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的黑暗,我和三明治持着灯摸着黑,走进最近的一家人的院子,竹子编的篱笆,院子不大。走到那家人门口的时候,我用灯照向门锁的地方。这里的门竟然没有锁。从这点推断,这应该是民风非常淳朴的寨子。
我鼓起勇气“知啦”一声推开门,推门的时候,我感觉手上有一些粘稠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也没在意。推开门,里面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表示不想再往里面多走一步了,就在门口坐着休息一下算了。三明治可能也有点摸不清底。就在这时连公子那只应急灯的光线慢慢的黑了下去,我们买的只是一般的旅行装备,并不是很耐用,很快就没电了。我们俩靠着门口缓缓坐下。长久走路的人应该会有经验,一直走的时候非常累,但只要一停下来,就无法再继续行前了,疲倦感和酸痛感会像潮水一样的涌过来,冲垮自己。
连公子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音就丢失的手灯。盯着慢慢没电的灯,我感觉明白连公子要传达的意思了,连公子这个灯也许不是他被迫丢失的,而是故意丢失的。说明他去的地方可能有这个灯也没用,而这个灯带被回来应该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就是告诉我们不要上前了。表示这时候连公子也有提防心。按照我对连公子的认知,缜密的思维让他的性格也偏向稳重和保守。如果前面真有他认为无法应对的事情,他不会为了好奇心而放弃自己的安全。这么想着也许他一会就回来了。
我翻来覆去的分析着自己的想法,感觉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了,这才安心下来。我真心是累了。
三明治显然也是累坏了,我俩肩并肩的坐下来。我靠着门渐渐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觉得三明治好像倒在了我的身上。
第一声鸡叫划破了长空,太阳像欢脱的少女一样跳了出来,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的寨子仍然一片沉寂。院子里的鸡笼里面的几只病病怏怏的鸡,看起来许久无人喂养过,无精打采的,只有公鸡生理性的打着鸣。昨晚那只叼着灯的狗现在在屋子下面爬着,一声也不吠。
三明治还在我身上躺着。一夜的低温让我有些鼻塞,手脚酸疼,头嗡嗡嗡的仿佛被千斤顶压过的感觉。我活动一下,三明治也醒了。眼前的确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寨子。微光穿透窗户,屋里浮着厚厚的灰尘,一个很普通的农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我们找找这里有没有食物?饿惨了。”三明治的样子像是盘子都能吃进去似的张了张嘴。
“这地方你不觉得诡异,你敢随便乱吃么?”我认为连公子一晚上没有回来不是一个好现象,不应该这么大意。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三明治小嘴一撅,一个摆腚。就溜进了房间。这姑娘向来没个防备心的。
昨晚同样拿不定主意睡在走廊上吹一晚上夜风的三明治,看见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现在一定懊悔死了吧。三明治一蹦一跳的直接就进了那人家的厨房,我跟在她后面慢慢的走,然后坐在了那家人的客厅里面。
“禾苗,你来看,这是什么?”三明治在屋里面喊叫着。
“你完了就出来,我不饿。”我在屋外不想进去,坐在凳子上想一些事情。
我怎么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不省心呢?这个寨子看起来也不是久留之地。寨子虽然不大,可能不超过20户人家。但是地理环境很偏僻。寨子里面的人,能上哪里去。按照我昨晚听见的连公子敲门的声音推断,这里十有八九都没人住了。那么这些人能上哪里去?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走的?我明白原住民会有一些活动需要他们统一参加。但是这样的走的干干净净,而且看起来已经几天没回来过的局面应该不太可能。孩子要吃饭,老人要照顾。不可能和年轻人一样的这么有精神头。
“禾苗,你快来。”三明治在里面又喊了一声。
“你快出来吧。”我有点不耐烦了。她怎么自己吃个独食都不行,一定要叫上我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没有要去厨房的动作。
内心感到有点不安。三明治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奇但又害怕知道结果后让自己苦恼,加上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了解他人过去事的人。不想想的那么偏激,也不想想那个最坏的想法。继而宁愿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我怕所有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这个想法闪了一下,就快速的被我抹去了。
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我现在还是无解的。我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去和自己解释怎么回事?那么我能做的就只有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也许我的鸵鸟性格又犯了,但是也未尝不是好事,不是么。
“禾苗,你快点来啊。”三明治那边的声音喊的一次比一次大。如果没有屋顶,可能已经响彻整个云霄了吧。
“来了来了。吵死了。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馒头,你自己就吃了呗,还要分两个人。”我已经被她逼的无可奈何了。但和她在一起果断是无法生气的。
我慢慢腾腾的起身,毫不情愿的向厨房走过去。她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我们在这里必须现补充营养,然后还要找到连公子。我们才能回去。我其实有点和三明治怄气,觉得她丫的睡醒了就是吃,能不能有点建设性。
“哐啷...哗啦...”好像是什么大件的东西突然摔在地上的声音,我一着急加快了脚步。
“哇!好美。啊,连公子,你怎么?这是?”我还没到厨房,就听见了三明治的声音,紧接着我用跑的直奔厨房,疑惑着为什么三明治要说好美。一进厨房,我惊呆了,眼前的画面我可能搜肠刮肚也无法用最准确的字眼形容出来,我脑子里面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好美。”我也情不自禁的看呆了,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完全忘记了旁边的连公子和另一个人。
真的太美好了,整个厨房里面没有一个锅碗瓢盆般的炊具,或者有,却是我根本看不见。因为这个厨房没有一个地方是暴露出来的。整个屋子里面颜色缤纷,红、黄、绿、紫、蓝。什么颜色、花纹都有。不停地变化着不同的层次。这个房间里面所有可以看见的地方无一例外的占满了蝴蝶,各种品种,大小不一,没有万只也有千只。我在北方生活,蝴蝶、蜻蜓见得很少。每每想到,我都觉得肯定是虫子一样的恐怖。但看见实体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庄子梦蝶之后,认为自己就是蝴蝶的臆想是多么的切实。这个生物太美丽了,美丽的让人整个净化了一般。
三明治进来的时候,可能她们并没有活动,所以她还不明就里,直到连公子长才突然带着一个人破窗而入。突然惊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宁静。蝴蝶们开始翩翩起舞。三明治在厨房中间双手伸开,仰着脖子原地旋转起来,飞来飞去的蝴蝶将她环绕在其中,若隐若现。她脸上的表情安然,享受。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美丽的不像凡人。
我其实又想和她一起感受一下的冲动,但余光瞄到了连公子和另外一个人蹲在窗沿下的时候,心里的惬意感、舒适感瞬间全部崩塌了。他们的样子和这个画面完全不协调,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对着三明治吐槽一句。
“香妃,你馒头吃完了没?打完鸡血,就过来帮忙。”说着我三下两下的跑到了那两个人身边,他们从窗户外面飞身进来的。看样子应该是连公子抓着另外一个小伙,带他进来的。现在都倒在地上。脸都朝着墙里面一动不动。三明治被我吐槽了了一句之后可能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了。于是也转身过来,她走到哪里,哪里的蝴蝶就被带起来一大片。我惊叹着这姑娘真的招蝴蝶啊。
我们俩上前使了半天的劲才把两人翻了过来。一翻过来,我就懊悔了。首先这的确是连公子和另一个人,而这另一个人可能是我继红疙瘩之后第二不想见到的人,呜雒。再次我当时判断连公子抓着呜雒其实并没有看见脸,是通过衣服辨认的。现在一翻过来发现他们衣服被掉了个各。而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们不是一个人抓着另一个人,而是两人的手被绑在了一起。这个窗台也不高,呜雒我不好说,但是连公子带个人跳下来一定不会昏过去。所以,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这个寨子里面。
我想到第一个人就是红疙瘩,只有他有可能,和我们昨天才分开,他完全可以和我们走一条路,并且他之间已经口口声声的说了,要和连公子没完。但三明治对这一切都不知情,我看她的表情。可能她也有些想法了。我正犹豫着怎么和她开口,她已经箭步上前给把两人手分开,然后拖着连公子往屋外走了,边走边回头对我说“带上呜雒。一块出来。”。
这么说,三明治也认识呜雒。难道云南人都是一家亲么?只要沾亲带故的都认识?