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也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定在那里,两人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刘昌,不由得也呆住了,二人都没有想到,站在那里的,竟然是刘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数息之后,姐姐先一步反应过来,鼓起力气,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父亲推了下去。而刘父,似乎也被破门而入的儿子惊住了,一时不察,被女儿推下了床,竟也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一家三口坐在房内,都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刘父首先开口说道:“昌儿,既然你刚才闯进来了,想必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那爹也就不瞒着你了,爹的确是看上了你姐姐,爹想让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你怎么看?”
刘昌彻底傻了,这还是自己朝夕相处十几年的父亲吗?竟然能够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尤其刚才还被自己撞破……
刘昌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父亲大声吼道:“爹,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姐姐是您的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了,这种关系早已经深入骨髓,怎么可能……”
刘昌看着自己的姐姐面色悲苦,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直掉,很是心疼,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盛,强忍住冲父亲再次发火的冲动,走到姐姐身边,将姐姐拥在怀中,小声的安慰着。
刘父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不向着自己,反而去抱着姐姐,心中的邪火再也压制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似乎冒着熊熊火光。
他冲着儿子道:“好啊,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居然会有和我一样的心思,难怪我说要娶你姐姐,你的反应这么激烈,原来你也看上了你姐姐。”
然后又向女儿说道:“我说你怎么死活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原来是看不上我这个老的,倒是看上小的了,怪不得这些年来你对昌儿百般照顾,原来你早就居心叵测,你这小贱货,早知如此,我三年前就该强纳了你,你就不会有这非分之想了。”说着,眼中燃起熊熊妒火。
刘昌刚开始还没有在意父亲的话,直到父亲越说越离谱,他彻底被父亲这无耻的言语惊住了,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思想竟然如此得龌龊肮脏。
姐姐听见父亲竟然如此说,连忙离开了弟弟的怀抱,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刘昌看到姐姐如此悲伤,心中更是怜悯,却也没有再去安慰姐姐。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充满了陌生之感,仿佛是要重新的认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父亲这是彻底疯了啊,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违背人伦,离经叛道的想法。
刘昌叹着气说道:“爹爹,我们这十几年来过得难道不幸福吗,您难道要毁了这个家吗?外面那么多女人,只要你想娶,我们家里缺那些钱吗,你尽可以都娶回来,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见,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我姐姐?您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刘昌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高,最后甚至是喊出来的。
可是显然,刘昌的这番话对于刘父而言,没有任何效果。此时在刘父的脑海中想着的,都是自己的儿女之间竟然背着自己有着男女之情,这绝对不可原谅,女儿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刘父不断的脑补着自己的儿子要跟自己抢女人的各种想法,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起来。
刘父黑着脸,对刘昌威胁道:“昌儿,你要是还把我当做父亲,就不要阻拦我和莹儿(刘莹,刘昌姐姐的名字)的事情,给我断了你对莹儿的心思,不然的话,休怪为父将你赶出家门。”
刘昌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置信自己父亲竟然能说出如此话来。他瞬间怒了,言语中也没有了尊敬。
冲父亲喊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看你真是疯了,姐,我们走,别理他。”
说着,刘昌转身拉起姐姐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刘父听见儿子竟然敢说出如此忤逆的话,还要带走莹儿,心中更加肯定了儿子要跟自己抢女人的想法。
刘父此时已经怒不可遏,随手抓起身边桌子上的烛台就朝儿子扔去。刘昌扭过头,看见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过来,急忙用手往开一拨,那东西直接被拨得向一边飞去,直接插在了房内的柜子上,刘昌一看,原来是用来安放蜡烛的烛台,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那烛台上面的尖刺可是很锋利的,父亲这是已经气得失了理智吗?刘昌向父亲看去。
父亲此时看到自己扔出去的烛台没有砸到两人,显然并不甘心,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刘莹的胳膊,向回拉扯,口中嚷道:“要走你走,把莹儿放下,你给我滚出去,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刘莹被父亲一把拽了回去,然后刘父继续准备上前打儿子,刘莹看到弟弟马上要挨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前用力一把将刘父推开,刘父猝不及防,被推的撞在柜子上,然后摔倒在地。
说来也巧,刚才插在柜子上的烛台,本就扎得不深,柜子这么一摇,原本插在柜子上的烛台直接掉了下来,此时刘父正好摔倒在地上,那掉下来的烛台不偏不倚,直直落下,正好插在了下方刘父的脖子上,烛台顶端的尖刺直接没入喉咙,刘父一脸痛苦,想要说什么话,但是口鼻之中直接向外开始喷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抽搐着,瞪着面前已经吓得呆住了的两人,双手抬起,似乎想要抓住两人,但此时的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双眼也慢慢的失去了光彩,瞳孔逐渐放大,悬在半空的双手也不由得垂了下来。
刘莹看到父亲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喷出来的血,吓得连忙跑过去将父亲的脑袋抱在怀里,伸手想要捂住脖子上向外不停喷出的血,却怎么也捂不住,哭叫着:“爹——爹——你醒醒——醒醒啊——呜呜呜——”
刘昌此时已经被吓得愣在原地,似乎是不知所措,一动也不动。看到父亲的眼中已经完全丧失了光彩,刘莹用还在不停颤抖的手慢慢靠近父亲的鼻子,果然,父亲此时已经没了气息。刘莹被吓得连忙向后退去。刘父倒在血泊之中,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刘莹被父亲的死状吓得双手抱膝,整个人抖如筛糠,一双杏眼泪水不断涌出。
此时,刘昌终于缓过神来,踉跄着跪倒在刘莹身前,哭着道:“姐姐——姐姐——怎么办,爹爹死了,是我们杀死了爹爹,我们该怎么办呀?”
刘昌此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眼前这一幕,显然让他彻底乱了方寸。
刘莹本来被吓得浑身颤抖着,此刻看到弟弟跪在自己面前摇着自己,强自挣扎着让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一把搂住身边的弟弟,口中安抚着:“不怕不怕,姐姐在这……一切都有姐姐,没事的……”口中不断地重复着。用手轻抚着刘昌的脑袋。
刘莹安抚着弟弟,脑海之中,思绪不断翻飞,瞬间闪过千万种念头。
感觉到弟弟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刘莹将弟弟轻轻推开,双手抓住弟弟的胳膊,双眼紧紧地盯着弟弟。
“弟弟,姐姐今天求你件事,你能答应姐姐吗?”刘莹说道。
刘昌连忙点头,说道:“姐姐请说,我一定做到。”
刘莹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弟弟,今天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姐姐的名节就全毁了,一辈子都要受人指指点点,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心,一个女子,名节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你明白吗?不但如此,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我们刘家在整个杭州城里都会抬不起头来,你能守住这个秘密吗?”
刘昌立刻点点头,他虽然年纪还小,但也知道名节对于女子有多么重要,于是说道:“姐姐放心,我会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说的,可是姐姐,爹爹怎么办?”
刘莹摇了摇头,安慰道:“这个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管,只要记得姐姐说的话就好,你现在立刻回房,打水洗掉身上的血迹,换件衣服,出去玩吧,就当你今天没有回来过,不到日落不许回来,记得避开家里的下人。”
刘昌此时心神不宁,哪里能够想到姐姐准备干什么,只是一直听姐姐的话惯了,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多想。照着姐姐的吩咐,躲开家里的下人,小心回到自己房中,洗掉了身上的血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门去了。
刘昌在城外转了大半天,因为心里藏着事情,所以也没有叫同学,自己一个人在城外心神恍惚的散步,心里不停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梦中一般,一会儿又想着姐姐在家里怎么处理父亲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