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床上的人从梦中惊醒,再难入睡。
七点钟,门外传来脚步声,秋颂下床穿着拖鞋走出去。
季燃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从上面的储物柜拿出一袋面包,秋颂注意到储物柜里面包堆得满满的。
“你买那么多不怕过期。”他拿着手里的面包咬了一大口。
“不会啊!有贺黎堂。”
说到贺黎堂,秋颂觉得奇怪,他住了快一个月,可两人一次都没碰到过。
季燃吃得很快,洗漱后回房间穿衣服,五分钟后穿着棉外套,里面套了件红色卫衣。
“他不会在修仙吧,都不用吃饭。”
看着镜子里的人,季燃露出满意的表情:“自从公司休假,他就放飞自我打游戏,估计这会刚睡。”
最后一口面包放进嘴里,秋颂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么早你就出门。”
季燃一脸无奈:“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相亲。”
“相亲?”
瞅了眼手表,季燃拿起鞋柜上的手机:“也可以说是联姻,走了。”
门被关上,秋颂站在原地。
他无数次羡慕过季燃,不用为了钱和工作发愁,现在才明白有些事不能单看一面。
季燃生在富裕的家庭,在拥有金钱的同时,也失去了人生的决定权。
因为有恒远集团的存在,再加上季家独子,季燃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子承父业。
早已安排好的人生等待着他,未来的事业、要娶的人,都摆在那。
出门后,呼出的气变成白雾,季燃伸手拦了辆出租。
开了约四十分钟,期间路过五个红绿灯,有两个是红灯,出租车停在季家大院,季燃付了钱走下车。
院里小孩蹲在地上玩雪,身旁跟着位女人。
“刘妈。”
女人站起来,冲着屋子里喊:“夫人,少爷回来了。”
屋内坐着四位长辈,穿披肩的骨相美人是季母,身旁的男人是季廷远。
“燃燃。”
季母冲季燃招手,走近些才注意到,两位长辈的身旁坐着位女孩,见季燃视线撇过来女孩冲他点头示意。
“叔叔阿姨。”
问候过后,季燃在季母身旁坐下来。
像这样的场面已不是第一次,季燃记得十岁那年母亲说为他订了婚,与言家的女儿。
由于年纪小,他并不懂得订婚是什么,直到升初中那年,班里有几对开始恋爱。
季燃意识到,他不要被人控制,不要过没有起伏的人生,更不要娶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孩。
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毅然决然的退了学,选择了另一条路,走进了大人的世界,社会。
季廷远一气之下不认这个儿子,断了他一切经济来源,季母心疼儿子偷偷送了副卡。
抽烟、喝酒、打架、泡吧,在季燃的世界里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十六岁那年遇到了秋颂,他选择留下来帮他,当了助理。
二零一八年,秋颂一夜爆红被大众熟知的同时,季燃的母亲进了医院。
季母本来就瘦,经历了病痛,整个人瘦到脱相,身上再也不见往日富家太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