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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永远的“微笑”

运动是一切生命的源泉。

——达·芬奇

(一)

路易斯·阿拉贡斯基一走,达·芬奇就病倒了。是对故乡的思念害苦了他。他的学生说。

现在,达·芬奇只能一连几个小时地坐着,或躺着不动。他似乎不能再站起来工作了。

这天,达·芬奇感觉身体稍微好一些,就想到画室里看看。虽然他已经很久没作画了,但那些曾经陪伴过他的画作,他都非常珍惜。

刚刚坐在画室里,就听见窗子底下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不要让别人进来!”达·芬奇命令麦尔兹说,“告诉他们:我害病或者出门去了。”

麦尔兹走到大门口,准备拦阻那些不速之客。可他看见的却是国王弗朗西斯一世。

麦尔兹马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开门让国王进来了。

达·芬奇几乎来不及遮盖他正在欣赏的那幅《蒙娜·丽莎》。每次有人来的时候,他总要把这画像遮起来的,不愿意外人看见。

达·芬奇站起来,要依照朝廷礼节向国王屈膝下跪。但国王却阻止了他,自己反而向达·芬奇鞠躬,并很敬意地拥抱了他。

“我们好久不见了 ,达·芬奇师傅,”国王和气地说,“你的病好些了吗?最近有什么新的画作么?”

“我病了很久,还没有好,陛下。”达·芬奇回答说,同时正要把那幅《蒙娜·丽莎》推到旁边去。

“这是什么?”国王指着这幅画问道。

“一幅旧画,陛下。您以前看过了的。”达·芬奇假装不经意地回答。

“让我再看看吧,你的画真是愈看愈好看。”

达·芬奇有些迟疑。这时,一位侍从已经上来把半盖的绸布揭开了,露出了蒙娜·丽莎美丽的肖像。

达·芬奇很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国王坐在一把椅子上,不做声,默默地看着这画像,仿佛被深深地吸引了。

“真是神奇!”最后他说,好像一下子从深思中觉醒过来。“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这是谁呢?”

“丽莎夫人,佛罗伦萨公民佐贡多的太太。”达·芬奇回答。

“你画了多久了?”

“十几年前画的。”

“她现在还这般迷人么?”

“她已经去世了,陛下。”

“这幅画真美!达·芬奇师傅,我要买下这幅画,您要我付多少钱呢?”弗朗西斯一世看来真的被这幅画迷住了。

“陛下,”达·芬奇怯怯地说,“这幅画还没有画好。我打算……”

“胡说!”国王打断他的话,“你再画下去也不会让她更美了!这幅画我买了,你开个价给我吧。你放心,我是不会还价的。”

这让达·芬奇非常为难。他觉得必须找出一个好的理由,拒绝把画像卖给弗朗西斯一世。因为,丽莎夫人的画像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无论任何代价他都不能割舍!

国王以为达·芬奇不说话,是害怕开出的价钱不能让他满意。

“这样吧,您既然不肯说,我就说一个价目吧,3000盾可以吗?”

“陛下,”达·芬奇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斗胆请您……”

“是低了吗?那就4000盾吧。达·芬奇师傅,这样大概够了吧?”

达·芬奇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慌乱,以至他的面孔都没了血色。可国王却误以为他的慌乱是出于感激,于是站起来准备走。在临走前,他再次拥抱了艺术家一次,同他告别。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4000盾。明天我就派人来取‘丽莎夫人’这幅画像。您放心,我一定会给她一个令你满意的位置。我知道这幅画的价值,我会替后代人保存下来。”

弗朗西斯一世走后,达·芬奇一筹莫展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这幅画,心里几乎还不能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二)

天渐渐黑了,麦尔兹来画室看了几次,达·芬奇都始终坐在《蒙娜·丽莎》的面前。在暮色中,他的面孔看起来苍白而僵硬。

夜里,达·芬奇叫起麦尔兹,声音沙哑地说道:

“起来!我们到宫里去。我有话要对国王说。”

“师父,您今天很疲倦了,又在生病,我们明天去不是更好些吗?”麦尔兹希望可以劝阻达·芬奇。

“不,现在就去。你不去也不要紧的,我自己一个人去。”

麦尔兹不敢再反对,只好点起灯笼,陪达·芬奇一起出发向安波斯宫走去。

此时,国王弗朗西斯一世正同少数亲近的人吃宵夜。听说达·芬奇来了后,马上派人引他进来,自己还同妹妹马格丽特一起到门口迎接他。

达·芬奇低着头,显得很慌乱。

“达·芬奇师傅,”国王向他致敬,又一次很尊敬地拥抱他。“您这么晚前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您不是在生病么?”

“我又是为了那件事向陛下来求情的,就是为了陛下要买的那幅画,为了丽莎夫人的画像而来的。”

“什么?您当时为什么不说呢?我们价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国王感到很惊讶。

“不是因为价钱,陛下。”达·芬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道:“陛下,请您发慈悲心,不要从我那里买去这幅画!这幅画会是您的,我也不要钱,只是请您让它再陪伴我一段时间吧——直到我死的时候……”

他停下来,说不下去了,眼里含着绝望的哀求,看着国王。

达·芬奇的目光让国王动了恻隐之心,这让他表现出了一定的宽宏大度,虽然他有些不情愿。

“好吧,达·芬奇师傅。”弗朗西斯一世带着一些轻微的嘲笑说道,“我知道无法拒绝你的要求。放心吧,我会照你的愿望做的。但不要忘记:这幅画是我的,钱你可以预支去!”

说完,他又拍了拍达·芬奇的肩头。

达·芬奇赶紧向国王鞠躬,表示谢意,然后在麦尔兹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安波斯王宫。

不过,弗朗西斯一世并不罢休,后来又派人三次前往达·芬奇的住所,要求高价购买《蒙娜·丽莎》,均遭到婉言拒绝。

1518年,念念不忘《蒙娜·丽莎》的弗朗西斯一世第五次派出心腹,前往达·芬奇处软硬兼施,出价3万枚金币,向病榻中的绘画大师收购此画。

然而,达·芬奇始终都不忍心与自己的这幅心爱的画作分离。他移动着已患中风的病体,向购画人说明不卖的理由,并跪下请求国王的宽恕,这才免遭杀身之祸。

直到达·芬奇去世后,这幅画才被弗朗西斯一世拿走。

6年后,几经辗转的《蒙娜·丽莎》返回故乡,被意大利米兰的西市博物馆收藏。后来,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三又成为该画的主人。这位国王将这幅画悬挂在“家训堂”中,要求他的女儿每天模仿画上丽莎夫人的笑容。

此后,该画被法国卢浮宫收藏。法国总统戴高乐生前每每遇到棘手的事或心绪不宁时,都会驱车前往卢浮宫观赏这幅画。当他从《蒙娜·丽莎》的展厅中出来时,通常都满面春风,一扫愁容,仿佛画中的人物给了他力量和激情一般。

(三)

自从19世纪一来,《蒙娜·丽莎》收到了全球各个角落寄来的求爱信7200余封,法国有关部门专门派人整理,并想出版成书。

1911年8月21日,《蒙娜·丽莎》从法国的卢浮宫失踪,被法国人视为国难。当这一消息披露后,有4万多法国居民悲痛欲绝甚至精神失常。

为了能追回这幅巨作,法国成立了数以百计的侦缉小组,连续作战一年多,最终于1913年1月26日在法国与安道尔交界处的狄莫特镇找到了这幅被法国人看做为偶像和精神寄托的画。

为了庆祝这一胜利,法国城乡的各种商品全部削价百分之四十,以示祝贺。

《蒙娜·丽莎》曾4次出国,每一次都荣耀无比。

1951年,出访西班牙,受到了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级的礼遇。西班牙元首佛朗哥亲赴机场迎接,并亲自捧携,以示重视。20余万马德里市民载歌载舞,夹道欢迎。

1954年,英国首相特派6架专机和300名礼仪小姐将《蒙娜·丽莎》从巴黎接到伦敦。对此,法国深受感动,破裂允许丘吉尔首相用手指轻抚画像3次。当然,首相的手指提前已经过10次清洗和3次严格的消毒。

1963年6月,美国总统华盛顿出动保安4万余人,迎接《蒙娜·丽莎》来到美国。参观者要经过6道哨卡和各种仪器的检查,许多人因被查出不利于参观《蒙娜·丽莎》的因素而被阻于展馆之外,望馆兴叹。

1974年,该画在日本东京展出。据说每个参观者只准许在画前站9秒钟。

1993年,《蒙娜·丽莎》周游欧共体的一些成员国。为确保途中安全,法国特别设计制造了一只别具一格的贮藏箱,既能防火、防水、防毒,又能抗重压、能呼吸、能自动报警。

……

每过半年,《蒙娜·丽莎》就要到科研部门进行一次“全身检查”。在出门时,需要有30辆警车左右护卫前后开道,200名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守护左右,寸步不离。巴黎所有大街小巷的路口都有持枪的士兵站岗巡逻。

平时的《蒙娜·丽莎》展厅也是戒备极其森严。尽管如此,还是有歹徒惦记,仅1987年到1991年4年间,就连续发生4起盗窃事件。但幸运的是,这件瑰宝依然安全地挂在巴黎卢浮宫中。

由于太多人热爱《蒙娜·丽莎》,但无奈《蒙娜·丽莎》只有一幅,因此出现赝品也是在所难免。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曾收藏了4幅赝品。她说:

“我实在是太喜欢《蒙娜·丽莎》了,但它却又是一件孤品,所以只能以赝品而自娱了。”

而越来越多的商贾与企业家也将《蒙娜·丽莎》当成发财致富的工具,纷纷将经过再创作的画中女子作为产品的商标。例如:法国的香水、英国的女胸衣、德国的卷烟、瑞典的乳制品、奥地利的电器、瑞士的仪表、西班牙的橄榄油、巴西的咖啡、哥伦比亚的可可、埃及的长纤维棉,等等。

达·芬奇用了3年的时间,为世界文化宝库留下了魅力无穷、迷倒千千万万世人的不朽名作。所以说,达·芬奇的一生并不像他自己悲哀地叹息的那样:

“我没有完成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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