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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学

穿云步是以身法见长的步法,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面对敌人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师父却在强调它的逃跑作用。穿云术如此、踏斗行罡和叠风行天术同样如此。

云涛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会教他这些,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学了。穿云术算是基础的身法,基础不扎实,学什么都是妄为,需要努力练习;踏斗行罡是穿云步的延伸,叠风行天术已经超越了现在的境界,以云涛现在刚刚筑基期的功力,是不能练习的,即使练习了也领悟不了什么叫叠风行天。

这些说起来不难,练起来却非常困难,再加上师父苛刻的要求,无论云涛做的再好,甚至都看到师父在暗暗点头,可师父还是一口咬定,只认准了不行。

穿云步要做到走路不带风,即使是跳到水潭中,也不能让水潭起任何波纹。这下可把云涛难住了,别说人了,就是把一条鱼放到水中,它也能掀起波纹来。

如此坑徒弟的要求,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十年练成就已经不错了,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如此一来,云涛晚上修炼四个时辰的真元,白天修炼八个时辰的身法,为了早日救出父母,他风雨无阻,从来没有间断过。

三年过去了,可他依旧没有达到要求。

不过这三年,他的修炼还是有收获的,现在他已经稳扎稳打地把境界稳定在筑基中期了。至于师父的那个飘渺不可及的要求,他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无声无息的进入水中,每次都会掀起些许浪花来。

师父也不经常在山上,偶尔十天半月回来检查一次,他一个人却也没有耽误了功课,偶尔闲下来还可以去紫云之巅逛逛,骚扰一下紫云门。虽然紫云门的后山洞给提供了吃住,不过师父说这也不用感恩戴德,紫云门的人容易入魔,等哪个紫云门弟子渡劫不成修了魔,你去把他除了,他紫云门多养一百个修真者都换不来。

紫云门的后山洞不知是师父怎么找到的,直通紫云门山腹中的仓库,里面的食物衣服堆得都发霉了,却没人看管,不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怎么还不行?师父,你太坑人了,这个要求太离谱了,我坚决抗议——”他再次从山涧的水潭中爬起,顺便还举起一块石头,用力丢进深水中,随着一声巨响,掀起了漫天的水花。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穿入水潭了,虽然现在不至于掀起大的浪花了,可差那个坑人的目标远着呢。

水潭边的大树上,闻人老点头自语道:“不错,三年能学成这样已是不容易了,我那要求即使是我想达到也有些困难。虽然是我的徒儿,却修的并非我传之功法,更像是来自下古或者更久远的功法,看来那颗珠子也大有来头,将来行走修真界恐怕多有不便,不如现在把这题点破,再传他一些本事,让他去紫云门历练一番,但愿他不要再步我那徒儿们的后尘。”

“乖徒儿,为师这三年都教了你些什么?你又领悟到了什么?”闻人老大声问道。

云涛忽然听到师父的声音,惊了一跳,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师父会在,他不会都听到了吧?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三个月能见一次已经不错了,现在师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着实吓了一跳。

可是三年来只让练了一个穿云步,除了枯燥就是乏味,如此什么时候才能救出父母,他心里对师父怨言已经积累很深了。

云涛从水潭中出来,对着师父行了礼,却又不满地说道:“师父教了徒儿逃跑的招数,徒儿领悟到了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闻人老一听乐了,他哈哈大笑道:“乌龟长寿是因为它不善动,它既便在水中游动,也看不出什么波纹,如果你能做到乌龟的境界,也不枉这三年的修炼。”

云涛不服气了,乌龟有什么境界,老头竟然说我这三年的修炼竟然不如一只乌龟,便反驳道:“师父,乌龟在水中游动看不出波纹,是因为它腿短尾细游的太慢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水冲走了。就和师父你一样,一个穿云步你都教了三年,乌龟都比你快。”

如此反驳师父,他实在是心虚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闻人老何等修为,当然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他顿时哑口无言,这段时间忙别的事,确实把徒弟的修真大事耽误了。乌龟不动能活万年,可人不动就要遭灾了。他早已把徒儿的心性摸了个通透。单是他刚才的动作,便知他将来必然不会悄无声息的修真了,可偏偏又怀揣下古的禁忌之法,真是让人头痛。

“三年怎么了?”闻人老反问。现在你已经把这穿云步练到了上乘境界,即使面对高你一个境界的修着,也不用担心被他伤到,将来修炼起其他的功夫,当然也一通百通。

师父又教导道:“如果换一种方法,何不多用些法子,比如说把这潭子水搅浑,那你出入水潭只要注意点分寸,绝对不会有人注意你掀起的波纹。看我如何把这水潭搅浑,把磐螺拿来。”

云涛一听便知师父要传授东西,大喜道:“是,师父。”立即把磐螺呈上,这下终于可以学到真本事了。

磐螺在师父手中光芒大作,化作十二道刺芒直射水中,水潭顿时搅起了一人高的浪花,拍打着岸上的岩石久久不能平息。

“看到了,与人战斗的时候,要看中机会,掌握了他的要害,必须一击致命,因为你永远想不到你的敌人有多强大,一旦让他有了喘气的机会,受到伤害的必然是你。把磐螺拿去吧,只要你心意和它想通了,随着你境界的增长,它也会变得愈加厉害,但有一点,你要切记收拾心性,万不可被它控制了。”闻人老说道。

磐螺在云涛的手中黯然无光,和石头没什么两样,没想到它一道师父手中,竟然有如此威力,竟让云涛目瞪口呆。他连忙请教师父:“师父,我怎么才能使用这磐螺,让它发光?”

云涛再次接过磐螺,顿觉这东西的分量重了许多,像是有生命一般,按照师父教的方法,他把真元输入到磐螺之中,慢慢感受着它的一切,随后又从手指上逼出一滴精血,滴在磐螺的表面。磐螺顿时化作十二片碎片,包围在云涛的身周,慢慢隐去了,云涛感觉那磐螺就在身周。

闻人老又道:“其实出入水潭的方法并不是这一种,你要懂得随机应变。”

云涛道:“师父,我明白了,这应该叫浑水摸鱼,那还有什么呢?”

闻人老笑道:“你理解的倒也痛快,就是浑水摸鱼,当然你也可以制造假象,让人误以为你已经入水了,更多的方法还需要你自己去想,根据他们的强弱想对策。其实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掩人耳目的,用各种手段都是为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如果遇到强硬的对手,你能想办法拖着对方走,不落入对方的圈套便好。说到最后还是那句话,不行就跑。”

到了这里,云涛终于发现了重点,原来这才是师父的意图,如果跑的不快,跑的不悄无声息,不但救不出父母,自己也会落入别人手中。师父用三年的时间来让我明白这个道理,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真刻骨铭心啊。

他对师父说道:“师父,我记住了。师父,你到底收了多少个徒弟,为什么总是说不让我和他们一样?”

闻人老叹道:“我的徒弟数不胜数,能让我记起名字的有九十九个,你或许能成为第一百个,可是他们都半路夭折了,有被人害死的,有过不了天劫灰飞烟灭的,有陷入绝地出不来的。”

师父收了那么多的弟子,那我岂不是有很多的师兄师姐了,可是他们都死了,却又是为何,师父又不让提报仇一词,这又是哪门子道理,可是又不能去问。

“师父,你怎么才能记住我的名字呢?”云涛问道。

闻人老又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徒弟,心中生起了哀伤之意,道:“我教你的道理你明白了甚好,不要你和他们一样就是希望你不要早早地挂掉,将来也有人给我养老送终。从今天起,你便开始学这些东西,接着。”

说着,师父便扬手丢给云涛一个储物手镯,云涛接过,这个手镯通体玄黑,表面上布着点点银光,戴在手腕上,云涛顿时感觉到其中有个很大的空间。

闻人老又嘱咐道:“里面的玉简便是你今后所要学的东西,学完了就去紫云门历练一番。我还有其他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自己要小心了,勤加修炼。”

师父从来没有这样啰嗦过,这三年能从他口中听到的最多也就两个字,‘不错’、‘还行’、‘继续’。

今天师父这是怎么了?云涛感觉师父是要出远门了,其实他也明白,这三年来师父一直没闲着,虽然师父口中不说,可云涛只懂师父在为父母的事操心呢。他便道:“师父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实在不行我就跑,你离开是为了那个天外飞尸,他厉害吗?”

天外飞尸几乎成了修真界的禁忌,天外飞尸每每现于修真界,修真界便会人人自危,少不了又将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可叹自己只有筑基中期的实力,不然真想见识一下天外飞尸是什么样的。

目送师父化作流光消失在远空,云涛又开始了一番辛苦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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