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酒刚冲进来便看到正在受苦受难,横遭雷劫的凤心,情急之下抓住小香的臂膀,大叫道:“你在干什么?快停下!”
“不,不可能。这是大哥所设的四千雷劫,我们谁都停不下。”
“四千雷劫?一千雷劫之下,世间无物可生。这里有四千?”
“因为这里有四凶!”
“你吼什么,四凶,四凶,那为什么被雷击的不是四凶是凤心?你还不快救人!”
“是凤心自己去挡下的雷击,我救不了,前面有时空封印。”
花寻酒拍着大腿:“哇——,凤心要是死了,你怎么对得起离儿!”
“凤心,不会死。”小香将手中折扇打开,取下扇骨,折断后,幽幽紫气溢出。随后小香将紫气吸入口中,闭目,道:“十指注封,解!”
“你!”
“四千雷劫不会停,凤心必须自己承下来。解开封印是唯一能瞬间提升凤心能力的办法。”
“你这是在饮鸩止渴。依靠外力强行解开封印,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有,你怎么能解开十指注封?”
“我之前在凤心体内预留下了幽冥紫气,以备不测。”
“你早就想让凤心来杀四凶了对不对?”
突然,一道比先前大上数倍的紫雷劈到凤心的身上,这正是一千数的最后一道,具有极强的毁灭之力。
此雷击下的一刹,凤心的长发瞬间有七成全部变成了白色。十指注封中的九指封印,先前已被凤心自行解去了两道,而小香的强行外解,又帮助凤心解除了五道,此时凤心的妖力和神力已被解放将近七成,是以千钧一发之际,最后一到紫雷,并未击死凤心。
一千雷劫带走的,不是凤心的生命,而是他的妖神之躯。凤心从此全损七成妖神力,且永远都不会再得到恢复。同样得不到恢复的,还有他那头上的七成白发。
而随后还有三千雷劫,已丧失了自我意志的凤心,虽然能够免除一死,但却还未完。
还有三次,三千,本来要劈在另外三只凶兽之上的雷劫,已被三只凶兽转引到了凤心的身上——它们见凤心替混沌挡下了雷劫,虽然被冰封,但还是依靠着残存的力量,将自己冰块上的引雷之力导引到了混沌所在的不沉之冰。
四千雷劫,将全由凤心一人承担,如果凤心想从四千雷劫中活下来,他就需要额外的四条命。
小香强行解封,免去一条,还剩三条。
第二条,不是凤心的命,而是箫箫。
第二个一千雷劫降下时,箫箫从凤心的精神世界中,被逆流召出,替凤心挡下了这接踵而来的一千雷劫。箫箫以自身雷电之力与之相抗,异色双雷对向相冲相击,明亮的蓝色绽放在暗沉的紫色包围中,霹雳之声炸满整个古洞。
初时,箫箫还能与之相持不落下风,但随着箫箫的妖力渐渐不支,跳跃的蓝被完全吞没,最后一道毁灭之雷降下之时,箫箫已再无法放出反击的雷电。
雷毁身殁。
逆流将箫箫的尸体收回凤心的元神之中。
在箫箫抗击雷电的过程中,凤心已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面对箫箫身殁后的第三个一千雷劫,凤心召出了“载舞升歌”。
见到“载舞升歌”和其强大的防御力,小香和花寻酒略微宽慰了一些,但也只是略微,“一千雷劫之下,世间无物可生。”——“载舞升歌”也是世间一物而已。
花寻酒看到被凤心举在头顶的“载舞升歌”,被紫雷击出一波又一波的火花,漫天飞溅,流光溢彩。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场壮丽的花火盛景,但他却是完全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喊道:“快,快想想办法,‘载舞升歌’应该能顶过这一千雷劫,最后的一千雷该怎么办?”
小香低声道:“如果有逆行大阵,我想可以抗下这一千雷。”
“逆行大阵被你徒弟夺走了,你还说它有什么用?”
“不是我说,是凤心已经开启了。”
“怎么可能?”花寻酒仔细看时,果见凤心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那是开启逆行大阵的先兆。
“为什么只有一道?只有,黑色的光……是第九阵‘情之死士’!怎么会?”小香知道凤心并没有修习过第九阵,此阵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
花寻酒遥遥一指凤心头顶:“那是?离情珠?还是祖宗级别的‘冥海葬情’?之前我怎么没注意到凤心还有这宝贝。”
“‘冥海葬情’,狐族。不对,狐族之主明明早已死了。狐族没落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另有狐族能够凝练出‘冥海葬情’,凤心身上为什么会有?”
“你管它呢,说不定是离儿偷来给凤心的。反正现在离情珠引出了第九阵,应该能有用的吧?但,但,但,但是要是没用怎么办?小香,再保不住凤心是你替他死还是我替他死啊?”
第三千雷劫的最后一道在花寻酒的乱喊乱叫中击在了“载舞升歌”之上,“载舞升歌”应声而碎,黑色的残盾,激射出一道道璀璨的火焰光芒后,掉入了岩浆之中,消融。
紧随其后的便是第四千雷的第一道雷,劈石裂空而下。而与此同时,被“情之死士”阵光笼罩的凤心化为一具躯壳。
“情之死士”本应由修阵者,伤情而修而动。这是一个去除掉修阵者所有情感的阵法,此阵开启,阵主失情,死士将生。而所谓的死士将生,既然称之为将生,则意味着不会立生。
需要一个条件——伤害。
而化为一具躯壳的凤心,正是为了承接伤害而存在。
雷击劈裂到凤心之身,凤心受到伤害,条件达成。
死士已生!
花寻酒望着凤心在身边逐渐凝成的物体道:“小香,如果战斗中你把刀捅入了一个死士的肚子里,会发生什么?”
“既然是死士,应该会强行抽腹中刀反刺。”
“要是把刀换成雷劫呢?”
小香没有直接回答花寻酒的问题,而是说道:“不要忘了,现在的凤心没有其他八阵的保护。”
“但他有离情珠啊。”
生出的死士,有一个特别的名字——黑灵。因为死士并不是一名真正的死士,而是一种特殊的能量黑影化作的复制体。黑灵的原形,则是对承伤体造成伤害的任何主体——这一次,便是雷电。
受其伤,夺其力,凡成伤者,皆化黑灵。
黑色的雷电,凝结在凤心的身边。它们拥有着自己的意识,或者说,凤心的意识。如同一种转移,凤心失去的情感,被阵力化作黑灵,如同凤心换了一副身体,而这副身体,可以用来攻击。
但凤心没有发动攻击,黑色雷电之形的他,并没有他认为的可以攻击的目标。黑色雷电只是随着击在凤心躯壳上的雷击增多而增多着。他原本的身体,那副躯壳,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出现雷击之伤。
躯壳被保护了——所有的雷击之伤,已被完全转移到了离情珠之上。随着时间的增加,琥珀色的离情珠周身逐渐布满裂纹。最后一道巨雷轰下,离情珠激烈地抖动了几下之后,裂纹中透出的金黄色的光霎时消散,碎做了黑色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