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经这么一耽搁,此时落到了落到了中段。前方士兵都在跃马厮杀,一个接一个地冲过去。现在仅有祝玉虎带着十几个亲兵护在周围,这些人见统领受伤,心头难免有些惶惶。许多人跳下了马,把吴明护在中间。此时被路容这残留的十几个亲兵一冲,措手不及之下,竟有两人被他们砍翻。
吴明心痛如绞,也顾不得脚上有伤了,拔出赤宵就扑了上去。边上一大群亲兵也反应过来,纷纷怒斥一声加入战团。这十几个中西士兵冲上来,全凭的血气之勇,护卫吴明的这队亲兵又都是近卫营武者。刚才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真要正面厮杀,却不是勇气能够解决的事了。
只是一小会,这十几人就被愤怒的近卫营士兵撕成了碎片。吴明一瘸一拐地爬上了南望,举目望去,现在整个营地已乱成一团,眼前也只有刀枪的锋刃在火把上的闪光,以及惊慌失措的中西士兵。他举起了长枪,正待再冲,这时候,祝玉虎拍马走到吴明面前,鼓足勇气道:“吴大人,按说末将不应妄加置喙,但有句话却是不吐不快。”
吴明拉住了马,从熊熊的火光中看着他忽明忽暗的脸,道:“讲。”
“将者,有勇将策将之分,但末将却认为,勇力无双者固然可畏,但终究是匹夫之怒,充其量也就是百人敌,对战场的影响不是很大。而策将则重于指挥千军万马冲锋,一举一动都关乎千万人生死。大人现在好歹也是三品镇东将军,近卫营统领。一旦有个闪失,中路军就会不战自溃,那就是真正的百死莫赎了。”
大概怕吴明怪罪,他说话的时候,还低着头,眼神也有点不安。但吴明却怔住了,踏足中西以来,他心头的怒火一直不曾真正消退过,这几次战斗,更是每战于前。但祝玉虎说得对,现在自己好歹是一路军主帅,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军心。这次仅仅是脚上受了点伤,就让这些亲兵手足无措,要真陨于乱军之中,恐怕整个近卫营立马失去战心,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害得是千千万万的人。
他把赤宵还于鞘中,叹了口气道:“祝将军说得极是,是我莽撞了。”
中西军营地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士兵的惨叫声和喊杀声。左右几路都已经深入敌军内部去了,吴明这一路刚才虽然冲得最快,但经过这么一耽搁,没他这个统领带头冲锋,反而落到最后面去了。夜色中,营地前方仍然如开锅了一般沸腾着,而回头一望,却只能看到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的营帐,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士兵。这一路冲杀下来,后面已经没有站着的敌人了。吴明重新举起长枪,下令道:“传令下去,如有投降或夺路而逃的敌兵,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尽力放其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