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她们的臆测却都中了。奕希确实提过让她做王妃,她虽然当时没应,也没多在乎,可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期许的,但她也清楚,他的话又能有几分真呢。
水云失神的走回小阁,却看见奕希在那里等她。
“你几时来的,等了多久了,怎么也没使人唤我。”水云随口问道,有些心不在焉。
“没事,也就半个时辰,突然想见你,多等等又何妨。”奕希笑道,好像察觉了水云有些不对劲,“你还好吗,怎么看你没什么精神。”
“没什么事,你要走了吗?”水云淡淡道。
“还说没事,我这刚来就赶我走,是不是气我不来看你。”
“没有的事。”水云嘴上说着没有,神情看来却是有。
“生气了?我这几日事物多,等我闲下来再陪你。”奕希把水云拉到怀里解释道。
“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水云挣开他问道。
奕希盯着她什么都没说。
“王府最近在办喜事吗?”
奕希看水云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和亲?”
“谁和你说的?”奕希问道,语气竟然出奇的平静。
“那看来是真的了,妾身恭喜王爷。”水云说着行了一个礼。
“云儿,你别气,你等我,我会娶你为妃的。”奕希不肯放手,执意抱住水云。
“好。”水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驳。
日暮,水云与奕希一同回了王府。
一到自己的小院,就闭门不出,连照影也不见,一院子的侍女一是不敢去触霉头,二是新王妃要入府了,都上赶着攀高枝,也没时间理一个侧妃。
这些人的势利水云恍若未闻,她需要静静。
十几日的准备,整个王府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几个妾氏的院子冷冷清清。
大婚从丑末寅初开始,梳洗,上妆,四处都是奔走的人。
水云偷偷去瞧了一眼,奕希一身大红喜服,风姿卓然,两人被领着一项一项仪式进行,俨然一对璧人,但这些繁琐的仪式看着就累的慌,水云也没心情在看下去了。
大约是拜过堂后,天渐渐下起了小雨,这雨滴滴哒哒的一直不断,估摸着戊时中,外面的喧闹声慢慢平息,屋外只剩下雨声,还在哒哒的扰的人心烦。
水云没睡,明明躺下许久,可她却睡意全无,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竟全都是奕希,他和那个公主在干什么?他们会在一起吗?他爱她吗?
一想时间就不知不觉的流逝了,天渐渐泛白,水云挨了一夜,也不觉得困,只是有些疲乏,现在看天色亮了,她就唤照影进来,准备洗漱一下起身。
这新妇入门第一日,她们作为侍妾是要去拜见的,水云觉得有些反胃难耐,早膳也没吃两口。
大约是巳时,有侍女来传唤,这新婚夫妇要先去拜见皇帝,所以回来就迟了,水云此时已经用过早膳,正倚着书案写着什么,听到来唤,就一口应下,只是不动。
那侍女也只是通传,并没有候着,话到就走了,想是还有几个人也要她一一通传。
水云仍然写着自己的字,照影在旁边也不知自己主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还不动身。
“主子,要换身衣裳去吗?”俨然已经有些迟了,照影试探的提醒道。
“不急,一会儿再去。”水云仍然一笔一划书写。
“可是这会儿不早了,如果迟了,会不会得罪了王妃?”照影急道。
“无妨,一会儿去。”水云也不急,仍慢悠悠的。
照影也不知自己主子是怎么想的,心里急,又不知该怎么劝。
直到水云慢悠悠的写完自己的字才搁笔说道:“走吧!”说着就径直走出。
照影慌乱的跟上,她心里突突的跳,害怕王妃会发怒,罚自家主子。
水云踏入王妃的庭院时,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几个人都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她,那眼神有轻蔑,有嘲笑,还有假清高的不屑。
水云了然,笑着行礼道:“参见王妃。”
她的气质无可挑剔,新王妃看着她有几分惊讶,所以顿了几秒才说道:“平身吧!”
“谢王妃娘娘!”水云从容起身坐下。
和当初见柳寂不同,她身上没有一分谨慎,显得大气,那姿态俨然她才是王妃。
王妃什么也没说,看来用的是怀柔之策。
倒是其他人坐不住了。
“侧妃姐姐来的好早啊!我们这一盏茶都喝完了。”那个年纪最小的平妾卫氏年轻,忍不住讥讽道。
“还请王妃娘娘恕罪,妾身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王爷说让妾身可以多休息,不必什么人都应付。”水云的话听着有歧义。
“王妃娘娘千金之躯,是用来应付的吗?侧妃妹妹!”另一位平妾冯氏道。
“自然不会,所以妾身不能含糊应付,一定要亲自起身,拖着病躯前来拜见。”水云一套话说的是冠冕堂皇。
“呵。”陈贵妾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在冷笑。
“好了,三位妹妹都在王府里伺候王爷许久,不必争执,侧妃妹妹既身体不好,那就回去休息吧,只要你们都好好服侍王爷,这些都没有关系。”王妃笑道。
“既然如此,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水云说完,也不等王妃点头,自己就掉头高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