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和白斩在饿了三天后,到了第四天,总算是吃上了一顿,这一顿两人吃的极饱,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顿会在哪里。
十天,二十天,五十天……
苏糖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将凤心从头至脚鞭至渗血,臂力着实见长。不过苏糖同时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凤心的皮肉却也更厚实了。原来两三鞭便能打出血来,现在十几鞭都难以使其渗血一丝。
苏糖又是接连几天没能吃得上饭。
白斩和苏糖饿着肚子做在后院的石阶上,看着园中浑身渗血的凤心,白斩道:“师妹,你该换一条鞭子了,这根快要打烂了。”
苏糖转着手腕看看手中长鞭,上面已经被凤心渗出的血染成黑红,编好的藤蔓不少已经裂开了纽结。“确实已经不好用了。”苏糖把藤蔓长鞭向着远处一投,“我明天再换个新的来吧。”
白斩望着那被苏糖投出去的长鞭,画出一道长弧,“啪”的一声落在了一处浅塘之中。
白斩看看那长鞭,又看看正缓缓睁开眼睛的凤心,忽道:“苏糖,鞭子沾了水打人会不会更痛?”
“好像是。我以前在家中见掌管后厨的阿嬷责罚丫鬟时候,就会沾水,阿嬷说那会更痛。”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扭头看向了阵中凤心。
凤心的眼皮已经红肿,睁开时,只有一条细缝而已。
白斩看着,没来由地道出一句:“苏糖,你还恨他吗?”
苏糖摇了摇头,她恨吗?这个人曾经咬伤自己,又对自己一点歉意都没。所以她恨过,但那只是孩子心中受了委屈,想要报复。现在,自己每天都要这么打他,要说报复,这早已足够了。
白斩又道:“可他让我们没有饭吃。”
苏糖点点头,似乎又恨起来,道:“我明天把长鞭沾了水,我们就有饭吃了。”
“那我要吃烧鸡,烤鹅,蜜兔,还有葡萄点心。”
她们两人今日是没有吃食,但凤心还有。每到了这个时候,凤心的侍从便会带了食物来。凤心自从来到这阵中,便再没回过自己的屋室,无它事便只能待在这阵中。晚上睡觉,便天为被,地为床过这一夜,等到第二天继续接受鞭挞。
凤心的食物是小香专门令人为其准备,甚是丰盛。苏糖和白斩原来打算混上一点,但在被小香发现一次后,便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由口水流满地。
六十天,七十天,九十天……
长鞭沾了水效果果然不错,这些时日以来,苏糖和白斩二人总算是吃得饱了。不过到了九十天之后,二人发现,事情出现了大问题。
第九十一天,无论苏糖怎么鞭挞凤心的后背,那里都不会再渗出一个血点来。换了白斩上手,十五岁的姑娘,平日又是修习斩刀这种武力,力气绝对不小。但同样没有任何血点渗出。
与之同样发生变化的,是那院中的阵纹。原来只是在地上刻画出的图案,长久没人在意,早已被落叶遮满。但现在,那些图案开始显现出了光亮,红色的光亮,无法不再在意。
这样下去,还有十天,难不成自己要饿上十天?那会饿死的吧。无奈,白斩将此事禀告给了小香,这总不能怪她们不努力,实在是因为出现了不可抗力。
小香来到院中,接过苏糖手中长鞭,往凤心后背重击而下。
没有变化。
小香微微眯起双眼,对白斩道:“去神兵武库,取神武电目尾来。”
一刻后,白斩手持那名为电目尾的长鞭返回。苏糖却认出,那电目尾,像极了箫箫的尾巴,若不是她昨日才见了箫箫,真要当这是师父杀了箫箫取来的了。
电目尾聚雷电之力,小香一鞭打下,凤心的背后便已血肉模糊,甚有焦糊之味。此物见效。
然而那发出了红光的阵纹,也变得更亮起来。
小香多挥一鞭,阵纹便增亮一分。
“拿着。用这个打。”
白斩看着凤心那皮开肉绽的后背,咧嘴道:“师父,这不会伤了筋骨吗?”
“若你能伤,便试试吧。”
小香走回的路上,心中慨然凄然,“想不到,又见逆行大阵时,却不见了你们。”
九十九天……
一百天时,电目尾亦不能伤。苏糖每一次挥动电目尾,都像时抽击在了一块铁石之上。白斩看来,这最后一天是无法圆满的吃上一顿好饭了。
气喘吁吁的苏糖最终不得不放弃,趴倒于台阶之上。
白斩道:“呐,师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家伙这么多天里,好像都没吭过一声呢。你是不是把他打成哑巴了?”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打过他的舌头。”
“是不是这鞭子打人根本不疼,师父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
“那师姐,让我打你一下试试。”
“你敢!”
白斩双手张开撑着头,看着远方的月光下的一棵梧桐树,道:“师妹,听说明天要换一种打法了呢。你有没有信心?”
“没有。”
“不过,我和师父请求了,我以后可不陪你了,我怕饿。”
“师姐,你……”苏糖想说出些阻止的话来,但却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是啊,总不能让师姐总陪着自己一起受苦。
但仅仅是如此吗?苏糖看着凤心那投来的异常精神的目光,心中微微战栗,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时一般,只不过现在少了一分狠厉,多了一分锐利。
但同样的可怕。
师姐今后不再陪着自己,自己怎么能够忍受得下在那目光中的日日煎熬。
一百零一日,苏糖以凤心为人桩,练掌。
掌劲攻内,所以凤心一百天练就的“铁皮”——逆行大阵中红阵“无甲当关”,便没了一点用处。
凤心若想抵御苏糖的掌劲,则需要修成“逆行大阵”——白阵“内中攻御”来做抵挡。
这是一场角力。苏糖出掌,击到凤心前胸,没有任何特别的技巧,只是将自己的内息中内劲攻入凤心内息之中,从而造成凤心的内伤。
但苏糖之前修习内息很少,她更喜欢的是枪法——苏家世代相传以枪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