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赔偿

第二天下午三四点钟。赖应晨的父母坐飞机赶到了夏田村。他们在看见杨海的时候本就哭红的眼睛。瞬间又泪如雨下。他妈妈在抱住杨海一瞬间直接晕了过去。众人连忙掐人中的掐人中顺气的顺气。并把她往夏田村的卫生站送去。还没有到卫生站她就醒了。只不过还是很虚弱，站都站不稳。众人还是将她送往卫生站，打了一支葡萄糖。她才稍稍有点精神。然后她的弟弟，也就是赖应晨的舅舅。开了三间两人标准间。并扶着他姐姐去休息了。杨海再带着其他人找了个饭店去吃晚饭。并给他们打包回去。第二天上午，杨海和赖应晨的父母还有其他人一起去派出所。民警给他们看了死者的照片。和血液检查报告。确实是一氧化碳中毒。并开具了死亡证明。吃完中午饭。下午他们又找到了法律援助中心。询问了相关的法律问题。律师给的答案是：死者没有买社保。而且死亡非工作时间也不是职业病。且又不是他杀。更何况热水器也不是房东装的。是他本人私自找外面的热水器公司来装的。所以最多只能赔偿18个月的工资。赖爸不甘心的又托在老家的朋友咨询了一下家里面的律师。等到的答复是一模一样的。赖爸找到律师想要以安装方式错误去状告热水器安装公司。可是按照煤气罐上面写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找不到告状的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赖爸只能无可奈何的去了工厂和厂里面的领导签订赔偿协议。一共赔偿18个月的工资，外加死者本身两个月上班工资。工厂出于人道主义补偿1万。共计92000多块钱。签订协议的时候，杨海是站在旁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条人命呐！还不到10万块钱。太残忍了。17年1月26号。腊月29。赖应晨父母几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也收拾好了赖应晨的遗物。只剩下遗体火化。他尸体就放在惠城11号殡仪馆。买好骨灰盒。穿好寿衣。就推进了火化池。杨海等人一直拉着他的父母不让他们看。毕竟越看会越伤心。两个小时后火化池的门缓缓打开。上面只有点点白骨。最完整的骨头还是两只手和两只脚的骨头其他的几乎已经随风飘去。装好骨灰盒后，提装骨灰盒的包包的是一个无儿无女无父无母的单身汉。人有点傻。是专门花钱从老家找来的人。下午大概四五点钟。众人坐上公交车往火车站方向而去。火车是晚上7:30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大年三十下午。他们终于回到镇上。他们一下公交车。就有人在马路边点燃了一串鞭炮。并吹响了唢呐。还有一个人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扔黄纸。也就是买路钱。就这样慢慢的一路走回了赖家。棺材停放在院子里。按照当地习俗，在外面死的人不能放在大堂。棺材还是新涂的黑色油漆，时不时还能闻到那难闻的油漆味道。骨灰盒放进棺材后，本地的和尚就来说梵文。反正听不懂。当地的说法叫开路。意思就是给死者开辟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道路。和尚做完法后，放起哀乐。一直要放到死者出殡之前。当天晚上。杨海的几个好朋友都已经全部到了。他们也是老赖的好朋友。他们有的是在家里等消息。有的是在外面过年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的。特意来送好朋友的最后一程。大年初二的下午。杨海的爸妈也回来了。杨海都不知道他们要回来这件事。他们说回来劝劝赖应晨的爸妈让他们想开一点儿。五天后的早上。早上6:00天还没亮。抬手们已经准备好起灵出殡。天刚有点亮能看清楚道路。鞭炮响起。号子喊起。杨海和他几个朋友走在最前面。有的背东西。有的丢买路钱。杨海就稍微危险一点，点鞭炮。（朋友走在棺材前面。亲人才需要走在棺材后面。）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抬手需要休息。）杨海等人终于来到了墓坑前。看着帮忙的人手把棺材放进墓坑。看着棺材一点点的被掩埋住。就从原路返回。回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到时候还会有相应的人去修坟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到桌上吃饭的时候。杨海端着个碗怎么却也吃不下去。索性放下了碗。拿起杯子倒了点酒。走到了赖应晨房间里面坐了下来。回想起以前上班的点点滴滴。“哎，昨日高谈论阔，今时已死之躯。兄弟一路走好。”说完杨海就倒了一点酒在地上。剩下的他全喝了。眼泪也不争气地冒了出来。没过多久。有人就来房间里找他了。说是赖应晨的妈妈找他们几个。等杨海走出去的时候，另外几个朋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很快。赖妈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放下了箱子往向杨海他们几个说道。“这箱子里面都是我儿子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他也走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留下也是徒增烦恼。你们有想要的都可以拿回去做个纪念吧！当然不要的我也不强求。”有几个人都没有拿。可能觉得不太吉利吧。但是杨海和另外两个都挑了一两样。一个叫冯羽，也就是胖子。一个叫姚大川。杨海挑的是一个黑色珠子的手链和一对指虎。他挑完就把手链套手上了。把指虎放进摩托车的后备箱里面了。他想的是如果就算哪一天手链丢了，但是一般指虎又用不到。所以说比较好保存。没那么容易丢。看见没人要了，剩下的物品赖妈妈没有再问直接就抱着箱子走了出去。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应该是丢了吧！本来几个人打算聊会天。结果大家都没聊几句。都哈欠连天了。毕竟一天一夜没睡。离得远的没办法，只能在赖叔叔家睡。杨海回家是离得近，又骑着摩托车。要不了几分钟就到家了。所以他选择回家睡，毕竟家里比较安静一点。好几个人都劝他就在这里将就睡一下。杨海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骑上摩托车准备回家。家里面一米八的大床它不好吗？杨海用牙齿咬了一下舌尖。强行提了一下精神。就骑着摩托车走了。骑了不到三百米。杨海的精神马上就恢复了。接着瞬间传来的就是刺骨的疼痛感。因为杨海骑摩托车骑倒了。他骑着摩托车都闭着眼睛睡着了。杨海连忙起身检查了一下。因为冬天穿的比较厚。其他地方只是刮破了衣服。只是手掌遭了罪。脑袋好像也有点痛，不过他用右手摸了摸也没发现血迹，又摇了摇头，发现头也没什么大问题。也就不在管了。只是他的手刚刚摔倒的时候在地上撑了一下。不到一会儿整个左手都是血。还沁湿了一部分衣袖。整个手链儿也都被染得通红。也不知是运气好不好。反正他摔倒的地方离乡村医生家里很近。就不到50米。杨海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他爸妈还经常来这个医生家里给他抓药呢。杨海把摩托车扔在原地也不管。钥匙都没拔。反正农村也没人偷。更何况都是附近的人。直接呲牙裂嘴的走向医生家里。“彭医生在家吗？”杨海直接大声的喊道。彭医生直接回到：“我在，你进来吧！”杨海走进大门。“哟，小海，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全是血？”彭医生直接走了过来抓起杨海的手看了一下说道：“还好，只是皮外伤。只是面积比较大一点而已。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消毒水。”“彭叔你就不能轻点儿吗？真的好痛。”“很痛？痛就对了。下次骑摩托车注意点儿。我现在不使点儿劲把肉里面的小沙子给弄出来你这个手就算包扎好了也还是会发炎的。你就忍着点儿。”杨海看了看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左手掌。又想着刚刚花掉的几十块钱。想想家里面一米八的大床。突然发现也没有那么香了。TMD，早知道就不回去了。杨海也不好意思转头回去。直接一个手拿着钥匙和刚刚被染红的手链抄小路走回家了。摩托车就暂时放在彭医生家门口。等手好了再来取。一回到家。杨海衣服不脱澡也没洗。直接就躺床上睡着了。他实在是太困了，连手掌那么痛他也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