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徵因为替苏易渡血疗伤,几乎去了半条性命。见苏易终于捡回来一条性命便悄悄地离开了。此时司徵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在回神域山的途中体力渐渐不支,身体慢慢变回团子的样子,最后从天空径直坠下,跌入海底。
那是什么样一种感觉,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离自己越来愈远,眼前变得越来越黑暗,脑海中的一切反倒变得越来越清晰。苏易本该拥有的命运,以及她现在正在过活的生活,这种天差地别,皆是因为神域族一个虚妄的预言。他不后悔,那是本来欠她的,即使是拿着这条命去换,他也不会迟疑。
只是,独独他那相依为命的弟弟放心不下,“就这样了吗,就这样吧。”
此刻从天际直冲下来一条赤红色的巨龙,从司徵跌落下的地方潜入海底,溅起巨大的浪花。等再次从海面出现的时候,嘴巴里面叼着一个毛绒绒的棉花团子,俨然就是刚刚跌入海中的司徵。那条巨龙衔着一飞冲天,朝着神御殿的方向而去。
夜阑与白无道见苏易气息渐稳,呆在神域山脚下,终不是办法。于是便带着苏易回去了五藏山。
司修将司徵救起,见他已经耗费了半条性命,心中十分的愤怒,只当白无道杀伐无常伤了司徵,心下十分恼怒,此时先替司徵疗伤调养,等司徵好转后,定要替哥哥讨回公道,此是一桩事情。
再则,自己也多少知晓朱集镇中缘由,等安顿好司徵,确保他无恙后,便立马下令传唤左右司。
在庄严的神域正殿之上,司修面色清冷,冷冷看着下面站着的两人,“所以,那日你在神域广场替她求情,左右不过惺惺作态!”
左司面容没有丝毫惧色,字字句句没有一点悔改,“我乃是神域山的第一批山下弟子,在神域山已有将近千年,五百年前你年纪尚幼,无所依靠,故而让我做那左司,横竖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不知道又怎么想法设法除之后快,所以只能依靠自己,如果我能得神域血脉,如何不能取而代之。”
“荒唐,我们兄弟二人始终惦念两位抚养辅助之恩,你能有如此想法,可知你从来心思不纯,即已经犯错,神域山断乎留不得,感念往日教导,限你三日内离开神域山,自去感功池化去修为,永远不得再回。”
左司听言,面容没有丝毫波动,仍旧面无表情,跟着其他弟子前往感功池。
这边右司,听着两人的话语,不发一言。
司修看着他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说。”
右司拱手作揖,“我无话可说,听从殿主责罚。”
“感念你虽然犯错,亦是为了神域山着想,但是不罚,难以服众,如今你已年迈,恐诸多事物不能两全,就暂且撤去神域山右司的职务。”
陆甍子知晓师傅被殿主叫了去,又见左司被带领着去往感功池,心中甚觉不妙,担心师傅安危,于是慌乱闯入神殿,忙不迭跪下喊道,“还请殿主开恩,师傅所做皆是为神域山着想,如有过错,弟子愿意替师傅受罚。”
右司扭头看到陆甍子胡乱闯入有失礼节,但也没有责骂,只是跪下,“殿主圣明决断,右司甘愿领罚。”
司修见他们师徒二人双双跪在下面,知晓他们师徒情深,一言不发便离开了。右司虽然伏在地上,但是知道殿主已经离开,便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陆甍子也跟在身后。
感功池的存在或早于神域山,里面的池水无根无源,但是千年来不曾干涸。池水可以洗净人心杂念,还之于赤诚本真,但是其痛锥心刺骨,常人难以忍受,但是左司在池水之中似乎全然不觉,自顾闭目养神。
一日过后,左司从感功池中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和山下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心中感慨万千,“不想昔日风光满面,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几百年来在神域山所得的一切今日算是两清,往后你我各自为谋。”说完便毫不迟疑,转身离去。
苏易在五藏山躺了数月,虽然脉象渐渐平息,但是仍旧不见醒来。夜阑每日悉心照料,今日早上像往常一样把脉探视,却只觉得苏易身体中似是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在悄悄涌动。于是立马去找白无道商议。
夜阑刚到门前就被拦在了外面,“夜公子,尊主此时不愿被人打扰,还希望公子稍后再来吧。”
“不行,快让我进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议。”
门外弟子只是不听,也不敢贸然去打扰白无道,于是两人僵持在门外。
此时白无道正在万丈高的藏书阁中对壁遥思。忽然闻得外间吵嚷的声音便出来查看。夜阑见着了白无道立即将苏易现在情况告知,白无道知晓其中或有变动,也不敢迟疑怠慢,于是立马跟着夜阑到苏易房中看视。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外面守着的下人,皆倒在门外。夜阑见状立即查看,不想人已经没了气息。屋子里面的床上空空荡荡,苏易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是神域山的人来过了吗。”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五藏山带走人。”
“那还能她自己离开的吗?”
白无道若有所思,“说不定。你方才说她身体似有一个强大的力量,但是又跟跟身体当中的气血共存。”
“不错,平常人若是如此,怕已经血脉迸裂,但是小易身体的这种力量似乎和全身的血脉和气息融为一体,互相交织游走。”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今早。”
“恐怕这力量早已经附生在苏易体内,只是一直暗自积聚,今日才露出端倪。”
“那现在怎么办。”
“去神域山。苏易一定去了那里。”
话不多说,两人立马赶往神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