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爬上来之后,所有人都充满好奇的凑拢去看。这个破洞挖了几天了,没有收获,下面的人都有不满。一来没人知道挖下去是什么?二来三明治毕竟还是年纪小,威信不够。能让工人们安心挖下去更多的原因是工人们在这里都是按天算工钱,这种公家项目,本来报酬就好。时间越长,他们挣得越多,所以即使他们觉得是无用功,也没有人提出质疑。
虽然三明治表面一直坚持,内心其实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现在听见有人喊了句东西找到了,也就赶紧过去看。
一个小工拿着一块玉上来了。没有见过什么宝贝的农村人一见是块玉,都以为是个什么好宝贝,都议论纷纷。三明治挤过人群,走上前看了看。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就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没想到玉一接触空气,就发生了变化。首先发现变化的是那个小工。也许他也很是激动,他一上来先把玉给了三明治,身上还系着绳索。玉一出现,众人的焦点都被转移,于是也只能自己卸那些绳子,然后顺势就发现自己的手掌被蹭破一条口子,正在汩汩的流血。他怕血粘在那个玉上就看了过去。
三明治正在对光看那个东西,因为发现了异常,小工马上怪叫一句,把三明治吓了一跳。然后说明了情况。
他在下面挖了很久,渐渐发现土质颜色有了改变,当那种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土完全被挖走的时候,他找到了这块玉,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他刚拿到的玉和现在的玉差别很大。他是带着探照灯下去的。当时这块玉就是一个土玉,什么特点也没有。但现在玉上面已经爆出了金属般的盈盈细丝,内部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所以小工很震惊。
小工年纪不大又是乡下孩子,非常淳朴,所以老实说是自己的手流血了,不是故意把玉弄坏的。
三明治安慰了她几句,让他别在意,也别再和其他人提起来这件事。小工就走了,三明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小工和他说完,她就想起来这个东西曾经在茶博会上看见我给连公子。当时连公子说的那些话,她只当怪异故事听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她也看见了实物,不由得对这个东西心生几分恐惧。
接下来,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虽然他是很不愿意用另一个电话,她觉得那个电话太奇怪了,但还是用连公子给的手机发短讯联系了他。三明治说完坐下来喝了一杯水,看看我没有反应。也不敢出声。
“你原本根本不打算告诉我的吧。”我问向三明治。三明治一脸委屈,果然本来她没想告诉我,她已经被连公子收买了吧。
“如果不告诉你,我为什么把三明治的号码给你?”连公子都是替三明治解了围。
我先入为主的把三明治想成了坏人,还在生气。连公子还是比较冷静的人,所以说话比较中立。他这么一说,我也就不在计较了。
如果这块玉和连公子小时候见得是一样的,那么连公子找玉的原因就有点奇怪了。他应该是对这个东西最讨厌的。
“连公子,恕我直言,这件事你把我和三明治拉进来是为了什么?”
“禾苗,我查过很多事情,大部分事情查着查着就进入了死胡同,至于为什么,我其实也没有头绪,但请相信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连公子看着我说。
“你指的死胡同是?”我觉得连公子的眼神有点不对,他一般都很平静,眼里很少会透露出来什么东西。这次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你。”
连公子说完我已经愣住了,三明治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感觉气氛不对也不敢说话。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正在高速旋转的齿轮突然卡壳的感觉,巨大地惯性突然刹车,我一时间没有跟上这个想法。甚至连公子停顿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连公子已经说完了话。他指的死胡同就是发现每件事都最后会查到我这里来。
我坐下捏着自己的发梢愁眉不展,过了一会没有人说话,三明治显然也理解了。
连公子告诉我们,三明治去之前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地方有个什么东西,这件事情在三明治说到给连公子图纸的时候我也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是玉。至于他查过一些什么事情他没有告诉我们,他只是说和他的家庭有些关系,外人不知道的为好。另外,他建议我去一趟三明治项目所在地的那个遗址,也许我去了之后很多事情不用他说,我也能自己明白。
我脑子里面想东西的时候,手上总是闲不住。随手就拿起了玉在手上转来转去。其实我是在放空。转着转着我发现那手上感觉不对了。在金属丝旁边有需要微小的缺口,于是拿起来指给连公子看。
“你看,我怎么感觉这个玉不完整?这个金属的丝线仔细看看也像是个粘合剂一样的东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我本人也不是很懂玉,虽然连公子家里不喜欢那个东西,但是应该对这方面的知识绝对在我之上。
“这个缺口…啊!这个不会是…我当年打碎的那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连公子脸色马上变了样子,然后就要告辞,我们看他着急,也不好挽留。
走的时候,向三明治要走了那块玉,连公子至今都是一个信誉良好的人,所以三明治就给了他,并交代这个东西她向上头打了个报告,因为她是勘探专业,所以以调研的名义借出,千万不能弄坏。连公子表示明白并保证三天之后必定奉还。
话分两路说,连公子那边如果有消息会自己联系我们的,而且东西已经给了他,我们多想也没有意义了。现在只能考虑自己这边将要做什么。
三明治看我情绪一直不高,想哄哄我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糖。我看着也是一阵苦笑。怎么兜兜转转,却把自己绕了进来。连公子说的所有事情的死胡同都是我,这种话让我心里很忐忑。我人生到现在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现在我怎么听起来像是事件的关键。
而且不是那次茶博会,我根本不会认识连公子。连公子的意思听起来他查东西都是关于他们家的事情,那和我有毛关系?时间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既然查到过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找上我?
等等,他没有直接找上过我,但是十年前他和舅妈两人不就已经认识了么?这个连公子的家庭究竟和我的家庭有什么联系,我越来越感到事情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三明治全当是我刚才被连公子一席话弄得不舒服,竟然主动给我捶起背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问了问三明治。
“我打算陪你几天,你就别多想了。”三明治的话让我有些感动。
“我没什么事,你应该也没什么时间,我明天和你一起去那个窑口。”我知道三明治是故意岔开话题,刚才连公子的建议我们都听见了。三明治一定是觉得如果什么事情都和我有关,那么我还是离开这里为好,但我自己并不这样认为。我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加抓紧时间去调查。我最不喜欢做的角色就是自己对外界什么也不清楚,却是大部分人眼里的放在砧板上的的生肉,时刻等待别人找上门的感觉很差。
三明治看我态度这么坚决,也表示会全力配合。立即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项目资料。包括:挖掘图纸、已经挖掘的照片、还有一些内部资料等。这些东西,大部分我没有接触过,我都很不熟悉。强忍着眼睛发花的痛楚,我耐心一样一样的去理解。三明治旁边不时的帮我解释某些专业名词是什么意思。
从这一刻开始,我投入了一场面早已拉开蓄谋已久的斗争,但我是为自己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