意地点了点头，嗤笑道：
“对喽，好好活着不好么？非要当什么英雄。
都散了吧，堵在这里耽误了我的生意，你们谁负责？谁负责？
滚滚滚！
都给老子滚蛋！”
围观人群都很不满他不可一世的态度，但却无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他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就打算回屋继续喝酒。
却哪想到，老太太那双枯干的双手，牢牢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苦苦哀求道：
“毛老板，您是大富人家，不知道我们穷苦人家的苦楚。
我家老伴在床上躺五天了，实在是没有钱去检查。
求求你，把我这两个月5000元钱的工资给我吧！我好带他去医院检查。”
毛老板盯着老太太拽着自己的手，厌恶地皱了皱眉：
“艹，松手，你这脏手也敢拽我的衣服？一千块的衣服，你赔得起么？”
老太太一听衣服一千多元，心中一慌，赶忙松开了手。
毛老板完全无视她，转身就往屋里走。
老太太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拽住了他的袖子。
结果被毛老板带着往前走，站立不稳地踉跄了两步，险些没摔在地上。
毛老板再次转过身，厌恶地吼道：
“死老太婆，给你脸了？没完了是吧！”
老太太这回死也不松手了，她重复着之前的那些话：
“求求你了，把钱给我吧……那是给我家老头子，治病的钱啊……”
毛老板脸色愈发的阴沉。
他大眼珠子一转，戏谑的眼神浮现在脸上。
他笑眯眯地对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婆，我给你出个主意——这样，你跪下来求我。
我这个人，别看着脸凶，其实也挺心善的。
如果你跪下来恳求我，也许我就一时心软，把钱给你了。
兴许还会多给你两个月的工资，怎么样？不错吧？”
在听到毛老板说出的话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瞬间沸腾，炸开了锅。
有很多人都忍不住地骂出了声：
“这还是人么？让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给你跪下，也不怕折寿？”
“让老人给你下跪，真是没有道德。”
“这个人真过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
“谁有什么意见？”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毛老板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
在看到毛老板不善的眼神后，人群中安静了许多。
但还是有一些稍小些的议论声。
“凶什么凶，不就是一个旅店老板么……”
“就是，就是。”
有人苦笑地小声提醒道：
“嘘，都小点声，你们不知道，这个毛老板黑白通吃。
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里面和他喝酒的，就是市里面的某个领导……
这种人，咱们啊，可是得罪不起啊……”
……
人群中，安静了许多。
……
“怎么样？”
毛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老太太。
“呵呵……我跪，我跪！”
老太太苦笑了一下。
“唉……”
她叹了口气后，便双膝一软地着了地，瘫软地跪倒在了毛老板的面前，声音低沉地哀求道：
“我跪下了，我求求毛老板你大发慈悲，把我的工资给我吧。”
说完话，她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周围围观的人，都有些不忍直视，百感交集地将视线移开了。
……
“哎呦呦，你还真跪下了啊？不得了，不得了。
老太婆，你还是很贪财的嚒！”
毛老板满意地看着老太太跪倒在自己面前。
他洋洋得意地看向了那些围观的人们，鄙夷道：
“要我说，你们就是假正义，你们要是真有本事，你们拿钱给这个老太婆给她家老头看病啊！没那本事啊，就别老想着出风头。”
“毛老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老太太不断地磕头，祈求着毛老板将拖欠的工资，发放给自己。
毛老板最后心满意足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夹。
他从钱夹中的一叠钱里面，数出来20张红艳艳的票子，随手撒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毛老板将剩下的钱塞回钱夹里，丝毫不感到羞愧地说道：
“老太婆，我对于你的下跪，很满意。
只是，兜里就剩这些钱了。
这样吧，你先拿着花。
等以后有钱了，我再给你。”
周围人再次沸腾了。
纷纷出言谴责道：
“你的钱包里明明还有钱！骗谁呢？”
“人家老太太都给你磕头了，你还不给人家全部的钱，你这人说话怎么不算数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毛老板眼睛一瞪，往前怒气地冲了两步，指着围观的人群骂骂咧咧道：
“TMD，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老子和她之间的事，管你们这群看热闹的人屁事！
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我记住你们的脸，让你们下辈子都别想安稳！”
人群最前面的人，被走进的毛老板给镇住了。
他们被吓的想要往后钻，奈何后面的人实在是不配合。
面对毛老板暴虐的眼神，最前面的几个人，只能赔笑地看着毛老板，示好道：
“毛，毛老板，不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
毛老板不爽地骂道：
“看NM热闹，赶紧给老子滚！”
毛老板转过身，看着正趴在的上捡钱的老太太，气就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子能受这气？”
他心中满是怨恨地走了过去，抬起脚，就想要踩在老太太的后背上。
这一脚要是踩实了，老太太以后恐怕是不能自己走路了。
毛老板脸上露出了肆意的狂笑。
却哪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这脚刚抬起来，还没等落下去呢，就被身后的神秘一脚，率先给蹬到了屁股蛋上。
“嗖！”的一声，整个人横着就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后，毛老板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趴在地上，毛老板颤抖地捂着疼痛的腰部，不断地哀嚎着：
“哎呦，我的腰，哎呦，我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